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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表现得笨笨呆呆的宁靖晏,以国小二年级的幼稚年龄,竟聪明到打电话跟家长的家长,也就是他的爷爷、奶奶哭诉。
爸妈狠得下心,爷爷、奶奶可舍不得金孙哭得淅沥哗啦,一声令下,马上让宁靖晏搬回原班级,注定了直到小学毕业的同班命运。
小时候宁靖冕是附近孩子的头头,升上高年级后,几个情窦初开的女生不只一次用暧昧口气谈论他。
女孩子的爱慕宁靖冕不一定喜欢,亦不讨厌,但跟在屁股后头、成天绕来绕去的宁靖晏却着实让他反感。
好几次放学时分他想办法避开宁靖晏,跟同伴玩够后才回家,但每次都会在门口看见一张哭丧的脸。
宁靖晏的难受看在宁靖冕眼中,除了烦还是烦。
但对宁靖晏来说,只要冕会回家,只要冕还会跟他讲话,一切都好。
可是兄弟不是别种关系,他们终有分离的时候。
事情发生在他们俩小学五年级那年,起因跟宁妈妈的肚子有关系。
宁家虽是独幢别墅,地坪并不小,但房间数着实少了点;主卧房除了父母外,路痴到人人担心的宁与锦仍跟父母睡,唯一的女儿独自一间房,两个大的塞一间。
这些人放进去后,宁家已告客满,再生个小孩出来,可能要去睡浴室。
为了未出生的弟弟着想,为了宁靖冕坚持再也不要跟宁靖晏睡一块儿,以及宁爸爸想把家里大肆装潢一下,带朋友回来好好炫耀——总之,宁家决定重新整修,每个孩子一个房间!
家庭会议结束后,宁靖晏的眼泪几乎没有停过,每晚入睡前总要确定宁靖冕在身边,才能安心进入梦乡。
这次他的眼泪彻底无效,不但家里人狠下心,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赞同他和宁靖冕分开睡。
哭到不行的宁靖晏开始天天诅咒工程,希望工程永远别结束,因为工程期间他们住在附近旅馆内,冕依然睡在他身旁,比离他离得远远的要好得太多。
但是,基本上宁靖晏从小到大成就都不太好,诅咒的效力当然……等于没有。
装潢有开始自有结束,事实上签约时即保证两周内完工、验屋,有钱好办事的结果,宁家的装潢仅仅花了十天。
搬回宁家那天,宁靖晏哭坐在家门口,死都不肯进去。
宁爸爸本来想哄他,怎知一通电话把他叫出去谈生意,剩下人等皆听从宁靖冕的建议——不管宁靖晏。
哭了半晌,见四处无人,宁靖晏没笨到继续哭下去,当然是爬进屋里,拉着他的亲亲宁靖冕不放。
跟入睡时的情况相比,先前的情况简直是和平到不行。
两兄弟一直在客厅磨蹭到入睡时间,连功课都是伴着八点档做的。
黏人的宁靖晏紧跟着宁靖冕进入浴室刷牙、洗脸,跟着他走上二楼,看着相邻的两道门,宁靖晏拉住宁靖冕衣摆,低声啜泣。
宁靖冕不予理会,甩开他的手,迳自走向自个儿的新房间,砰地一声当着宁靖晏的面关上门,反锁!
不反锁不行啊,宁靖冕猜测得到宁靖晏会偷偷溜进来,霸着他的床不走。如此一来,分成两个房间还有什么意义?
门外宁靖晏放声大哭,轻轻敲门,宁靖冕不应不理,门处声响亦越来越大。
“冕。”宁靖晏哑着嗓子叫道。
门内没回应,他越敲越大声,最后根本是以双手重重地槌,好像在试验是门先破或手先流血。
此番景况,宁妈妈再怎么不想理会也无法坐视不管,她快速上楼拥紧长子,无奈地唤次子出来一下。
宁靖冕一露脸,宁靖晏登时停止哭泣,呆呆地望着他依赖很久的人。
“不准哭,再哭我从今以后都不理你。”宁靖冕冷冷的说道。
宁靖晏安安静静地,眼眶里有水珠打转,可是不敢让泪滚落下来,他知道宁靖冕是讲真的。
事情就这样落幕,宁靖晏乖乖回自己的新房间睡觉,早晨却出现在宁靖冕门口。
他抱着一床棉被,坐在门口处等宁靖冕出来。
面对宁靖冕愤怒的表情,他只能可怜兮兮地说上一句:“我睡不着。”
宁靖冕并不是冷血的人,至少面对与生俱来的另一半,他无法真正狠得下心。
隔天放学时他再度独自失踪,这次宁靖晏没站在家门口等他,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吃点心,神情呆滞。
晚上站在分别的门口,宁靖冕从房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塑胶袋,快速推到宁靖晏手中。
“给你。”
这意外的话让宁靖晏怔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塑胶袋里有个半人高的布偶,是宁靖冕放学后随便找家精品店买的,价格贵得很像正品;可惜宁靖冕对布偶没啥研究,至今搞不懂布偶的正确名称。
“你抱着它睡,代替我,可以吗?”
没说过的感性话语,宁靖冕说得有些零零落落,但是宁靖晏听得懂。
只是,跟布偶比起来,宁靖晏更想要他的冕。
“以后放学我会等你一起走,你别再哭了。”宁靖冕做出可信度极高的保证。
这句话宁靖晏听得更懂,于是不怎么好看的脸蛋上泛起温柔微笑,面庞贴着布偶,眼睛湿润地望着冕,莫名勾人。
之后与宁靖晏分房的漫漫岁月里,宁靖冕终于了解当时自己为何硬要跟宁靖晏分房,潜意识里发觉的是什么。
让他心烦的应该不是厌恶。
小学五年级的他虽然不够大,却隐隐约约开始知道什么是恋爱。
宁靖晏让他心烦,使他意乱,可是太小的年纪搞不清楚,那不是厌恶啊!
布偶代替宁靖冕很长一段时间,他离家到外地念书时,宁靖晏抱着布偶哭过好多、好多个夜晚。
但拼命念书得到跟宁靖冕同住的机会时,宁靖晏没带走布偶,那时的他似乎认为这辈子他再也不需要布偶陪他睡了,结果,只是以为……
结婚时他亦没带走布偶,那个时候他爱着他的妻子,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但甜蜜没有维持很久。
回到宁家,望着静静置于老地方的布偶,他紧紧拥起它。
那夜他带着孩子睡在宁家,抱着布偶轻轻啜泣。
时光荏苒,他终于得到了比布偶更好的本人,但这次跟宁靖冕同居,他乖乖地把布偶带来了,准备宁靖冕出差时好用。
当然啦!有本人可以抱,他绝对不会去碰布偶的,谁会那么笨!
★ ★ ★
“你这是新版本的左拥右抱吗?”
深夜时分,偌大床铺上躺着两个赤裸的人。
不用闻空气中飘散的味道,光是看两人亲昵态度,也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被问的人名唤宁靖晏,只有他才会干些怪事,个性严谨的宁靖冕……很难。
只见宁靖晏一手抱着半人高的布偶,一手拉着恋人,不是左拥右抱是啥?
“没有啊,人家最爱冕了,还会拥抱谁?”宁靖晏声音软软地,比平时多了几分情欲温存。
说着,他将身子往宁靖冕靠了靠,像在验证所言不虚。
宁靖冕没出声,指指宁靖晏另一边的布偶,提醒他这张床上有个不速之客。
“你送我的,不是吗?”宁靖晏举起布偶,朝着宁靖冕摇啊摇。
“我当然记得是我送你的,但是你拿在手上摇来摇去干嘛?”宁靖冕有点想掐着枕边人的脖子,问问他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地点。
“给你看啊!”宁靖晏说得理所当然。
此番话让宁靖冕翻起白眼,怨自个儿忘记宁靖晏的神经构造……
算了,自己不就是爱着这样的晏,平和的晏,总能让他安心的晏。
敛起严肃,换上温柔微笑,宁靖冕爱怜地抚着爱人的发丝。
“满干净的嘛,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它上头早就污渍满布。”他称赞似地摸摸宁靖晏的头,顺便偷亲一口。
提起布偶的干净,宁靖晏立刻得意起来。“我有请人干洗过,那家老板的技术不错,都没弄伤,去久了老板娘还会主动帮我补破洞。”
即便布偶的存在等于伤心分离,宁靖晏依然珍视它,毕竟冕不在的漫漫长夜里,只有它伴他入睡。
“这么好?”
宁靖晏用力点头,可见洗衣店的老板让他印象深刻。
“算起来,它陪我睡的日子,比你陪我睡的日子还长。”说着,宁靖晏啵地给布偶一个大大的亲亲。
虽然知道跟个布偶吃醋很蠢,宁靖冕还是喝了一缸。
“你这么喜欢它啊?”宁靖冕表情危险。
人有的时候会这样,幸福明明抓在手中,心偏偏不安着;拥有得越多越害怕失去,宁可不知道幸福滋味,寂寞才不会特别难熬。
“嗯!”宁靖晏大力点头,一脸快乐。
“那你跟它睡好了。”宁靖冕别过头,翻身拉起被子盖住脸庞。
他知道闹这种别扭很可笑,但谁规定他不能跟宁靖晏撒娇?他们是情侣,谁向谁要求宠爱都不奇怪。
见状,宁靖晏当机立断,一把将布偶扔到旁边,半个身子压到宁靖冕身上。
“冕,人家最爱你啊,最最最爱你了哦!”宁靖晏哄小孩似地摸摸宁靖冕露在被被外的头发。
被被里传来一声质疑的轻哼,宁靖冕翻得更远了些。
“布偶若不是你送的,我看也不会看它一眼,是你叫我拿它代替你的咩,代表你的东西我当然要对它好一点,亲它还不就是亲你。”
宁靖晏一面讲,一面想办法拉扯盖住宁靖冕面庞的被被,想看着宁靖冕的脸讲话,不然他难以安心。
几番拉扯之下,在将被被弄到寿终正寝前,宁靖晏终于赢得最后胜利,成功看到被窝里的一张……呃,笑脸!
“你整我?”
宁靖晏呆了,没想到冕会做这种事,这还是那个平素严谨的冕吗?
“我是在给你机会表现,不然平常你哪有机会哄我啊?”宁靖冕认真的道。
就因为他认真,宁靖晏特别吐血。
望着英俊的、他最爱的面庞,宁靖晏脑子里刹那间闪过无数种报复法……最后报复心统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