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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起芳青的名字,霖川的心头微微刺痛。但诸般感伤,他终究没有露在面上,只是淡淡应他:“是啊。”
这句回应,让长勤生了满目哀伤,“师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已经六年了,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你若难受,就痛痛快快哭出来。要不……要不我陪你打一架也行!”
霖川微微一笑,道:“好奇怪的话……”
“不奇怪!”长勤忿然道,“我知道你不对劲。那只妖魔化作芳青师伯的样子,你见了岂有不伤心的道理!可恶!殛天府竟如此玩弄人心!”
“长勤……”霖川叹了一声,道,“我没事。去吃饭吧。”
他不再多说一句,径自往前走去。长勤忙跟上他,随有满心担忧,却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两人沉默着走了片刻,正经过那拘禁着芳青的屋子。眼看霖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长勤心一横,正想再劝几句,却忽听守门的弟子开口叫住了他们。
“霖川师兄,长勤师兄。”守门的两名弟子见他们来,喜形于色,快步走了上来。年纪稍长些的,名唤怿修。他开口,道,“两位师兄来的正好。那妖魔说饿……呃,怎么办好?”
“饿?”霖川怔然重复了一遍。
“是啊,是啊!”另一个弟子名唤涵远,听霖川问话,连忙应道。
长勤看了看霖川的表情,正色道:“别听那妖魔胡说。”
两名弟子皆一脸苦色。怿修道:“可听她有气无力,若是有什么长短可怎么办?呃,万一饿死了,岂不是耽误了九华宝镜的事……”
“妖魔是吃人的!难道给她找个人吃不成?必是奸计,别管就是!”长勤不满地打断怿修的话。
眼看那两名弟子依旧为难,霖川开口,问:“问过坛主了么?”
怿修答道:“方才去问,可坛主已经歇下了。吩咐不得打扰。”
“那仪萱师叔呢?”霖川又问。
“坛主恐妖魔再来侵扰,先前就吩咐仪萱师叔带弟子去巡查了。”怿修道。
霖川沉默,低头思忖。
长勤见状,忙道:“师兄,你不是真的要送吃的给那妖魔吧?这肯定是陷阱啊,说不定你一进去就被她吃了!”
霖川看他一眼,道:“拘魔法阵和神钢铁锁两重束缚,她能有何作为?”
“这倒也是。”长勤想了想,“可是,我们拿什么给她吃?要不我去买只鸡?不过我们是修仙之人,杀生不好吧?”
霖川无奈地拍了拍这聒噪师弟的肩膀,道:“我们去吃饭吧……”他说罢,又吩咐守门的弟子道,“你们且先守着。”
守门的弟子只好答应下来,乖乖回了门口站好。
霖川同长勤一起到厅内吃过饭,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了他,独自一人去了厨房。不消几刻功夫,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松仁粳米粥和鲜菌炒春笋,萌生出无比深重的无奈来。他将食物整齐地放在托盘上,却迟迟没有拿起。心中有两个念头打着架,让他犹豫。
眼看粥菜渐凉,他纠结一停,抬了托盘就要把食物倒掉。但碗碟倾斜之时,他却又不忍。他努力稳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最终还是向涵远那句“万一饿死了,岂不是耽误了九华宝镜的事”妥协。
霖川端着食物走到那小屋外的时候,守门的怿修和涵远都一脸解脱之色,两人齐齐伸手,推开了门。
霖川冷着脸,抬了抬手里的托盘,对他二人道:“你们送进去吧。”
怿修和涵远一听,又齐齐摇头。
“霖川师兄……我……我们道行低微,万一……”怿修认真道,“要不,还是你进去吧。”
涵远点头应和,生怕自己轮到这差事。
霖川无语,只得带着忐忑抗拒,硬着头皮进了屋。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幽暗。她的声音轻幽哀怨,只道:“好饿……”
这句哀叹,如此熟悉。六年前,这句话便是他一切的行动轨迹。心头的怀念,又引出纷乱情绪,让他愈发想要逃避。他循着声音走了几步,将托盘放在地上,转身就要出门。
一声抱怨如此及时,阻了他的步伐:“够不到。”
他皱眉转身,斥她一句:“亏你说得出口!”
幽暗之中,她的声音带着隐约笑意,“真的够不到啊……”
他为自己太过自然的反应感到一丝畏惧。有那么一瞬,他似乎又把什么重叠了起来。这般软弱痴枉的念想,让他恼恨非常。
但片刻之后,他便平静了下来。这不是六年前的场面和对白,现在的她够不到,不是因为虚耗无力,而是因为神钢铁锁……
他想到这里,拔出了星流宝剑来。光辉一闪,映亮满屋。她的手脚被锁链绑缚,莫说站起,连坐着都困难。她看着那盘食物,挣扎良久,努力试着蠕动接近。
这个场面,让他暗生笑意。但他终究没有将它露在面上,只是淡然走过去,将托盘推近了她一些。
她抬头望着他,一脸哀怨。
片刻对视,他叹了一声,将星流宝剑插在了地上。伸手端起粥碗,舀了一匙粥,递到她唇边。她顿生笑意,不客气地一口吞下,而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又舀了一匙喂她,漠然道:“你既是魔物,应当无需饮食才是。”
她咽下口中的粥,也不答他的话,只是赞美一句:“好吃。”
笑意,不由自主。原本心上的压抑慢慢卸去,生出了久违的轻松。他察觉自己的心绪,不由惶恐。他忙低下头,收敛笑容。
但她早已截住了那个瞬间,无比认真而诚恳地道:“你终于笑了,真好……”
他心里一怯,皱眉望着她,冷然道:“你可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并不回答,低头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粥。
她的态度,让他莫名急躁,“你是妖魔,身上还带着我派宝器九华镜,待回到易水庭,你只有死路一条!”
她轻轻一笑,对他道:“那你放我走啊。”
这句话太过出乎意料,让他一时怔忡。
她见他如此反应,问道:“你希望我死?”
他答不上来,依旧沉默。
“先前好好的,突然就要杀我……”她凑近他一些,继续问,“为什么?只因为我说我喜欢你?”
她的眼神太过明净无邪,让他无法直视。他移开目光,道:“够了。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她却不依不饶,“还是说,因为我像你师父?”
他心口一惊,眼神里霎时染上了痛楚。
她微蹙起眉来,带着些许委屈,道:“我并未刻意幻化,你若不信,用镜照我便知。”
世间妖魔,虽能幻形变化,迷惑人眼,却不能易镜中真形。故而明镜照妖,世人皆知。——这个道理霖川自小知道,如今听她提起,竟有些愕然。
她等了片刻,不见他举动,心上微微有些失落。她叹了一声,缓缓道:“霖川……我没骗你。”
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霖川的身子竟是一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语气,这声呼唤,他等了很久很久……
正当两人都沉默下来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惨叫声。霖川一惊,回过了神来。他忙起了身,望向门外,却见一片血色,染尽不祥。先前还在门口守卫的怿修和涵远竟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知生死。
他克制着自己的骇然,快步走过去,想看清究竟。却听一个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几分熟悉语调,对他道:
“六年了,又见面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文似乎完全变成男主视角了……救命……
嗯,有读者大人问,为什么芳青师父重生之后就变得那么天然和主动呢?
其实,这都是殛天府的教育好啊!
'令主:喜欢他就扑倒他!懂?'
'芳青:= =……懂……'
事情就是这样……
咳咳……
下章看点:
还记得吗?其实男主中毒了哟~
欢迎到时收看~~~
☆、十七
入目的,是一身明艳红衣。霖川这才将那声音里的熟悉忆起,六年前在墨流山上,他曾见过此人……不,或者说,是妖魔才是。
眼前的这个妖魔,依旧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之姿。他站在门外,一双眸子清亮,直直地看着霖川。
霖川退了几步,拿起了地上的星流宝剑,也不说话,直接起一招“悬瀑”攻去。
红衣男子翩身闪开,轻蔑道:“你我同为魔物,何必刀剑相向。”
霖川冷然应道:“我不是魔物。”
红衣男子扬眉,笑道:“也是,你连魔种都无法纳化,充其量只是个不入流的怪物,不配跟我相提并论。”他说话间,举步走了进来。
眼看他的步子踩过怿修和涵远的身子,霖川不禁忧愤。也不知那二人如今是生是死。他握紧了手中宝剑,严阵以待。以他如今的功力,与这妖魔一战也无妨。但若交手,波及甚广,只怕这宅子保不住,还连累村镇内的百姓。也不知其他师兄弟现在如何,难道也遭遇了不测?这宅子有弟子轮班巡守,更有苍寒坐镇,妖魔怎么会来得如此轻易,又如此肆无忌惮?
红衣男子在雾中站定,目光绕过了霖川,轻轻扫了扫他身后的芳青,嘲讽道:“真没用,竟被易水庭拘住……”他说着,又望向了霖川,道,“让开!”
霖川听他这么说,握剑的手又紧了紧。这妖魔是为救她而来?也是,她是殛天府门下,这才是她的伙伴……
他定了心,持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