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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石幽梦的脚步却显得沉闷了很多,却依旧未作解释。
“喂,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第二种是什么?”凌霄公主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追了几步,妩媚一笑,却风情万种,那双桃花眼全是想知道答案的信号。
石幽梦却不语,看出凌霄公主的八卦和好奇,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还真是会吊人胃口。”凌霄公主闷闷压住内心的好奇。
残月很不情愿地服侍凌霄公主,直到凌霄公主酒足饭饱,一身清爽走了出来。
“还不打算走吗?”残月磨磨牙,压低声音怒道。
“残月,先下去。”石幽梦挥了挥手,残月不悦跺着脚出去,像个受气了的孩子。
“你的衣服都是这么素。”凌霄公主微微蹙眉,盯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裙,最后懒懒道:“罢了,勉为其难吧。”
石幽梦嗤笑一声,真是品味不同,根本无关好坏,只关乎喜好而已。
“大美人,我今日来,就是向你下战书,一个月后,你我一决生死。”凌霄公主扬起头,手指妩媚划过红唇,妩媚美艳,她学着逍遥王像南宫无忌下战书的语气,冷冷道。
“至于要死要活吗?”石幽梦轻挑眉梢。
“一年前,逍遥王就是这样对南宫无忌下的战书,结果,他站在涯之巅等了足足三日,都未见到南宫无忌,最后才知,南宫无忌失踪了。你可别失踪,步他后尘!”凌霄公主说着自顾自地爬上床,全身像散了架一般,重重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可是眼中的苦楚却溢出眼眶,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石幽梦。
“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否则,我不留你在这里过夜!”石幽梦微微蹙眉道。
“睡一下又死不了人,又不是睡你男人!”凌霄公主闷闷说着,声音含糊不清,掩饰不了她提起南宫无忌受伤时的伤心。
“没有交换?也只好请你出去!”石幽梦冷冷道,她要凌霄公主留下,不过是图她知道的多,残月不能说的,凌霄公主都可以说。
“果然都是一种人,心狠,过河拆桥。”凌霄公主坐了起来,妩媚柔声笑着,明明在骂人,看着她笑盈盈的容颜,却感觉她在夸人。石幽梦这样的性格,比起那些阳奉阴违的人而言,更让她喜欢。
“想留下也可以,说说是谁伤了他?”石幽梦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隔空抛出,稳稳落在她手上。
“这个,还得从一年前的一件事情说起。那是逍遥王和南宫无忌第十次相遇的情景,每次他们相遇,少不了大动干戈。可是那年却不同,南宫无忌带了一个人,姑苏玲珑,也是南宫无忌的母妃,听闻姑苏慕容只想要去断情涯祭奠一个故人,于是南宫无忌便带着她一路跟随。可是在断情崖,姑苏慕容却在南宫无忌的水中下了毒,南宫无忌一生中,最爱的,就是他的这个母妃,自然毫无防备。等到南宫无忌的人看到天色不早,见两人迟迟未归,便去查探,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桌上的毒药,以为两个人都出了事,却听到远处传来姑苏玲珑疯狂大笑,只说了一句‘父债子还!’尽一个月的时间,九皇子才找到了南宫无忌,早已面目全非,全身都是干涸得血迹。若非他身上的玉佩,九皇子根本认不出那个人就是南宫无忌。”凌霄公主说着,眼中那抹浓浓的恨意,透着泪光。
石幽梦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沉默不语。
“今晚我要睡这里,你自便!”凌霄公主扭过头,一头钻进被子里,用被子遮住她的泪,遮住她所有的情绪。她不愿意再多说一句,一句都不想。
石幽梦缓缓站了起来,被至亲至爱之人伤害,这种痛想必是常人无法理解和承受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看着自己最信任最爱的母妃一刀一刀残害他的身体时,只怕是心更痛。难怪每次她提起要治他的双腿时,他的情绪总是无法抑制。这次她终于明白,因为每次,他都会想起他的母妃,是如何亲手残害他的一切,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给予他一切,让他站在巅峰之上,在狠狠将他摔入谷底,多狠心的心。父债子还?父辈的错就要拉上无辜的后人吗?
父债子还?孩子是无辜的,一个母亲如何能下得了手?那也是她的孩子,不是吗?好一个父债子还?好狠的心!他用尽所有还了,可是这个父亲,又给了他什么?残王的封号?给他赐婚?将鬼女赐给他?侮辱他?多么可悲又可泣!有母亲,宁可没有,有父亲,却比没有还要让他痛苦。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石幽梦的心被一把利剑狠狠刺痛。
耳边响起那句话,‘本王相信你!’连他最亲的人都背叛了他,无情伤害了他,他如何还能相信?她却无数次将他这句话忽视,选择忘记,或者不去听。她却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是多么重,多么难得。
相信,这个字眼对于他而言,是多么珍贵而难得,可是他却对她说,他相信她?这份信任是多么可贵而沉重。这样的南宫无忌,让她心疼,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她?为什么他偏偏相信她?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和他一生一世的她,他却选择了她。
她不想回避,不想再无情地回绝和伤害这样的一个人,脸上的红色胎记慢慢往眉宇间收拢,露出白皙如玉的下巴,饱满性感微微上翘的红唇。
‘不能动情!’那个声音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几乎刺破她的耳膜,可是那面心墙却依旧慢慢崩塌,‘不能动情!不能动情!……’一直在她耳边发出警告。
石幽梦紧蹙眉宇,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听,不要听,不要!
可是,那声音却不依不饶,如经文,不断盘旋,无论她怎么捂住耳朵,如何逃避,都逃不出那个声音。
石幽梦第一次无力蹲下,紧紧捂住耳朵,心中的那面冰墙崩塌一块,却被叠加一层更厚得冰块,冰封了所有。红色胎记慢慢散开,那张绝世美艳的玉颜如昙花一现,再次淹没在胎记之中。
残叶刚欲进东苑,突然看到石幽梦蹲在院门口,紧紧捂住耳朵,看不清她的容颜,似乎在逃避什么,她这副模样,他从未见过,大惊上前,有些结巴,“王……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残叶的惊呼声,惊动了东苑中沉睡了的人儿,南宫无忌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光着脚丫,如一道白影迅速出现在石幽梦面前。
那红色的胎记在阴影下慢慢扩展,最后如一开始的模样。那修长上翘的剪毛挂着细细的泪珠,石幽梦慢慢站起来,迷茫环顾四周,她,怎么到了南宫无忌的院子?刚才一直在想着事情,却不想自己一步步走到东苑,却毫无察觉。
那细细的泪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和细细的碎光,却刺痛了他的眼,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将她拥进怀中,“梦儿,发生了什么事?”
石幽梦秀眉紧蹙,咬着唇,她却只感觉一阵阵心寒,猛然睁开眼,一片冰冷,越是触碰,心就越冷,之前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优秀的男人心中有她,给自己找各种借口逃离,逃离那种感觉,陌生的感觉。每次触碰到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心就越寒。一开始未察觉的凉意,慢慢演变成了寒气,最后越来越冷。就连那个低低的声音却慢慢变成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和警告声。那心中弱弱的凉意,如今却天寒地冻,也许,她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他,才会造就了今日的场面。
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心碎和心寒,可如今,她的心却冻入三尺。眼神慢慢冷漠,浅浅一笑,说道:“没事。”
南宫无忌剑眉不由地轻蹙,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殿走。
“王爷……”残叶不敢误了大事,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南宫无忌修长的手指一夹,转身离开。
残叶微微蹙眉,疑惑盯着石幽梦蹲过的地方,他没有想过,那么要强的女子,居然还有这般模样的时候?看来他一直没有将她当作女子看,那绚丽的烟花,居然是出自她之手?残叶眼中的光芒,慢慢多了浓浓的敬佩之色。
南宫无忌为她退了鞋袜,见她一直紧蹙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的眉,目光柔和如月光洒下。
石幽梦慢慢睁开眼,将他深深映在眼底,那种心寒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一开始她害怕,她躲避,可是终究还是躲不掉,她累了,不想再躲。他经历过非人般的遭遇,母亲的残杀,父亲的侮辱,他尚且能敞开心扉说出‘相信她’,他都能要求‘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她还有什么资格选择躲避?以前她是因为自己的恐惧和害怕,选择欺骗自己,选择躲开。可是现在呢?心寒的感觉固然可怕,也抵挡不住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爱上他了。
“无极……”石幽梦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却翻过身,背对着南宫无忌,怕他看出她的不异常。心中那面冰墙却结得更厚实,让她窒息,她深深垂下眼帘。
南宫无忌原本拿起蚕丝被为她盖上,修长如玉的手猛然一颤,停在半空中,她那一声‘无忌’似一缕春风,她第一次不是做戏,第一次温柔唤他的名字,如同他唤她‘梦儿’一般。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如绚丽的烟花绽放,尽无以语言这一刻的心情,那喜悦如波涛汹涌的巨浪狠狠敲打着他的胸膛,似乎在宣誓着,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只是这么一声呼唤,却让他等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漫长的夜里,梦中都无法想象她的温柔,而这一切却都在眼前。
手中的小册子被扔在一边,他不容许她再说一句话,俯下身将她吻住,他的梦儿,只属于他的梦儿,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唯一的女人。薄唇却轻轻颤抖着,似乎怕自己的激动弄伤了她。轻轻松开她,额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带着欢悦的低笑声,那笑声如三月的春柳,似夏日的清泉,秋日的枫叶,冬日的温泉,满满都是暖色,抱着她娇小柔软的身子,胜过怀拥万里山河带来的喜悦和满足。
石幽梦轻轻泛起一个潋滟的笑,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