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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沉稳安静的男人,比他的妻子略大一些,在一家罐头厂上夜班;岁伯特的姐姐是一个可爱的金发女孩,人约十七岁,他的弟弟十二岁,他俩都很健谈,一点儿也没有在陌生人面前的拘束。
我被介绍为保罗·门兹与艾米莉·埃尔哈特的朋友,是一名对罗伯特所讲述的短波传递情况感兴趣的侦探。他们知道我不是来自警察局,而我也暗示自己正在为门兹工作,罗伯特的父母曾在机场上见到过门兹一两次。
谈话围绕着芝加哥是什么样子展开了,那位父亲——他在整个晚餐期间一句话也没说——终于问:“你认为这件事有什么蹊跷吗?罗伯特一直在无线电里听到的是什么?”
“这正是我要找出的答案。”
“报纸上说有很多骗人的把戏。”
“我知道。”
“任何一个能接收到短波的傻瓜,都会以为听到了英国国王的声音。”
“我相信。”
“如果你问我,我要说这世上有许多头脑不正常的家伙。”
“毫无疑问。”我说。
“罗伯特一直很有想象力。”他妈妈说,她有着可爱的眼睛与迷人的笑容,罗伯特与他姐姐的金发碧眼就遗传自她,虽然安妮由于繁重的家务劳动已显示出憔悴。像一位典型的劳动阶层的母亲了。
“你的意思是说鲍比一直是个傻瓜?”他姐姐说。
那个小弟弟大笑起来,声音很响。
“闭嘴。”那位父亲说,他俩同时安静下来。
罗伯特的母亲微笑着,有些神经质,“兄弟与姐妹,”她说,“你知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晚餐以后,父亲手里拿着饭盒去上班了,麦尔斯夫人谢绝了我自告奋勇提出的帮忙,测盘子去了;她的女儿收拾桌子;而小弟弟则跟在我们身后,在起居室里出出进进。罗伯特与我坐在壁炉对面的沙发上,那台摆在落地支架上的菲力克就在我们旁边,还没有打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罗伯特给我看了他绘制的航空图、地图与备忘录,还有他记录下来的听到的东西。他把那些东西摆在我面前的咖啡桌上,一边大声朗读着,一边向我解释他的看法,我只能明白一点点儿。
我开始怀疑罗伯特的确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孩子,甚至有些过于有想象力了。
九点钟左右,麦尔斯夫人向我们道了晚安,将罗伯特的小弟弟赶回到他的房间里睡觉(那个男孩已经给我看了他从电台的《吉米·艾伦空中冒险》节目中邮购的机翼徽章)。那个女孩到一位女友家过夜去了,至少她是这样告诉她妈妈的。房间里很快静下来,我坐在沙发上,罗伯特——已经准备好了铅笔与记事本——跪在菲力克前,似乎它是一个巨人。他沐浴在它绿色的微光里,旋转着按钮,搜寻着艾米莉。
只有静电声。
“你会听到的,”他说,“你会听到的。”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会儿,我坐在那里,手蒙住脸,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并对这个孩子无限怜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在过去的三十六个小时里,我只睡了一小会儿觉,我思忖着为什么不回到芝加哥自己的住所去。
“哦,我的上帝,你们听到了吗?”
一个声音从菲力克里传出来。
“弗莱德说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告诉过你!”罗伯特兴高采烈地说,他开始动笔,记下刚刚听到的东西。
我向前探了一下身。
“你们听到了吗,伊塔斯克?请快些,请快些!”
阿美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像阿美。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微弱的男声,但她的麦克将声音扩大了,“是他们!日本人!”
“他们将要得救了!”罗伯特说着,转向我,眼睛在幽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他继续写着,我的心在疾跳。
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微弱,却在喊叫:“太大了!那些炮太大了!”
我跌跌撞撞离开沙发,蜷缩在罗伯特身边,一只手放在那个男孩的肩膀上。
那个听起来是阿美的声音说:“他们放下了几只小艇
“感谢上帝,”罗伯特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感谢上帝,终于让人发现他们了。”
阿美的语速很快:“我会继续讲话,伊塔斯克,只要我能……”静电的干扰声响起来。
声音消失了。
“你能做些什么?”我问那个孩子。
他的表情很惊惧,但声音却很平静,“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会回来的……”
终于,我又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了,“他们在那儿!他们打开了门!”
阿美说:“你们能听到吗,伊塔斯克?他们进来了!”
罗伯特用手掩住嘴,记事本落在地上。
飞机里传出了咕哝声、金属碰撞声,伴有阿美的尖叫:“哦,我的上帝,他在反抗他们!不,弗莱德——不!哦,他们在殴打他……住手!住手!”
紧接着是一记耳光声。
之后,一片寂静。
我们又听了很长时间,但听到的只是可怕的沉寂,还有静电声,他捡起记事本,把最后几句话记在上面。最后,我扶着那个男孩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沙发前,一同跌坐下去。
我们听到了什么?残酷的骗局?还是残酷的现实?
“然而,他们得救了,是不是?”他问,“这总比不被人发现好,日本人救了他们,是不是?是不是?”
坐在幽暗的房间里,我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用手环抱住这个男孩,假装没看到他在哭泣。
他也抱住了我。
第十三章 守口如瓶
淡蓝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明亮的星星,如果你定睛注视它们,你会感觉到它们放射的十字型的辉光。只是那些星星们都是带电的以星群方式摆列起来的灯盏;而天幕则是雕刻的天花板,从舞台后面缓缓斜起,遮蔽住在镜子般光华的舞池地板上翩翩起舞的优雅的人群。
舞曲是一支《伦敦的雾天》,由海尔·史密斯与他的欧陆管弦乐队演奏。这里是欧陆俱乐部,距离伯班克的联合机场不远。室内的桌子上铺着亚麻桌布,摆设着精致的瓷器与闪闪发光的银器,有着舒适温暖的隔间,隔间的墙壁是色泽柔和的木质壁板。
我穿着蓝色人字呢西装,这是我最考究的一套衣服,一位肩披貂皮、长裙曳地的女人正在同一位男人跳舞,那女人相貌秀美,有着黑色的眼睛与头发,看起来有些像波丽特·高黛蒂;而那个男人我认不出来,但同舞池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穿着燕尾服。
我看到门兹坐在一间隔间里,对面是一位可爱的金发美人。他穿着白色的无尾礼服,打着黑色的领结;而她则穿着黄色雪纺绸夜礼服,袒露着优美的双肩和脖颈。
“很抱歉这样打扰你,”我说,“但我明天早晨就要坐火车离开了。”
“很高兴你能这样做,”他说,向他对面的同伴点了一下头,“我的未婚妻,泰瑞·米诺……这个家伙就是我同你谈起过的,泰瑞——来自芝加哥的内特·黑勒。”
“真令人高兴,内特,”她说,脸上绽放出笑靥,向我伸出了手。我同她握了一下手,她的握手很坚定,也很友善。
“高兴的人是我,泰瑞。”我说。
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并不像电影明星那般美貌,但很容易看出门兹对她的倾心,当然我指的并不仅仅是她的容貌。她的头发是由上百个金色的小发卷组成的,眼眸明亮而幽蓝,浑身散发出同阿美一样的淘气男孩般的气质。
“请坐。”门兹说,身子挪过去一些。
“但愿他没有对你说起我的坏话。”我笑着对泰瑞说。
“我告诉她你是如何救了我的命,”门兹说,手中端着结了霜花的马提尼,“当玛特尔持枪闯进我卧室的时候……想一想那夜你为何出现在那里,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的态度很殷勤,和蔼可亲。
我也很温和地问他:“你,嗯,告诉泰瑞找来这里的原因了吗?”
“告诉她了,”他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谈谈你自己的情况吧。”她莞尔一笑,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
这让他笑起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可爱的女人怀有深深的爱恋。
“那么说……你现在恢复理智了,”他说,“你终于放弃了那个傻瓜才会做的调查。”
我向他微微一笑,“你忘记了是哪个傻瓜把我叫到这儿来,卷人到这场调查中的吗?”
泰瑞咯咯地笑了起来,但她坚定的眼神让我知道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儿戏。
我招手叫来一名侍者,点了一杯朗姆酒,“我当然没有放弃,我要回家,把这个故事卖给《论坛》报。”
“好主意,”门兹哼了一声,“你从这件事里找到生财之路了。”
“我不是为了钱,”我郑重地说,“但顺手牵羊的事儿又何乐而不为呢?”
乐队开始演奏《让你占据我的心》。
“这件事涉及到一些相当危险的人物,内特,”门兹说,”例如,那个米勒。”
“弗兰克·尼提是我的朋友。”我说。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遇见过比威利姆·米勒更难对付的家伙。”
昨夜,我对小罗伯特说不要把他在菲力克中听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甚至他的父母。在过去的一天半中我没有打一个盹儿,我一头栽倒在床上,一直沉睡到中午。然后,我搭火车返回到洛杉矶,又乘出租车来到伯班克机场,这时已经傍晚时分了。我同厄尼尔·提索谈了会儿话,想看他是否愿意站出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新闻界,不是当局,他表示愿意。门兹不在机场,提索说他的老板计划带泰瑞出去吃晚餐,可能在欧陆俱乐部。于是我驾驶着泰瑞普兰去了朗曼汽车旅馆,我在那里还有一个房间。我在房间里给玛戈·狄卡瑞与沃特·麦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