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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欧阳屋里的丫环出现有些无聊,段舜杰也忍不住走出屋子在这轩辕指定给自己的院子里四处转转。院子不大,倒还清幽,除了正屋外两边各有一间厢房,门前的庭院里种了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树木,倒也有些风雅之意。
若是没有欧阳思琦这件事,也许自己会乐意在这小天地里住下去,就像轩辕熙诚的那些妻妾们一样每天只是等待着他出现。
想着想着心中却渐渐起了一阵凉意。
记得自己初下终南山时,是何等踌躇满志,誓将推翻大同暴政视为己任,一心想要解救天下苍生,如何会料到数年后的自己竟会如此没有志气的屈就在大同王爷府中的别院,把全部的希望都依附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
如此这般独坐着胡思乱想,段舜杰眼看着天色渐黑,却无人出现,心道若轩辕从宫中回来只怕难以行事,想着要四处再打探打探便走出门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量高挑的美丽女子进了院门。
“请问段将军在吗?”女子进了院门便扬声询问。
段舜杰忙迎过去:“姑娘,我就是段舜杰。姑娘可是欧阳夫人院里的?”
“奴婢是服侍欧阳夫人的翠环,奉命来见段将军的。”见到段舜杰,女子忙低头行礼,随即跟他走入房中。
“我是你们夫人在平南的旧识,这里有她的好友稍给她的书信,麻烦姑娘代为转交。”段舜杰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函递给翠环。
翠环收妥当了,看段舜杰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忙道:“段将军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不知你家夫人现在可好?”段舜杰忙将态度调到一个旧日友人应有的关怀上去,轻声询问道。
“夫人身体还好,只是快要临盆,不方便见客,也请段将军见谅。”这翠环虽是丫环,态度却比寻常的小家碧玉更加大方得体些,显然七王子府藏龙卧虎,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可以比拟。
自然这感慨段舜杰也只能放在心里,看也问不出翠环什么便起身送客。
翠环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去,走出院门甚远还不忘回头张望,看无人跟着才放心继续前行。
施展轻身功夫的段舜杰心中暗笑:若自己的行踪能被这麽个不谙武艺的女子识破那自己也真对不起在终南山苦练的那十多年岁月了。
欧阳思琦的住处似是离得甚远,段舜杰跟在翠环身后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见她闪身走入一处相当僻静的小楼。
蹑手蹑脚地跟上将身形在小楼的屋脊上藏好,就见翠环正在与小楼前一名守卫打扮的男子交谈。
“……没什么,夫人怎么样?”前面一段来不及听清,可能是在说与自己见面的情形。
就听守卫模样的男子说:“没怎么,老样子,就是不大肯吃东西。”
那翠环一脸的愤愤:“就是这个主爱折腾,都落得如此田地了还要拿主子的架子,明知道她若有个好歹王爷自然拿我们开刀。”
“是啊是啊。”守卫的男子也是一脸苦相,“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女人,王爷也只叫我们一定要看着她,没说可以不拿她当主子……活该她把气都撒在我们头上了。”
翠环摇摇头便和守卫的男子道别进屋子里去了,段舜杰自然不将这武艺寻常的守卫放在眼里,随意施展功夫便跟着潜入屋内。
大概是轩辕熙诚看欧阳思琦挺着个肚子也无法逃跑,屋内并未安排守卫,段舜杰进了内堂,就听见翠环说话的声音。
“夫人,您多少吃些东西吧?您不饿孩子可顶不住啊。”
却并没有人应声,似乎欧阳思琦采取的是拒不合作态度。
“夫人……”翠环又唠唠叨叨地劝了半天,欧阳思琦就是一声不吭。
“那……奴婢先告退了。晚膳给您放在这里,若要用时就召唤奴婢服侍好了。”
见翠环要出来,段舜杰忙闪身藏在帘后。看翠环一脸不快地走出来,待她经过时伸手点在她颈后的睡|穴上。翠环连呻吟都没发出一句应声便倒,段舜杰忙将她拖入帘后藏好,自己则闪身掩入房内。
正坐在床边的欧阳思琦才看见一道黑影便张嘴要喊,段舜杰忙冲过去捂住她的嘴,看欧阳思琦摆手示意她不会喊人才放开。
“怎么是你!”欧阳思琦现在已完全是一副孕妇的模样,除了高高耸起的肚子,脸也微肿起来,虽然有些憔悴狼狈态度却依然咄咄逼人。
段舜杰自然知道欧阳思琦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只是眼下的情势也容不得他在意,只是尽量压低声音道:“思琦,我只求你信我这一次。你快跟我走吧,我送你到终南山我师父那里去。”
欧阳思琦的表情一变,轩辕熙诚让她搬入这僻静的小楼时只跟她说临盆前莫到处走动,然而前几日她说想到后花园散步守卫却紧张地不让她离开,似乎已将她软禁起来,就是她用绝食抗议也并无人理睬,她早已隐隐感到情势不妙,现在段舜杰如此一说她更是印证了心中不祥的预感。
然而脸上却不能向段舜杰示弱,冷冷道:“你现在来装什么好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段舜杰心急如焚,却只能一五一十地将情形交代了,说到轩辕打算等她生产后便送她到大理寺,欧阳思琦的脸色已几乎转为死白。
“思琦,是我对不住你。你便先跟我走吧,等你到了安全之处再来怪我不迟。”
劝了半天看欧阳思琦还是一脸恍惚没有反应,段舜杰几乎都快给她跪下了。“思琦,就当哥哥求你这一次了。你不爱惜自己也给孩子想想……”
也许是“孩子”两个字刺激了欧阳思琦,她的脸上恍惚之色顿时消失,支持着站起身来,道:“走吧!不过日后这‘哥哥’两个字你可千万莫再提起,也别以为帮了我这次我便会在终南王面前给你说什么好话。”
被以为是想借此向师门求得宽恕,段舜杰心里真有些委屈。然而天色将晚他怕轩辕回府察觉,也不敢再跟欧阳思琦纠缠下去,只能扶着她从后窗离开。
欧阳思琦拖着个行将临盆的身子根本无法施展轻功,段舜杰只能扶着她专捡府里僻静的地方走,见人便躲进路旁的僻静处,实在躲不过就尽快打倒对方,好不容易才算挨近王府的后门。
说是后门,也有两个兵丁把守。段舜杰让欧阳思琦躲起来自己上前搭话。认识段舜杰是王爷的友人,守卫自然恭敬地上前答话,却被段舜杰迅雷不及掩耳地放倒在地。
如此拖着欧阳思琦总算出了王府,段舜杰立时往最近的市集买了辆马车让欧阳思琦坐上自己充当车夫往同安城门赶去。
还是靠着平南将军的衔头顺利出了同安,段舜杰自知若被轩辕发现定然会率众追赶,只能放弃大路不走专捡僻静小道,拼了命地往终南山赶。总算轩辕熙诚可能顾虑到两人的身份敏感,没有发榜通缉,才让段舜杰还敢不时到市集买些食粮、衣物。
这日将晚,两人已到了奉城郊外,再赶一天的路就可进入终南山域。欧阳思琦却直嚷着肚子痛不肯再前行,段舜杰也只能找了个无人的破庙安置下来,想说热些食物让她吃了休息休息再走。
谁知欧阳思琦却是越来越无法支持,看她那极端痛苦的模样段舜杰再无知也知道她怕是要生产了。瞬间慌了手脚的他忙冲入城内四处打探有经验的稳婆,好不容易找到了那稳婆又说要配些必需的药物才行,万般无奈下段舜杰只能跟稳婆说了详细地方自己先赶回去照顾欧阳思琦。
等他赶到,欧阳思琦已是痛得意识不清。紧抓住她的手,段舜杰只能看欧阳思琦不断翻腾呻吟,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直急得几乎掉下泪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那稳婆赶来,段舜杰已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然而欧阳思琦的痛苦模样已完全搅乱了他的心神,他只能紧紧搂着不断抽搐的欧阳思琦,想要为她减轻些痛苦。
“快,快去烧些热水!你……你来帮我接生……”大概意识到自己已经撑不到稳婆到来,欧阳思琦挣扎着做出了令人吃惊的决定。
“我……”然而此时的情势已容不得他推辞,他也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四处捡了柴煮起开水,按着欧阳思琦的示意铺垫下干净的白布。
还没等煮开的水灌满陶罐,寂静的破庙就响起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段舜杰已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用在火上烤过的剑刃割断了婴儿的脐带,再看欧阳思琦却已脱力晕厥过去。
他忙脱下外套,撕成布条浸湿后替小婴儿和欧阳思琦收拾干净,又取出包袱里替换的白色中衣裹住小婴儿充当襁褓,小婴儿仍在不断啼哭,然而这响亮的声音却已遮不住四周响起的马蹄声。
早已心乱的段舜杰这才发现情形不对,抱着婴儿冲出破庙才发现此处竟已被从一里外团团围住,身着大同军最精锐军团服色的士兵们还在不断策马推进缩小包围圈——自己被欧阳思琦生产一事搅乱了心神竟完全没有发现追兵的到来,段舜杰明白此时的自己拖着一个无意识的女人和一个初生的婴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顺利逃脱。
事到如今,许是天注定我们兄妹只能死在一起了。
情势如此绝望,段舜杰心里却异常平静起来。
不去关心四周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走入庙内, 把孩子放在欧阳思琦的胸前让他自己吸吮母|乳。
轩辕熙诚走进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副光景——段舜杰背上背着吃饱后一脸满足睡去的小婴儿,仿佛守护神般挡在欧阳思琦身前。
“你别过来。”看轩辕并无停步的样子,段舜杰弯腰用左手拾起了一旁的长剑,剑尖直指轩辕。
轩辕熙诚的脸色顿时一凛,停住了脚步,声音似比万年玄冰更要冷上三分:“若有不知情的,看了你这样子,大概还真以为你是这孩子的父亲了。”
和轩辕熙诚在此种境况下决裂,段舜杰的心仿佛都在滴血。然而纠缠在这段孽缘里,自己已经一错再错。事到如今,若还放任轩辕把欧阳思琦当成讨好父皇的工具,他自己恐怕也不能原谅自己。
若是昔日的他也许还有机会和轩辕放手一搏,然而要护着一个初生婴儿、一个孱弱妇人,右手不灵便的他心里也明白今日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