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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那就这么定了,我先给你定金二两,等到了再给剩下的五两。”说着佟月娘打开荷包,只是里面除了几个铜板连块碎银子都没了。
“糟糕,忘了去换银子。”佟月娘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因一直没啥用银子的地方,她的荷包里一直就放着从西北回来的几个银锭子,给了绿镯一些加上早上把散碎的都给那个婆子,现在除了怀里的一百两票子,竟然没了其他的银子。
佟月娘重新系好荷包笑道:“大哥,你等我一些时间,我去钱庄兑换一下。”
车夫听了点头,不过加了一句:“那得快点,万一你时间太长我有了别的客人,只能抱歉了。”
“放心放心,不会太久的。”说完佟月娘就转身朝集市中心走去,一般钱庄都在热闹的街道。
走了十几步后,佟月娘忽的停住脚步,一脸无语的看着慢慢走上来的阮肖卫:“你跟着我干嘛。”
阮肖卫经过刚才的休息,精神恢复了一些,懒洋洋道:“不干嘛,就是想看看你干什么。”
佟月娘神情带着浓浓的疲惫开口:“你不是听到了,我要去清凉寺。”
“好端端去什么寺庙?”阮肖卫睨着她“你不是做我哥的外室了嘛,怎么的?被我嫌弃了赶出来了?”
佟月娘一点应酬的心都没有,懒懒的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拜托你走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兑完钱好上路。”
手猛的横在佟月娘面前,阮肖卫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表情正色的看着她:“你说真的,你真被我哥赶出来了?”
佟月娘垂头抿了下唇烦躁道:“是,是,因为终于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不再留恋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每次出现来讥讽我什么,现在可以好好的去帮助你那个白妹妹完成嫁给薛明科的心愿吧。别再跟着我了。”
阮肖卫讥笑:“嫁给他?你以为白彤素还能嫁给我大哥,在我大哥退婚后就不会有可能了,白府不是小门小户,为了面子名声也不可能被人退婚了还上赶着去嫁。我看你是还不知道吧,若不是我一直在那求亲撑着,白彤素说不定早就被胡乱嫁给不认识的人了。”
佟月娘慢慢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阮肖卫:“告诉我这个干嘛,想让我有内疚感吗?可是你指望错人了,我……最不缺的就是内疚了。”
阮肖卫眼里什起一道薄怒,不过在看到佟月娘那双有些如死水般停滞的眼神时,那想要出口的恶言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你哥在找你。”
佟月娘抬了下眼,看着他眼神疑问。
“他去薛府一直见不到你,找到我帮忙,不过我没答应。”
佟月娘扯了下嘴角,略略有些落寞:“知道了,没别的事,就别过吧。”
阮肖卫一脸不信的开口:“就这个,你知道你大哥在发疯的找你,你就这反应?”
佟月娘抬头一脸不耐的大声道:“是,就是这反应。我很讨厌你们这些,明明都说清楚了,都说分明了,不要再见不要联系,为什么一个个的却装着很熟,很烦人的一次次的自以为是的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我不想一点都不想,也不稀罕你们找我,念我出现在我面前,尤其是你,滚……滚。”
阮肖卫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双眼凶狠的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以为她是谁,她难道不知道以她一个平民身份对他这样贵族口出恶言是要受刑罚的吗?
“佟月娘,你别仗着我哥对你喜欢,你就可以对我大吼大叫,我告诉你……”
“我呸,谁仗着你哥了,阮肖卫,我告诉你,我仗的是你对我的情意。你以为你每次出言讥讽我嘲笑我打击我,就是讨厌我吗?不……相反,你是喜欢我,还非常的喜欢我,喜欢到对我念念不忘,喜欢到对我事事关注,喜欢到见不得我一点受伤。只不过你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所以用各种讨厌的理由来掩盖,以为这样就不是喜欢,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
阮肖卫被佟月娘的一个接一个你喜欢我而弄得狼狈不堪,大声的反驳:“疯子,疯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佟月娘,我看你是疯了。”
佟月娘侧着脸斜看着他伸手推开他的身子一阵讥讽:“胆小鬼,懦夫。”说完,冷冷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原地,阮肖卫的脸青红一片,良久才重重的踢了下路上的石头,用尽力气大吼:“混蛋,混蛋。”
马车上,佟月娘看着慢慢在身后远去的城门,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悲伤,不论是薛明科的暴怒身形还是佟一齐疯狂找她的消息,对她来说都是,都是一份沉重。
这一别,怕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吧。佟月娘靠着晃荡的车厢,静静的看着车外道路两旁的风景。
曾经的她和薛明科同坐一架车,相拥着嬉笑着。
曾经的她,病恹恹的靠着佟一齐的胸,呢喃着撒娇着。
不管是苦是甜,这些记忆在她回去后都会变成记忆,存在她脑子里,放进她心底里。
书房内,阮肖卫砰的一声推开门。
正在办公的薛明科快速的抬了下头,待看清来人后,又低回去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公文。
阮肖卫见状冷笑一声,走到薛明科的桌面前看着他道:“你把佟月娘赶走了?”
薛明科拿着公文的手指微微的紧了一下,不过没有言语。
等了一会,阮肖卫开口:“怎么不说话。”
薛明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另一本打开:“这不关你的事。”
阮肖卫嗤笑一声带着怒气道:“是啊,是啊,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是,是,确实不关我的事,是我自己多管闲事,吃饱撑了。早知现在你何必当初,白白耽误了白彤素不说,现在连自己当初口口声声不在乎佟月娘的名声都没做到。薛明科,你不配做我大哥。”
砰的一声,薛明科一脸沉黑的站了起来,手直直的指着门口,满脸怒气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走,走——”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呆啊。”一天两次被人指着让离开,阮肖卫也心情超不爽的吼了回去,走出门口,门被用力的关了回去。
门里,薛明科身子慢慢的坐回去,沉沉的看着地面,像座蜡像般一动不动。
走出衙门大门,阮肖卫站在街口一时不知道要去哪。
“要不要派个小厮去通知下佟一齐,免得这家伙还在那傻傻的想办法进府去找佟月娘。“不过也只是嘟囔了一下随即道:“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啊,我操哪门子的心,那女人自己都不在意,我在意他妈的屁啊。走走走,都走,全走了才他妈的清净。”
而同一时间里,庄子里佟一齐正纠结要不要找白老爷帮忙,只是想到薛明科和白家小姐的关系,这个口迟迟的开不了。
这一晃时间过去了两天,京城方向的官道上,白学斌一队人停在一处水源处,补水的补水,洗脸的洗脸,那些风尘仆仆的马儿也终于能得到歇会的休息。
“将军,照这脚程下去,咱们还有四天多就可以进城了,到时我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个三天三夜。”
白学斌仰头灌下一大口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让你们跟着我辛苦了。”
侍卫闻言豪爽的笑道:“这算什么辛苦,跟着将军喝酒吃肉的日子,咱们可享福的很。”
白学斌笑笑,眼睛看着似无限长的道路,心里慢慢的起了迷茫。从最开始为了不想让她好过,不顾疲惫的日夜兼程,可是随着一天天的临近京城,那颗想报复她的心反而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想看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而现在,心在报复和想看她之间来回的晃荡。觉得这样任他们逍遥很不甘,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让自己看到她更为重要了。
佟月娘,这个名字虽没有一次说出口,可在自己心里一天却要念叨好几遍,甚至几十遍。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恨。
“大哥,今天是第三天了,是不是晚上咱们借宿一宿后,明天白天就能到了那清凉寺。”车里,佟月娘掀开帘子问道。
车夫挥着马鞭吆喝了一下点头应道:“是的姑娘,明天下午左右便能到达,不过那清凉寺并不算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姑娘想要找的高僧。”
佟月娘得到肯定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消息没有错误,应该能找到。”
车夫应了声,手中的马鞭又轻轻的挥了挥。
戏园子里,阮肖卫磕着瓜子打着拍子,表情沉醉不已。
身边小厮不解的问道:“少爷,戏散了,咱还不走啊。”
被人打断回味的阮肖卫恼怒的睁眼瞪了下,伸手拿扇柄重重敲在他的脑门上:“混帐,没看到你爷我在回味啊。真是榆木脑袋,爷我怎么选了你这么个人当小厮。”
小厮被阮肖卫敲的脖子直缩,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
“哎呀,真是……走走走……瞧着晦气模样。”不爽的把手中瓜子扔回盘子,阮肖卫站起来大摇大摆的往楼梯走去。经过一楼楼道的时候,两个杂役打扮的人说着话从旁边经过。
“哎,你听说了没,那个福寿山上清凉寺里的和尚都被赶出来了。”
“啊?和尚被赶出寺庙?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也不怕得罪佛主。”
“听说是一伙不知从哪流窜出来的匪人,看中了福寿山的位置,十几个人在几天前拿刀上山把庙里的和尚都赶下来,自己占庙为王了。”
“是不是真的啊,怎么都没消息传来,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当然是真的,知道那个隔几天就给咱们戏班送山货的猎户吧,他就常在那山上打,那天是他亲眼看到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这我就不知道,说不定因为那寺庙偏,本来平日里走的人就少,这一时半会的也没发现,也说不定被人发现了,那人被那些匪人给一刀宰了。反正这事千真万确没错的。”
“哎哟,这世道,打家劫舍都敢建在皇城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