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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赐知他意思,那肯示弱,立即取出一锭足重十两的金锭子,也自放在了擂台边上。
胖店主连忙唱个肥诺,立即退后五步,拱手道:“请!”
那鲁虎王大立,早已等得不耐,此时一见店主好不容易交待完了,两臂一拱,腿不弯,肩不摇,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只怪鸟,跃上了合面。
罗天赐见此时已然箭在弦上,那能再犹疑,足尖轻弹,恍如是四两轻絮,冉冉飞起,飘飘的落在台面上,竟既连长长的儒服衣袂,却未摆荡!
鲁虎王大立与他的四个伙伴,却不由暗暗皱眉。
戚戚翁脸上虽是喜容,却有惊意!
一干酒客,虽不懂其中奥妙,但看见两人,一快一慢,同时落在台上,不由暴声喝起了彩!
两人对面,相距五尺而立,那鲁虎王大立,头大如斗,面如铁锅,膀宽腰粗,一身武士动装,紧裹著肌肉结扎,与罗天赐文质彬彬,俊美无比的风度,两两相较,诚有天壤云泥之别。
四边的观众,这功夫可不注意,谁俊谁丑,他们的兴趣,全准备著这台老鹰搏兔的好戏。
其中有个王老三,对旁边的人道:“瞧两位大侠上台的身手,可真个高明,咱们赌大一点!
我以五两对五钱,搏王大侠三招内得胜,那个要求?”
一时台下哄然响应,纷纷掏出雪花纹银,放在擂台四周,刹时间擂台边像是砌上了一圈银边,鲁虎王大立,早已急著要教训罗天赐,此际登上台来,瞥见罗天赐气定神闲,一付无所事事的悠闲潇酒之态,分明未把他看在眼里,不由心头更忿!
祗见他虎目怒睁,猛叱:“小子接招!”
一招“沙平日落”,“呼”的挟带起凌厉劲风,向罗天赐胸腹之间打去!
罗天赐垂手闲立,其实早已戒备于心,此际一瞥他出掌功架,果然是藏边密宗的绝学,“飞沙掌”法,暗夹著大印手的绝顶功力!
这大印手,乃是密宗的绝学内功,出击时蕴劲于指掌之上,含劲不发,直到递达劲力范围之内,方才猛的吐出内力。
这内力无声无形,非印中人身,不易察觉,但等到那时,内力已然撞入体内,震碎了内腑五脏,得要藏避,已然来不及了!
同时这“大印手”,另有一宗奇处,若是击中,伤处肌口之上,必现出一个完整的掌印,其色鲜红,如同画上去的一般,其名的来由,亦多由于此!
罗天赐深知这大印手的厉害,但他练就三种绝世的神功,自然不惧。
祗是他自忖与王大立并无深仇大恨,不宜以硬撞硬,令这密宗的高手,败得太残太快。
一见他动,立时施展开奇巧的身法,脚下巧踩七星步,向左一兜,让开掌方正锋。
搴臂一绕,右手骈指如戟,竟向那王大立右手腕脉划去!
那王大立身躯看似粗笨,其实灵活无比。
他一击不中,目见罗天赐已到了他的右侧,骈指到来,竟然不加理会蓦地欺身一转,一招“弯弓射雕”,掌砍手印,无一不是人身的要害大穴!
尤其是拳风劲烈无比,暗中尚隐含著极其利害的印手内力,当真是威猛之极!
罗天赐见他根本不理自己的招数,必知他必是自持著横练功夫,故此才这般大意!
故不由心中暗骂:“这人真是浑愕得紧,你怎知我没有制你的功力?”
想著,却到底不愿树立仇敌,予人难看,忙即身形一砧,侧面绕至敌后,一掌只用了二成功力,向对方左肋攻去!
鲁虎王大立,确实受过名家的传授,功力深厚,反应灵活,他此际一见罗天赐转到背后,攻他左肋。
蓦地虎躯微塌,倏的一肘撞出,竟然风声簌簌的,向罗天赐掌心撞去上罗天赐亦是太过大意,未料到他会突出这又快又巧的奇招,不愿硬撞,其疾如风向后退去!
王大立一撞不中,招发即收,大吼一声,猛地旋身,与罗天赐对面而立,一连劈出数掌,劲力之雄,确实罕睹!
罗天赐既然不愿意硬接硬架,只好运返数步,暂避凶锋,那知五步之后,脚下忽踩著一个银锭,心中一凛,方知在不知不儿间,已然返到了擂台边沿!
王大立虽粗不笨,此际见罗天赐已临桌边,那肯放掉机会。
顿时鼓其余勇,直欺进去,双臂猛劈猛砍过去!
罗天赐身后,观战的诸人,见罗天赐一味退让,不由得十分泄气。
尤其是睹他廿招内,不会败北的酒客,瞥见他堪堪就要跌下台来,忍不住大声警告,乱叫乱喝,为他加油!
罗天赐血气方刚,涵养再好,也有个一定的限度。
这功夫他见鲁虎王大立,得理不肯饶人的狠像,不由动了肝火。
祗见他俊眉扬轩,双目中霍地闪现出两道奇光,单掌胸前一立,缓缓推出,同时,口中方道:“阁下咄咄逼人,在下要得罪了!”
说话间,早已运起了戚右所传的天罗神功,一式“草偃风息”,无声无息的推逆而出!
说也奇怪,那鲁虎王大立劈打而出的猛焰劲风,竟恍如泥牛入海一般,煞时间消失无踪!
而他所发的那一股摧枯拉朽的大印手潜力,却直似撞在万斤钢墙之上,蓦地反震回来,震得他及臂飞麻,马步不稳。
“蹬蹬蹬”一连倒退了五步。
“克嚓”一连踩裂了五张坚木制成的桌子。
同时,心胸中血气翻涌,几乎冲上咽喉,喷出口来!
他顿时大惊失色,强自咬牙运气,将一口逆血压下了,闷“哼”一声,正待重整旗鼓奋力雪耻!
却听那罗天赐,朗笑著拱手道:“承让!承让!”
这一来分明是说他已经输了,不用再比了。
王大立心里虽然明白,这俊秀文弱的书生,功力高他一筹,玄功神妙无方,但一生横行藏边,那能忍得这口恶气?
再说,他师傅的绝学,“飞沙掌”法,尚不曾施展开来,怎知在招数上,便赢不得这娃儿呢?
故此,只气得他那黑脸直泛紫光,凶睛圆睁,犹如鸽卵,方才压住的血气,几乎又要吐了出来!
不过,他虽不甘心,到是个直性子的江湖人,故此无论如何,也觉得不能撒赖。
无奈何,只得狠狠的道:“小子,今儿个算你运气,但这笔帐大爷记在心里,那儿遇著,那儿再算……”
说著,狠狠的一顿脚,是想跃下台去,那知气急之下,忘了身在何处,只听“哗啦”一声。
脚下桌子,碎裂成片,他那庞然的虎躯,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赶紧双臂一分,撑在左右的桌上,一跃而起,心里的那份蹩扭,就别提了!
台下的观众,这功夫有的哄然大笑,有的在抢赢的银子,有的唉声叹气。
还有的输了银子不服气,放声大叫,鼓励王大立,道:“大爷,你没输吗?别泄气呀!再斗斗看……”
赢了的,可真怕王大立重整旗鼓,重起战端,一迸赶紧掖起银子,一边嚷著打岔!
“老大你别这么说,人家大侠客,讲究的以武会友,点到为止,那能像你老大似的,输了他妈的不肯认账,死缠……”
另一人心里本来蹩扭,这功夫听见他话里带刺,顿时气冲斗牛,泼口大骂道:“妈的皮,大爷几时输给你不认账来著他妈的皮,你再血口喷人,大爷不敲掉你这嘴狗牙,你不知大爷厉害!”
骂著,边动手卷袖子,就要真个动手。
王大立听了,这乱哄哄吵闯之声,又气又恨,又羞又恼,正在这下场不是,再打不起的维谷之境。
台下“嗖”的纵上来一条人影,将巧巧落在他的身边,现出个短小精干的人来,正是他的二师兄,矮脚虎刘环。
罗天赐心知他这一上来,免不了又得再打一场,心想反正打定了,便凝立台上,静以观变!
那矮脚虎刘环若比起鲁虎王大立来,足足低了二个头,但是他满脸的凶悍之气,却与王大立一模一样。
他瞪著一双暴射凶光的环眼,上下打量著罗天赐,好半向,方才扭头对王大立,道:“四弟,你先下去,这一场让咱老二,颁教领教这位罗朋友的罕见绝学!”
王大立鼻“哼”一声,狠狠的盯了罗天赐一眼,转身掠下台去。
那刘环一等他师弟一去,“刷”的一声,从腰里抽出一把带鞘的缅刀,左右手分别执著头尾,对罗天赐道:“阁下功力卓绝,但不知尊师何人?可否见告,以免彼此源渊有自,伤了和气?”
原来这矮脚虎刘环,在台下之时,瞥见罗天赐最后一招“草偃风息”,无形无影的内力,与域外“无形拳”法相似。
而域外“无形拳”,乃是青海海心山一脉密传的绝学,与大印手有同工异曲之妙,威力或更过之!
海心山一脉,在青海实力雄厚,不下于藏边密宗门,尤其当今海心山山主,无形秀士,情性怪异,喜怒无常,出名的心狠手辣,护短难缠!
若万一罗天赐艺出此门,让他打赢了还好,若是打败了他,无形秀士得讯,亲自出马,则不仅自己五人,难以幸免,更且为师门,惹下了一个强敌,岂非不智之极!
罗天赐那知道他这种用心,暗想自己若是说了真话,则两恩师的真名,无人能知,而其绰号,则又无人不知,极易惹起极大的麻烦!
若是假托他人,一者想不起来,二者以他这等的诚实君子,也不愿自欺欺。
他略一沉吟,微笑温声道:“在下师门,不提也罢,不过阁下可以放心,家师二人,与密宗门绝拉不上一点关系就是!”
矮脚虎刘环,心事放下一半,却因他这一言,钓引起万丈怒火。
其实,不止是他,台下的另外四位,亦均是勃然大怒,齐声暴叱:“这小子真狂,老二你不教训他,还等什么?”
矮脚虎刘环,闻言更似是火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