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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虽然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书生服,但他的衣袖袍摆磨损相对严重,黑色的书生服也洗得发白褪色。
“仲堪,你在和谁说话?”
说话间,一个懒洋洋慢悠悠的声音自他们身边响起,祝小英闻声转过头,发现又一位公子向他们这边走过来,这个人看上去和祝小英差不多大,十三四岁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但身形已经抽高,皮肤白皙,五官轮廓综合了少年的漂亮柔和与青年男子的初具棱角。
只是可惜,本来一个长得清俊端庄的美貌小正太,偏偏生出一对凤眼长眉,还要拿那种撩人的眼神掂量地看人,这就给人一种……额……很不讨喜的感觉了……
华服美貌的小公子围着祝小英不急不缓地绕着看了一圈,就像在打量一只稀奇的异域火鸟,然后问出一句让祝小英很崩溃的话:
“长得还不错,今年多大了?”
臭屁小鬼真没礼貌!
祝小英心中不满,但无奈她以二十岁高龄穿越到祝英台萝莉的身体里,比这小鬼还要矮一个脑袋,气场又没人家强,于是不想惹事的她只能笑眯眯地做出一副乖巧模样装嫩:
“在下上虞县祝英台,今年十三。”
臭屁小鬼像模像样地点点头,然后目光从祝小英身上收回来,又开始百无聊赖地四处东张西望,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祝小英不屑跟他一般见识,又规规矩矩地问:“敢问两位兄台如何称呼?”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公子温和地拱手回礼:“在下姓殷,名仲堪,陈郡长平人,祝公子叫我仲堪就好。”
祝小英立刻甜甜地叫了声“殷兄”,殷公子眼中浮起淡淡笑意。
祝小英又将目光投向旁边那个没礼貌的,只见他双目正牢牢锁在他们身后某处,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漂亮的黑眼睛蓦地眯了起来,似是没有听到祝小英的问话。
殷公子见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祝小英道:“
这位是桓公子。”
姓桓?好奇怪的姓……
祝小英历史学得并不好,不然她就会知道,桓这个姓氏,在东晋末年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梁山伯与马文才交代好了马车行李事宜,看到祝小英被两个书生搭讪,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步子向那边赶过去。然而还没走到跟前,马文才神色骤变。
那姓桓的公子本负手而立,看到马文才后长眉微微一扬,立刻眼中带笑,刚要张口叫人,不料马文才却突然高呼一声“灵宝!!!”,然后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还不等他发出一声便堵住他的嘴,连拖带拽地把人拉走,看得殷公子目瞪口呆。
“祝公子,刚刚那位兄台他……他与桓公子相熟?”
目送两人一边缠打一边走远,祝小英低头咳了一声,很淡定地对殷公子微笑:“呵呵,我和那个人不太熟。”
梁山伯对马文才的诡异行径却见怪不怪,翩翩然走过来,与殷仲堪相互见礼。
“在下颖郡马文才,久闻崇罗书院周士章先生高名,特来此求学。”
祝小英听了梁山伯自我介绍,偏头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俩人演戏还演上瘾了,要知道此话一出,三年的身份便定,这人前人后要圆多少谎?而且刚刚那个桓公子好像认识马文才,貌似也不是个省油的,不知道文才兄要想什么办法堵他的嘴,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师父与师母近些日子不在书院,书院大小事务暂时由监院负责,一会儿还要请示他给你们分房间,现在我先带你们去见他。”
“嗯?山长夫人……也不在书院里吗?”祝小英听了殷仲堪的话,立刻从幸灾乐祸中惊醒。
“是啊,师母与师父出门访友,要有月余才能回来。”殷仲堪回答。
院仕夫人竟然不在,这可怎么办!祝小英暗暗皱眉。
离家之前,祝老娘和祝老爹让她发三个毒誓:
第一,不可以向人透露自己是女儿身;第二,不可以跟同窗有肌肤亲;第三,不可以饮酒乱性。
山长夫人曾是祝夫人的师母,为了方便念书,祝夫人还特地写了封信让祝小英带给她,拜托她额外照顾一下,但如今她却不在书院……莫非真要和男人同吃同睡?
正暗自发愁,祝小英突然觉得肩上一暖,回头一看是梁山伯,他暖暖的手轻拍了下她的肩,微笑一下又迅速收回了手,那一瞬间祝小英
似乎觉得梁山伯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知道呢?
崇罗书院的监院是个白白胖胖的花胡子老头,带着一顶宽大的书生帽,笑眯眯的活像一个弥陀佛。监院的主要职责是负责书院的行政、财务,以及稽察学生品行等工作,学生们入学的第一步就是要和他打交道——交学费。
战国以来尊师重教,夫子开学堂是为了传教于他人,要是收取银钱则不免落了铜臭,为名士所不齿,因此只是收取学生的束脩,即一些简单的米粮酒肉。但随着时代演变,束脩的内容也渐渐从吃食发展得越来越多样化,最终还原于其金钱的本质。所以古时的束脩也就是指学费,往往只规定最低数额,上不封顶。因此交学费不称之为“交”,而是“捐”。
于是,学子们从进门开始,便有了三六九等之分。
祝小英与梁山伯被带到监院办公的院子,这时马文才也和桓公子赶来了,他低着头乖乖地跟祝小英他们站成一排,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那桓公子对他的真实身份守口如瓶,只是懒懒地倚在门边看热闹。但是,他那种心满意足像只餍足的猫一样的神情……嗯……总是让祝小英忍不住多想。
“马文才?你可是颖郡马家的马文才?”胖监院眯着眼睛慢悠悠问。
“正是学生。”梁山伯答。
“嗯……那颖郡太守是你何人呀?”胖监院语气和缓了些。
“是家父。”
“哦……”胖监院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再说话。
梁山伯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便让仆从将自己带来的束脩都送过来。
随着那一箱箱满当当沉甸甸的大箱子抬进院子,胖监院的眉眼愈发舒展,等到一幅翡翠琉璃屏风艳光四射地抬到他面前时,胖老头的小眼睛里几乎是瞬间迸发出点点精光!
“呵呵,文才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你看这么多的东西……呵呵,太多了……都够书院整体翻新两次了……”胖监院捻着自己的小胡子,笑得越发慈眉善目:“文才啊,我看书院东面的知贤楼背山面水,风景雅致,刚好有两间主厢房,现在还空着一间,你就住那里吧。”
“是,多谢监院。”梁山伯回答得不卑不亢。
“我不要和他住。”这时一直倚在门边看热闹的桓公子发话了,勾魂摄魄的凤眼斜过梁山伯,又瞟了眼站在另一边的马文才,纤纤食指遥遥一指,竟点到祝小英的身上。“我要和他住。”
“不行!”
“不行!”
梁山伯与马文才异口同声说道。
桓公子一挑眉,“哦?如此的话……我就还是一个人住好了。”说着抖了抖袖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感受不到远处马文才那恨不得将其洞穿的目光。
胖监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企图对桓公子好言相劝:“南郡公啊……”
“没什么好商量的。”桓公子高傲地摆摆手,打住其话头。
胖监院为难。
梁山伯说:“没关系,我住别处就好。”
“可是……除了知贤楼,其余的地方厢房都是二人合住的……这……只怕委屈了你啊……”
二人合住?
电光火石间,祝小英,马文才,梁山伯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桓公子将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看向祝小英的目光愈发多了几分探究。
“无妨,我便与人合住。”梁山伯终于回答。
“我看看……”监院用胖胖的手迅速翻起一本簿册,“你就住在逸云馆的一号房好了。那里条件也极好。”
“何人与我同住?”梁山伯问。
“你那间房还没人住。”监院答。
梁山伯不再出声,仿佛思量着什么事,缓缓地点点头。
马文才却突然觉得眼睛一跳,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祝英台?你是上虞祝家庄的?”
“正是。”
“哦……我与你的几位叔叔当年是同窗,祝家子弟果然个个一表人才。”胖监院赞道,“那你也去逸云馆吧,刚好和文才同一间房。”
“这……”
“不可不可!绝对不可!”还不等祝小英说什么,马文才立刻跳出来反对。
胖监院不满地白了马文才一眼,依旧笑眯眯地看祝小英。
“这……监院……恐怕不太好吧。”祝小英生怕被马文才炙热的目光灼伤,默默后退了半步,“我看……我还是去知贤楼好了。”
马文才还想说什么,却被梁山伯打断:“监院,知贤楼与逸云馆离得可近?”
“嗯,士族子弟饮食起居都在一起,你们都在书院东侧。”
梁山伯不说话了。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桓公子满意地微笑。
马文才却突然有些后悔,他为啥要说自己是梁山伯呀!
接下来,胖监院的目光又落在
马文才身上,马文才此时穿的正是梁山伯的衣服,质地上乘,做工精细,因此监院双眼炯炯有神,似是含着期许。
而马文才因为从家里出来得急,也没想到要带束脩,一时间尴尬万分,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梁山伯。
梁山伯立刻心领神会,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监院道:“嗯……监院,学生惭愧,其实刚刚那些束脩……是我与山伯两人的。”
“哦?”胖监院坐守崇罗后勤多年,处事老道,立刻明白这其中缘由,看向马文才的目光变得有些轻视。“如此也罢,文才的束脩绰绰有余了。那么,不知山伯家中子弟在何处为官?”
马文才回答得诚实:“学生家世代从商,家中并无为官者。”
胖监院的眼神这回变得更加疏远淡漠了,下巴扬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