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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呼唤,充诀别的味道,令人不忍猝听。
梅花仙姑手起剑还未落,闻得这一声悲呼,不由一呆,手中缓了一缓!
但,一缓之后,忽然会过意来!
因此,不由得更加气上加恼,恼上加恨,恶狠狠,凶霸霸“嘿嘿”冷笑,道:“贱婢死在眼前,还不能忘情于你那奸夫,当真是无耻之极!好,我日后遇著罗天赐,必然成全于你,著令他到阴曹地府与你这贱婢相会!……”
话未说完,掌中加劲,嘶的一声,直向韩茜茜颈上劈去!那知,剑到中途,忽闻脆语:“剑下留情!”紧接著一溜紫虹,耀眼生缬,电闪射到,“当”的一声,正击在剑上,立时将她的长剑,打成了两截!
这还不算,同时间,梅花仙姑的虎口一热,眼前人影儿一幌,身边已然多出了一位美人,正时韩茜情同骑而来的华倩倩!
梅花仙姑不禁大吃一惊,疾捷跃退正步,心中暗凛!
“想不到这个丫头,功力这等深厚,竟将我的宝剑打折……”
但面上可挂不住,一阵紫红,白发为之直竖,恶狠狠冷然问道:“丫头你是何人!可懂得江湖之上的规矩吗?”
华倩倩本站在三丈开外。
起初,她听见韩茜茜呼叫师父,便晓得必有麻烦。
但,她可不曾料到,梅花仙姑会这么狠法!当真要制韩茜茜于死地!
故此,她初初以为,这种属之于师门的纠纷,最好是先别参加意见,以免别人批评他不懂江湖规则,干涉别人的师门私事!
可是,到后来,梅花仙姑非仅不听韩茜茜开口分说,举足将她踢伤,举剑还欲待将她劈死…何况,这梅花仙姑,尚还开口辱及于罗天赐呢!
这,罗天赐在她的芳心之中,不仅是今日的情郎,日后的良人,更且是心目之中的神祇。这怎能任人轻侮,恶言毒骂呢!
因此之故,华倩倩芳心震怒。三不管倏的摸出颗紫钻,运功弹射而出,同时也跟著扑了过去!
在她想来,这一下顶多能将那宝剑,击后一缓,不料那紫钻坚逾精钢,棱角又多,一下子击在剑上,竟而大出意料之外的,将剑打折,将梅花仙姑惊退了正步。
此际,她一听梅花仙姑,色厉内怯的喝问,翻眼望望她,故意先不回答,却迳的俯身将韩茜茜挽扶起来,小心的为她拂著尘土,轻声问道:“妹妹你怎么样?快运气调息一下……”
韩茜茜回过神来,用饱含著痛泪的双眸,望了望华倩倩,轻轻的摇摇头,尚未开口,却听那梅花仙姑,又自怨叱喝道:“丫头你果然有点火候,本仙姑今日若不给你点厉害,当真你不知天高地厚!嘿嘿……”
说著,冷笑连连,将手中半截宝剑弃掉,却反腕自道袍之中,取出来一柄精光闪闪,长约一尺三寸的短剑!
华倩倩凤目带煞,凛然望著梅花仙姑,脆声道:“姑娘姓华名倩倩,世居华家堡……”
华家堡的势力威名,在秦州这一带,真可说如日中天,无人不知!
梅花仙姑闻言,不由得“哦”了一声,语气略缓,道:“怪不得丫头你敢如此目中无人,原来是秦州一君的千金!嘿嘿,本仙姑到要去问问你家大人,怎的只数了你一身出众的绝艺,却不曾教你江湖上的规矩!”
她这话虽则语气稍为缓和,已无适才的火药气息,但却也等如是骂了华倩倩父女二人!
华构倩芳心更气,她一没示意韩茜茜席地盘座,运功疗伤,一边也冷笑著还以颜色,道:“仙姑你一再声言,华倩倩不懂规矩,但不知是指我适才出手替你捉人,抑或者阻你残害这位妹妹?”
梅花仙姑老脸不由得为之一红,但旋即沉脸冷“哼”道:“利嘴丫头,那个要你多管闲事,难道说少了你,本仙姑便捉不住那小于吗?”
说著,扭头迳自对著站在她身后数丈余之外,一脸矛盾痛苦之色的兰花仙姑叫道:“师姐,烦你去把那小子放了,咱们用不著领人家这份盛情!”
兰花仙姑一闻此言,忽然脸显喜容,连连应好,钢拐“叮”声一点,人已到了那严春身畔,俯身抓起他来,举掌在他的背后连拍了数掌之多!
那知,数掌一周,严春仍然是软软的人事不省,不曾回醒。
这一来,兰花仙姑不由闹了个面红耳赤,进退两难!
梅花仙姑心里有数,知道这乃是华家的独门手法,别人难以解开。为了掩饰师姐的窘境,故意提出第二个问题,冷然一指韩茜茜道:“这贱婢乃是本仙姑的徒儿,数月前,她忽然忘恩负义,叛师私逃,与一个姓罗的小子,勾搭成奸,今日本仙姑正欲清理门户,你何以横加插手,干涉我门中的私事?”
华倩倩故意“哦”了一声,道:“是吗?她果然是仙姑你的徒儿吗?那我为什么适才听见仙姑说,你没有这种徒弟呢?……”
梅花仙姑眼皮子一翻,一时嘿嘿无语,却听华倩倩又道:“哦,对啦?大约适才仙姑你一时气愤,才说出这种话来,对不对?”
梅花仙姑不知她卖的什么药,接口道:“正是如此!”
华倩倩装作恍然的,又道:“那么她果然是你的徒儿。不过这一来,又不对啦!不是吗?适才她见你身陷危境,虽自忖不是那干人的敌手,却仍然立时便奋不顾身,抢出解救,这怎能说她是忘恩负义呢?”
这番话,表面上没有什么,但骨子里,不但数说梅花仙姑的功力不是敌众,更且等于是反骂她乃是忘恩负义之徒!
梅花仙姑在江湖里混了几十年,怎的能听不出来!
故此,只气得面上时青时紫,无奈却一时想不理出来!
华倩倩却对她这种尴尬,视若无睹,又自缓缓的道:“何况,在侥幸击退敌人之后,她马上给你请安,向你行礼,她若是直个诚心反叛,又怎会设阱自陷,任你打杀呢?依我想,世上再傻的叛徒,决不会这般蠢笨吧?”
梅花仙姑怒极之下,两眼瞪得滚圆,直似欲待噬人一般,酊著华倩倩!
华倩倩暗中运功戒备,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又接著道:“至于说到她与罗天赐大侠之间,也并非像仙姑你想像的那般难听。他们之间不但有明媒,而且也有长上之命,就要成亲,这又怎能算得上胡作非为呢?”
梅花仙姑一听这话,不由大为诧异,皆因韩茜茜自幼被她养大,连她也不知韩茜茜父母是谁。如今骤然闻得华倩倩这般说法,忍不住奇怪问道:“什么?长上之命?那个长上?谁是她的长上?”
这一串问号出口,华倩倩尚未回答,便听得巅下,“嗖嗖”掠上来两条人影,尚未落地,便自接上了碴儿,哈哈大笑著道:“正是我老头子!”
梅花仙姑扭头一瞧,竟是那有名的捣蛋精,败事老人夫妻,不由得又是一怔!
败事老人一落地上,闭目四瞧,不由“咦”了一声,急忙又道:“怎么?罗天赐?”
阴婆婆与他同时到达,落地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坐在地上垂泪呜咽的韩茜茜。她心中一阵气愤,一下子掠到韩茜茜身边,俯身抱住了她。怒叫道:“乖儿,谁欺负你啦?快对为娘说,为娘打死她为你出气!”
韩茜茜坐在地上,心中千妲百转,真可说已硁伤心到了万分二须知她本是纯真无邪之人,她师父待她,过去虽一直十分严厉,却决无这般绝茜。她今,骤然相遇,不仅将她踢成重伤,甚且欲制之于死地。这,在她想来,岂非太可怕了吗?
故而,她坐在地上,一直不能静下心来,运功自疗伤势,一个劲的呜咽垂泪,暗暗吟泣!
如今,阴婆婆忽然赶来,温言安慰,不由得使令她一阵激动,舒臂搂住了阴婆婆的脖颈,叫一声:“娘”,“哇”的大哭起来!
败事老人对这位干女儿,亦是十分的痛爱,此刻一见她嚎啕大哭,一身的泥土,不由也著了急,跺著脚问道:“唉!唉!乖女儿,你怎么啦?天赐哥儿呢?……”
华倩倩芳心之中,一方面因他俩之来高兴,另一方面,也为著罗天赐的未曾出现焦急!
只是目前她不便表示出来、连忙上前,简要的将大概情形,说与败事老人夫妇知道!
阴婆婆性情急燥,一闻得韩茜茜乃是被梅花仙姑所伤,顿时勃然大怒。
她幌一跃而起,劈头一掌,打出了一团惊风,直袭丈外的梅花仙姑,同时口中骂道:“贼道姑好狠奸毒,老婆子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为,敢欺负老婆子的女儿!……”
说话间,手下不停,已然连连攻出了七八掌!
梅花仙姑,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凝神戒备。阴婆婆暴起攻来,她可也并不待慢,手挥短剑,立即还以颜色!
故此,她二人有攻有守的,缠斗在一齐,错眼间已然互攻了六七个照面,十来回合!
韩茜茜虽然伤在梅花仙姑的手上,吃了大亏,但仍然不忘记师徒之情。因之在二人一动上手,便目强忍著伤痛悲苦,扬声高呼,道:“娘,娘,师父,你们别打,别打嘛!……”
喊著口喊著,见二人都似是听而不闻,仍然是以命相拚,不由更急!
她,一挺腰立起身来,也不管自己的伤势,立时便往那斗场之中,闯奔了过去!
华倩倩初闻韩茜茜的叫喊,便想帮忙,但看著败事老人,却不但无动于衷,反而拍著手儿,为他的老婆加油,叫好!只得暂时忍住!
此际,她瞥见韩茜茜这般模样,舒臂拥住了韩茜茜摇摇欲倒的娇躯,亦大声对败事老人叫道:“阴伯伯,办正事要紧哪!这些个等以后再算,也不为迟啊!……”
她一语出口,顿时提醒了梦中之事!
败事老人“叭”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叫道:“对啊!你著我怎么把这个忘啦!……喂,老婆子,你行行好,先放这老道姑多活两天,咱们先去找赐哥儿,替老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