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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枫,你,哦,你是说……我们不但不逃不躲,还要反过头来对付他们?而就在此地,就在‘玉烟山’和他们周旋?”谢青枫安详自若的道:
“不止是周旋,小媚,我们不用骗自己,这是对决,生死对决,或者是他们杀了我俩,或者我俩斩除他们,中间没有模棱两可的含混,没有一个断然的结局。不是他们!即是我们!”紫凌烟想扮出一抹笑容,但却实在扮不出,她觉得自己的面颊都僵硬了:
“青枫,有关你做的这个决定,曾否经过周详的考虑、通盈的探讨?”谢青枫道:
“当然有过周详的考虑,事实上,在你向我提出援助的要求时,我已经拟就了行动的计划,刚才,我也把计划的内涵告诉你了。”吸一口气,紫凌烟道:
“你可想到,青枫,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他们,却有六个之多?”谢青枫笑道:
“数量上的优势,并非求胜致果的唯一条件,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小媚,你也见到过数不清的以寡敌众终究功成的例子,更何况其中尚得加上机智、胆识,甚或运道的各种因素,交锋接刃,决没有理所当然的事!”,紫凌烟仍然揣揣的道:“但,但是,他们六个人的武功都极高强,分开来可能还有各个击破的希望,假如合在一起,我们的机会就不算大了谢青枫道:
“所以,我们就必须设法使他们分开来,然后再逐一狙杀!”目光定定的望着这位令自己心仪又心醉的男人。紫凌烟不禁有几分迷乱的道:
“如果不是你,青枫,任何人提出这个近乎疯狂的主意!我都不敢苟同,想想看,两个人去对付六个人,而那六个人又全是六号追魂夺命的魔星,这种打杀,对少数的一方何来幸理?可是,可是点子是你出的,却又觉得不大一样,好像是……可以试试,而且,并不感到情况过于悲观……”轻轻搂了紫凌烟一下,谢青枫的语调沉缓低柔,颇觉宽慰的道:
“好了,小媚,你的信心已逐步建立起来,亦开始对我的计划有了肯定,我很高兴你对我的信任,小媚,人是一种奇异的灵类,往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越在艰危的境况下,求命的意志越坚强但千万记住,坚强的意志才是图活的要件,除此之外,则仅存匹夫之勇,意义就空洞了。”紫凌烟点着头道:
“我知道,青枫。”谢育枫道:“骆孤帆他们六个人,大概一时还料不到我们会来上这一招,在这种形势下,他们可能认定了我二人只有亡命一途,小媚,让他们继续这样认定下去,当他们颓然回转的辰光,头一个回合,我就打算叫这六位朋友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紫凌烟有些不寒而栗的道:
“青枫,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了如果和你为敌,你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谢青枫笑吟吟的道:
“不过,和我做朋友,我也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可亲的朋友,腮?”紫凌烟也笑了:“因此我选择了后者,青枫,不做你的敌人,和你做朋友,做一对非常可爱可亲的朋友你不觉得,有时候我也蛮聪明的?”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谢青枫体贴的道:“好朋友,你最好趁这段空暇歇息片刻,接下来的辰光,恐怕就是两个极端了难得稍有喘息,或者是永远长眠。”才展开笑颜的紫凌烟,立时就把那抹初绽的娇笑冻结在脸上,她闷闷的道:
“你就不会说几句吉祥词儿?青枫,再没有比你更煞风景的了。”谢青枫耸着肩道:
“我是实话实说,小媚,估量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出顿饭功夫,你的那伙老搭档们就将打道回府依照你们向来的习惯,都是循着哪条铺设石板的山路上来吧?紫凌烟无精打采的道:
“一般都是如此,这次想也不会例外,他们并没有另选其他路径的理由。”来回走了几步,谢青枫道:
“在你被曹又谁截下的路口,不是有条贫道,直接通往那座山神庙么甲瞧着谢青枫,紫凌烟一边在揣摸着这又是个什么主意,她慢吞吞的道:
“不错,是有条岔道……”谢青枫断然道:“小媚,我们就埋伏在那儿狙杀他们。”紫凌烟忙道:
“不要忘了,他们是六个人。”摆摆手,谢青枫冷静的道:
“不见得,小媚,他们追出去的时候是六个人,到了外面,势必展开分头搜寻的工作,倘若六个人全聚在一起,追索的面就小了,我判断他们一定会分组分路,朝不同的方向去追,每组或是三人,或是二人,而巡搜的路途远近有异,回山的前后便难得一致,这就是说,我们的机会来了!”紫凌烟疑虑的道:“青枫,你能确定?”谢青枫微微笑道:“万一情形不对,我们可以临机应变,小媚,运用之道,存乎于心!”紫凌烟幽幽的道:
“随你怎么运用吧,横竖我这条命已经交绍你了,是好是歹,我全认下…”走过来拥抱着紫凌烟入怀,谢青枫没有多说一句话,只这个小小的、温柔的动作,业已传达了他无尽的呵护,不必以口词强调轻伶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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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江湖载酒行第五章 砧落生死断
第五章 砧落生死断
夜风萧萧,林木幽沉。
山路上,出现了两条人影,两个人步履滞重,四条腿像拖着千斤锁,那么蹒跚又吃力的往山上挪移,不止是有形的疲惫暴露无余,连无形的沮丧,也都盈溢于外了。
这两个人,不错,都是“北斗七星会”的成员,一个是老三胡双月,一个是老六山大彪,瞧光景,二位仁兄似乎往返奔波了不少冤枉路,模样狼狈得挺叫人心疼的。
谢青枫隐伏在一丛枯黄的杂草之后,目光冷锐的注视着这两个人逐渐接近,这一次,他可不是空着双手了;他的手上已紧紧握着一把脱鞘一的刀,一把式样极其怪异的刀,这把刀宽约尺半,长仅二尺,顺着锋利无比的锋口,有二道斜镂向上的血槽,刀柄缠绕着已泛渴黑色的生牛皮索,重量怕没有三十余斤!这把刀,看上去已不太像是刀,反而更似一座铁砧,一座不是铁砧,却极具形式意义的铁砧!
是的,这把刀的名子,就叫“铁砧”,一刀斩落,足可切下一颗牛首!
谢青枫的神态非常镇定,镇定得近乎淡漠,仿佛他等待的不是那飞跃扑杀的一刻,而仅是等待着和两个并不喜欢的朋友打声招呼……
攀贴在路口右侧,那棵枯树上的紫凌烟,况味就与谢青枫完全不同了,打发现胡双月及山大彪的身影开始,她就不受控制的全身轻颤起来,两个人越是接近,她抖索的越发厉害,不但是抖,而且觉得四肢瘫软乏力,甚至连呼吸都那么恨死人的变得粗浊了……紫凌烟自己明白,她决不是怕,她已经历过大多的血腥,见识过大多的生死场面,恐惧对她而言,算得上十分陌生,但眼前,为什么又这般失态失常呢?她在迷茫,会不会因为是某种同门相残的罪恶感作祟,或者是慑伏于六位阿哥淫咸之下过于长久的缘故?
不论是什么缘故,立将发生的这一切,她总有程度上难以适应的感觉。
此外,紫凌烟还另有一种羞赦的心情一杀人如麻、江湖历练老到精妙的她,为什么在和谢青枫比较之下,次次都如同一个不解人事的傻丫头?
于是,胡双月同山大彪已来到路口,也就是紫凌烟夜来被曹又难拦下的同一地点。
来到路口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前一后,脚步沉重的朝着小红楼的方向移动,夜暗中,两张面孔阴郁得一如现在的天色。
紫凌烟的心脏蓦然急速跳动起来,她惊恐的用手紧按住自己胸口,生怕自己咯咯的心跳声传到树下两位阿哥的耳朵里!当然,这只是紫凌烟的多虑,胡双月与山大彪两人绝对听不到她的心跳声,不但如此,由于奔波劳累过甚,这两位、的心跳,恐怕比紫凌烟犹要来得急促响亮。
谢青枫便在此时展开行动,他猛然跃向半空,所谓“半空”——是指胡双月与山大彪的头顶,当他旋身、挥臂、落刀,三个动作完成于一瞬,角度、空间,。上距离的调配,其拿捏之完美与精确,简直无懈可击,令人叹为观止!
胡双月素有“封喉”之称,艺业独到,手法酷毒,他的反应与灵巧也是一等一的高妙,谢青枫人现刀落,他已应变奇快的单足拄地,猛然低扑而出,只见刀锋过处;他的背脊上酒出一溜血水,老命却已无碍。山大彪虽然个大力猛,进退之间就没有姓胡的利落了,刀口飞来,他匆忙后退,到底稍迟一步,“砰”的一声,左边耳朵连着大片颊肉应刃而解,血糊糊的不知抛向了何处!
这个时候,假如隐身树顶的紫凌烟能够适时配合,下手狙杀,正痛得整个脑裳发热发晕的山大彪必将不免,但不可了解的,是紫凌烟竟然突兀窒噎住了,刹那间的窒噎,便已失去了夺命致果的机会!
背脊受伤的胡双月,在一个踉跄之后,两臂倏振,人已一个盘旋绕回,就这一去一返,手上已亮出独门兵刃——又阴又狠,见血封喉的“五寸匕”!
谢青枫一言不发,射形飞身,“铁砧”平斩直砍,刀芒如电中,又募往下沉。凝成一片不散的寒光,仿佛一块巨大的锋刃,呼轰撞到!胡双月一看气势,即知难以力拒,他迅速闪动,腾挪如风,尽量避开刀刃的正面,连跳带窜之余,好不容易才躲过这一招的轮回!
用手一抹自己的左颊,山大彪立时便疯狂起来,他粗野的吼喝着,反手拔出背后的“七环金刀”,猛虎出押般扑向了谢青枫!
谢青枫卓立如山,分毫不动,他侧面对着山大彪,“铁砧”下指,血迹蜿蜒,正点点滴滴从宽阔锋利的刃面上往下坠落……“七环金刀”环震刀至,在若匹练纵横,流瀑倒悬,而谢青枫倏然斜掠五尺,“铁砧”回斩,一刀劈出,声似裂帛,像是空气也被割开了——冲来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