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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很高兴:“对你有帮助?”
江夏连连点头,一边招呼服务员埋单,一边说道:“我最近一直被一个事情困扰,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所在。今天请你来,就是希望能够听到一个客观的分析。你不但做到了,还友情奉送了你的真挚情谊。这不是物超所值是什么!”
邢天一笑,站起身来:“幸不辱命。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
江夏一边在单子上签字,一边挽留:“着什么急,出去活动活动吧!”
邢天:“你的夜生活丰富,这是你自由的工作时间和雄厚的物质基础决定的,我可不敢和你一块儿疯。不过一定要注意,不要……”
江夏皱着眉头摆手:“要走快走,不要啰嗦了,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会最后和你在你的单位见面的事情。”
邢天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江夏,这次的操作者,是不是周密?”
江夏没有回答。
“那你们的判断是什么?”
江夏还是没有出声。
邢天:“我换个问法。你现在,最终的判断是什么?”
江夏坚定而快速地回答:“向下。”
“或者向上。”
安静的突然爆发,令邵江措手不及。不但打乱了他的平静,甚至威胁到了他的整个计划。
原打算利用这次机会,真正掌握家族中的财富,实现脱离邬春晓控制的愿望。而如果真的有什么变故,在看得见的将来,自己的生活会是灰色调的。因此,邵江愿意尽一切努力,避免这一状态的出现。
但严重的是,邵江现在根本没钱。
“手里没有米就叫不来鸡。”尽管惧怕自己的岳父,但是邬春晓的话语还是深深地刻在邵江的心中。手中没有筹码,自然无法和安静谈判。
安静展现出来的本色,让邵江不由自主地把情况向最坏处打算。因此,从错误的出发点开始,经过正确的推理,邵江得出了错误的结论:目前这一情况下,邬春晓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无法避免。与其被动地败露,不如把目前的困境通知他,换取一丝主动。
“等死,死国可乎!”邵江在拿起电话拨给岳父的时候,用这句《陈涉世家》中陈胜的话安慰自己。这句话的原意是:反正是要死,为什么不死在建造这个国家的过程中呢?他取其中部分意思,结果是一定的,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
邵江浑然不知这句话原本是陈胜鼓动造反的言论,而自己此刻的行为,与之相差甚远,甚至是背道而驰。
邢天一走出“忆湘情”的大门,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邢天看了一下,有七条短信息,四个未接电话。其中除了一个电话是秦川打来的,其余的主叫者全都是邢小天。
邢天连忙给邢小天打了过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你快点回来,家里有人等着你。”
“是谁?”
“你快点回来!”邢小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邢天皱着眉想了一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出租车上,邢天给秦川打电话:“秦队,什么事?”
秦川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邢处,上面说许冰声的案子要马上结案。”
邢天一下子急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秦川也很无奈:“可是除了您提到的那个疑点,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上面说了,目前警力紧张,有限的资源更需要我们合理地分配。因此如果我们三天之内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证明许冰声是非正常死亡,那就按照自杀案处理。”
邢天无奈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研究报告说,学英文的时候,每学会一个新词,你就会立刻在各个地方看到它。那是因为你只对你认识的单词有反应,以前是见如不见。”邢天沮丧过后感到有点好笑,心中暗自想着,“可今天刚说要研究期货,就不断地碰到和期货有关的人和事,这可决不是什么习惯性忽略之后的发现。”
周密能够从事这个行当,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放下电话,转身看着窗外,面色很不好看。
刚刚的电话是打给在伦敦的“鼹鼠”的,对方的消息很确定:鲨鱼闻到了血腥味,游了过来。
“鼹鼠”本来是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的称呼。期货从业者,尤其是操作者,对信息的保密性要求很高。道理很简单,在遇到多空双方激烈争夺的时候,如果你知道有某笔大资金加入,那么跟风操作,很容易就会获得利润。这违反了游戏的公平原则。因此,各个交易所对操盘人员的规定很详细,监管很严,当然,薪水也给得很高。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没有人会觉得钱咬手。利益刺激欲望,欲望导致行动。“鼹鼠”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周密相信这个消息。不只是因为对“鼹鼠”的信任:再信任一个人,他也不会把自己的钱,交到对方手里。他相信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目前市场上的情况,对那些大鳄们来说,是很难遇到的。
通常所说的多空对战,只是一个形容词。因为真正的大投机机构,对市场的看法基本是差不多的,因此很难在平常找到合适的对手。
这就好像武松打虎,固然是因为只有打虎才能体现武松的英雄形象,不过真的一头猪在树林里,也就轮不到武松来打了。
大机构准备进行投机,挑选的对手需要具备几个条件:足够有钱,对市场形势判断错误,内部有漏洞。
焦总的公司完全具备以上条件。这就好比在牌桌上,有的时候你会遇到很傻的,有的时候会遇到很有钱的。但当你遇到一个又傻又有钱的,你发财的机会就来了。
“傻瓜和他的钱,是最受欢迎的。”周密在心中暗暗想着;“所以,要想保有你的钱,就不要当傻瓜。”
邢天看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的鲁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一瞬之间,周围的人亲人、朋友,就全都和期货有了关系?想到刚才鲁芹的话“我一个女人,到了这把年纪,身边没有依靠,全都指望着这次机会啦”,邢天摇头苦笑,他实在想不通鲁芹的逻辑。平常鲁芹总是在自己的面前利用一切方法展示她的财富,并通过两人之间的贫富差距来打击自己,现在反而在自己面前哭穷。要知道,只是鲁芹的上次期货交易中投入的资金,在邢天看来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但有什么办法?”邢天又走进了习惯性的思维之中,“这是孩子他妈啊!”当年,如果不是鲁芹坚持要离婚,邢天一直认为两人的婚姻还有挽救的余地,只需要鲁芹稍微退一步。当然,按照鲁芹的看法,是自己需要进一步。
“吱”一声,邢小天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邢小天悄悄地露出了自己的脑袋,看了一下,对坐在沙发上的邢天招招手。
邢天站起身来,走进邢小天的房间,低声问道:“你干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邢小天神神秘秘地反问:“老头,怎么样?”
邢天一皱眉:“什么怎么样?”
邢小天“嘁”了一声,冲着外面努努嘴:“你和妈。”
邢天把脸拉下来:“这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搅和什么。”这是他的惯用手法:遇到什么不愿意讲述的事情,就推到对方的弱势上。如果是鲁芹,就说“一个女人搅和什么”,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当然,这一招还是对邢小天最好用,他兼有双重身份,既是长辈,还是父亲,先天上就有不讲理的优势。
既然是惯用招数,邢小天自然已经经历过很多回。听邢天这么说,他立刻明白现在与老头之间的沟通渠道不畅通,于是恼怒地甩了一下头,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嘴里嘟囔着:“孩子怎么了,孩子就不是人了?”
听到抱怨的邢天尴尬地摸摸鼻子,这实际上与他的教育理念并不相符。他一直都认为应该让孩子多承担责任,这样孩子才能够健康地成长,也才能真正地成熟。于是在当年认识到离婚已经不可避免的时候,他甚至建议让邢小天自己选择和谁生活在一起。可惜最后法院不支持。
“成功律师都明白一个道理,当事实对你有利的时候,你就强调事实;当证据对你有利的时候,你就强调证据。”邢天转身向外走时心里想着,“我总不能真的和自己的儿子探讨和他妈妈复婚的问题吧!”
关门时,又是“吱”的一声,邢天皱起眉头。自己回家晚,晚上回来的时候往往邢小天已经睡着了,为了在进屋看儿子时不打扰他,邢天总是避免发出任何声音。“最近太忙了,忘了给轴承上油。”他暗自下决心,“明天一定把这件事情办了。”
在夜里接到女婿打来的电话,邬春晓有点不高兴。他认为良好的生活要由良好的生活习惯组成,因此总是早早上床。但这次他听了几句话就完全地警觉起来。 (敬请关注《巅峰对决》51)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52)“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回忆起她说的每一句话,然后复述给我。”邬春晓说着按下了电话上的录音键。
在邵江冗长无比,反复补充但又尽量详尽的复述之后,邬春晓问道:“你确定她对钱的看法是你说的那样?”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下达命令:“好的,保持电话畅通,我一个小时后打给你。”随即挂断。
点燃烟斗,这个烟斗是一套烟具中的主要组成部分,还包括一个专门点烟斗的打火机,放烟斗的架子,清理烟锅的小刷和数个烟嘴。整个一套价值不菲,是他专门让人从欧洲买回来的。平常看得很宝贵,只有需要长时间静心思考的时候才会点燃。
他知道邵江在外面有女人。不过,他总是认为成大事者不能迷恋于儿女情长。因此即使远在美国的女儿向他抱怨,他也没有向邵江表露过自己的不满。但是,一旦问题涉及自己的事业,准确地说,是涉及自己的家族利益,他表现出的冷酷会让所有的人惊讶。
安静的话邵江没有听懂,邬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