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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晏一见尤妩的样子,眼里闪过莫名的意味,抬步上了荷花坛,站到尤妩旁边,朝郭氏夫人道:“夫人请下去罢,我来劝她便是。”
郭氏夫人不疑有它,又惊又喜的下了荷花坛。
尤妩却有些疑惑,从指缝里偷看冯晏一眼。
冯晏看看尤妩,突然扬声道:“尤小姐想跳荷花池?我不拦着,你跳吧!”
底下围观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都静了下来。
跳就跳,谁怕谁啊?尤妩会游泳,心中有底气,闻言抹抹泪,作势要跳,却听一个声音喊道:“尤小姐请慢!”
尤妩揉了揉眼,努力把眼睛揉得红红的,这才看向说话的人,见是那个俊俏状元郎卫正,便福了福,等着对方说话。
卫正和冯晏交好,知晓冯晏之前并未见过尤妩,且以冯晏的性情,必然不会怜香惜玉,因情急开口拦阻,这会儿见尤妩看向他
,倒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卫状元……”尤妩柔柔喊了一句,垂下了头。
轻风拂面,满池荷花香,美人风姿楚楚,卫正突然起了一股侠骨柔肠,开口道:“尤小姐不必寻死,卫正愿意上尤家提亲,迎娶尤小姐进门为妻。”
“啊,没听错吧?”众人皆惊。不是说尤小姐和冯将军有情么?怎么又扯上状元郎了?
尤妩一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抬头怔怔看着卫正。
卫正耳朵根微红,表白道:“尤小姐不畏强权,不甘为妾,我实敬佩。”
尤妩一下动了心,瞧,这状元郎又俊俏,心底又善良,还怜香惜玉,更兼家世可抗住严三世,现下答应嫁与他,问题可是解决了呢!
未等尤妩开口,另一头已是响起一个喘乎乎的声音道:“妩娘本是我未婚妻,只因我尚在孝期中,未能迎娶,方才……”说话的,正是刚刚赶到的沈喻南。
沈喻南听得流言,又知晓杨尚宝写下休书,也怕尤妩落入严三世之手,忙忙赶来,眼见尤妩要跳池,围观者众,便想借众之力打压严三世,保住尤妩。
沈喻南的话未能说完,严三世也已赶到了,不顾形形□的眼光,上前道:“妩娘,我是真心的。我愿为你,休妻再娶,迎你进门当正妻,永世不负。”
哟,四男争一女!众人屏气凝神,等待重头戏码。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暗通款曲
“将军,我……”尤妩低低喊了一句,声音九曲回肠,欲泣非泣,欲诉非诉,暗藏无尽情思。
众人精神大振,看来美人的心思,确实是在冯将军身上哪!
尤妩迅速权衡一下,还是认为冯晏比卫正更强硬一些,也更有力量对抗严家,而且这样冷硬的男人,也不容易受伤害,因此决定还是赖着冯晏,暂不改变目标。
冯晏一听尤妩的语调,眼神微闪,嘴角起了冷笑,却不说话。
卫正这番表白出来,只以为尤妩必然感动,一口应承,没想尤妩不为所动,却柔柔媚媚喊了冯晏这一声,一时不由忖度,尤妩或者是怕他卫家抗不住严家,不想拖累他,这才硬起心肠不理睬。
沈喻南虽则和尤妩退了亲,但今日又当众开口承认尤妩是他未婚妻,一心以为尤妩必会记着旧情,响应他的话,当众指责严三世,让众人评理,不想尤妩理也不理他,不由暗恼,她这是想攀冯晏这个高枝?真是猪油蒙了心,冯晏是何等人,怎会瞧上你?
严三世上回到杨家,便说愿意为了尤妩休妻再娶,还说会相助尤文道回京城,只以为尤妩听得消息,定然屈服。不想等了再等,尤妩一句话也没回复。他因怀疑杨思明没有把他的话带到尤妩跟前。今儿当着众人之面,他再度说出休妻再娶的话,想着尤妩为了尤文道着想,总要考虑他的话。这下见尤妩娇娇喊冯晏,正眼也不看他一下,不由微怔。
严三世是誓要得到尤妩的,一时清清嗓子道:“妩娘,我现下就去写休书,再上尤家提亲。”
冯晏的堂弟冯景堪堪赶到,恰好听得严三世的话,不由大急,严三世为了得到尤妩,敢借冯晏的名头造谣,让杨尚宝酒醉之下写下休书,分明视冯家如无物。现时这场景,众人分明以为四男争一女,冯晏已是身陷其中,这个样子若是让严三世得了尤妩,传出去,岂不是说冯家争不过严家,冯晏不如严三世?
冯景一急之下,便挤上前道:“大哥,祖母前几日搁了话,你……”
冯晏一听,脸色微变,看了尤妩一眼,再看看底下三个争着要娶尤妩的男子,重点看了看严三世,鼻孔里不由哼一声,谣言都说了,这尤家小姐跟我有情,现下我要是不出手,反让严三世得了手,传出去有损英名呢!
冯景见冯晏脸色微动,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不由暗松一口气。
冯景小冯晏三岁,今年二十二岁,却早已
娶妻生子,育有一儿一女。他小时候和冯晏感情不错,至他爹娘埋怨祖母冯太夫人偏心,致使冯晏出走投军,还担心了一阵子。现时冯晏打胜仗归来,冯家更因他之故,水涨船高,冯景自然极力修复二房和冯晏的关系。又眼见得冯晏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还挑三拣四不肯娶妻,少不得暗地里叫了一直跟在冯晏身边的小厮平安问话。
据平安说,冯晏那会投军,极是受了一点苦楚,亏得一位副将极力维护。那位副将有一次受伤,军中来了一个女军医,对他悉心照料,伤好后,副将便对那个女军医与众不同。料不到的是,那个女军医却是敌方派来的奸细,她从副将身上得了情报,半夜便逃逸了。事情过后,副将被军法处置,活活打死。冯晏为副将收了尸,足足三天没有说一句话。到得冯晏升为将军时,他最得力的一位手下,为了救一个女人,命丧战场。此后,冯晏一见年轻女人便拉下脸。
再兼这一回,冯晏打胜仗回京城,皇帝破例封他为威远侯,冯府远亲近戚的夫人们,时不时带女儿到冯府做客,让小姐们在冯晏近前晃来晃去,花招百出引他注意,他烦腻之下,更是瞧不上那些小姐们。
冯景了解冯晏讨厌女人的来龙去脉后,不由叹息,讨厌女人归讨厌女人,冯晏已经一把年纪了,总得娶妻生子,延续后代的啊!因和冯太夫人透话,冯太夫人听得原因,不由也着急,只得放话,只要冯晏喜欢的女人,不论家世相貌,都许他娶进门。虽如此,自打春季折腾到现在,冯晏一个女人也没瞧中过。
冯太夫人见冯晏无心娶妻,只得发狠搁话,说待她寿辰过后,冯晏要是再没瞧中任何女子,她便作主,给冯晏娶了表妹许明珠进门。
冯晏现下一听冯景的话,心下再比较一下许明珠跟尤妩,不由嘀咕,真要娶一个,尤妩总比许明珠好一点。
郭氏夫人在旁边见得卫正表白,心头窃喜,恨不得代尤妩应承下来,待听得尤妩那声将军,知晓尤妩是想赖上冯晏,不由暗急,冯晏可不比卫正那般心软,容易摆布。一个不好,竹篮担水两头空。若如此,杨太爷少不得要推说酒后糊涂,写的休书不作数。这样一来,杨家岂不是不能摆脱尤妩这个祸水?不成,今儿昧了良心说了这些谎话,万不能功亏一篑。因扬声道:“适才有流言,说道将军与我家太夫人有故,这才导致我家太爷写下休书。如今看将军的态度,却是与此事无关的,那倒要问问,究竟是谁造谣的?还敢借用将军的名义造谣害人?此事涉及将军,将军
总要查一下。”她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严三世。
严三世见郭氏夫人看向他,便皱眉道:“造谣之事,却跟我无关。”
郭氏夫人冷笑道:“哪跟谁有关呢?难不成我们自己造谣,把太夫人置于这般处境,好让你顺利得到她?”
围观诸人,倒有好些人知道严三世为了得到尤妩,使法子陷害尤文道,使得尤文道被贬官,更逼得尤妩无奈之下嫁进杨家避祸。若说他为了让杨尚宝写休书,造谣生事,也不是不可能。
冯晏本来半信半疑,这会听得郭氏夫人的话,反倒相信谣言是严三世造的,因暗怒,今日若让严三世得逞,冯家还有面子在?
尤妩从冯晏的脸色中,捕捉到一丝转机,便再接再励,又柔肠百结喊道:“将军,我……”
冯晏脸色一肃,两片竹叶似的眉毛缓缓挑起,用只有尤妩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跳下荷花池,我便娶你!”
尤妩对上冯晏的眸子,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只一瞬间就移开眼睛,弯腰屈膝,纵身向荷花池跳下去。
此一跳,便是烈女,便是不畏强权,便留给众人一个可敬可佩的背影,便可以消除严三世纠缠不休留下的污迹,更可以抹去前未婚夫沈喻南,前夫杨尚宝的影响力。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接着就见尤妩纵身下跳,水花四溅,不由惊喊道:“不好了,尤小姐跳水了!”
冯晏站在荷花坛边,似乎怔了一怔,接着也跳下池子里,很快托着尤妩的身子飞身跃上荷花坛,未待众人看清楚,他已是抱着尤妩跃过一边,朝厢房方向走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众人愣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忽听旁边一个夫人娇羞惊呼道:“卫状元,你的衣裳呢?”
卫正抱着手臂,满脸通红道:“冯晏强剥了我衣裳,披在尤小姐身上了。”
“好快的身手,我们都没瞧清楚。”
郭氏夫人喃喃道:“太夫人浑身水淋淋,要是给你们看清楚了,还得了?”
且说冯太夫人不胜酒力,喝了解酒汤,躺了一会儿方好些了,才要出去,就见贴身丫头六彩揭帘进来,福一福道:“太夫人,园子里热闹极了,指不定太夫人很快便能再娶进一房孙媳妇了呢!在此先恭喜太夫人,贺喜太夫人!”
一听孙媳妇几个字,冯太夫人眼睛一亮,酒意全消
,问道:“怎么回事?”
六彩笑道:“适才有流言说将军和尤小姐有情意,杨大人恰好酒醉,听信谣言,就写了休书,说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