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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殷泽虽然表面上已经忘了冷宫中的男子,事实上,只要一接触到代昌的目光就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青年,可代昌仍是代昌,不可能化身为那个他所思念的人,可这样的情绪缠绕着他,让他变得烦躁从未有过的烦躁,也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烦躁。于是他频繁地出入后妃宫,借野兽般的发泄来忘掉那魔性的眼,可一切都是徒劳,反而增加了他的思念,他总会不自然的把眼光瞟到代昌身上。他发现代昌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会不时向他邀功以取赏的代昌,他变得沉稳鲜语,甚至是他的命令有时都是爱理不理,而他对于这样的代昌,不仅不愤怒,反而更加欣赏,代昌对于命令的拒绝不像是可以在忤逆他,反而是很自然的推脱好像是习惯了支使别人的人无法听从别人的命令一样。当然还有代昌身上的气质,飘飘欲仙,不沾染一丝世俗之气,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让人无法捉摸却又不停地想靠近他?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代昌的,或是他自己的?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代昌,虽然一向男女不拒,但代昌这样的类型应该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就算真是如此,那他对于那个青年的执着又是怎么回事?
念砚同样变得有点浮躁,好几日下来,没有获得真正有用的情报,反而不停地帮他处理一些琐事,这样下去,他待在他身边又有什么意义,自己身为一教之主,决不可以这样虚度光阴。正盘算这怎么摆脱这样的处境,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闯进了“代昌”的生活。
“我想见父皇,劳烦代侍卫帮忙通禀一声,就说太子求见。”正守在御书房外思念小榴的念砚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
“仁袆哥哥,等等我,你不理我了吗,你不要小四了吗?呜~~~~~”细细软软的童音带着哭腔,让人无法狠下心抛下他。
“你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他们说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所以你也就不是我的弟弟了,明白了吗,小四。”7岁的男孩已经表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
“不要,不要,你永远是小四的大哥,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呢,小四最喜欢仁袆哥哥的。”才4岁的幼童不肯罢休。
“小四,”年长的孩子终于软下心来,“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你的母后为难的知道吗,仁袆哥哥也喜欢你,可是你不可以再来找我玩,知道吗,小四是男孩子,不要哭,好吗?这样吧,以后你偷偷地来找哥哥玩,不要让人知道,好吗?”
“好,只要能见到哥哥,小四什么都愿意,来,拉钩钩!”粉红的小脸还有泪痕,却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拉钩钩。”
………………
…………………………
多少年前的记忆啊,最爱缠着自己的小四弟,就算自己住进了冷宫后依然喜欢着自己,隔三岔五就跑来找自己玩,直到他的母亲杨贵妃怕与自己这个孽子的接触不再让自己的孩子来冷宫才断了联系,听说小四为了这个闹了好一阵子,之后就再也没见了。没想到当今的小四,如今已是太子,皇后在那一年自己火烧后宫时容颜尽毁,本就无子的她现在皇后的身份形同虚设,除了皇后,地位最高的杨贵妃的孩子老四——仁哲自然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加上眼前的仁哲——当真已经有了王者风范:仁哲的面貌比较像皇帝,但比之少了一分冷酷,多了几分灵活和柔和,让人顿时产生亲近感,略大的眼睛仍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端庄的威仪足显示他做为太子无尚的尊贵。一身的锦衣御袍更让念砚无法将他与当年的小四联系起来。
“代侍卫?”这个代昌是怎么回事,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反而自顾自地出神了。
“啊,属下这就去禀报皇上。”
……
“皇上,太子求见。”念砚低着头,最近他是越来越不敢接触崔殷泽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总是看得他脸红心跳,仿佛6年前……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注意到了代昌的刻意回避,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但代昌最近确实有古怪,一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让太子单独进来。”
“是。”这么看来,太子要禀报的必是大事。
太子进入书房以后,念砚借故跟人换了个班,迅速绕到后门,确定无人注意后屏息细听,这一次,绝不可大意。
“儿臣要禀告的是有关魔教教主失踪之事。”
“失踪?”崔殷泽有点诧异,这个新任的魔教教主,对外界来说总像一个谜,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叫什么,更无人见过他,只知道他是风忘尘的弟子,所以,他对他可是好奇得很。
一旁听的念砚更是大吃了一惊,自己出走本是教中的最大机密,除了四大长老,无人知晓,莫非……
“是吗,那边的消息可靠吗,如果是这样,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绝对无误,儿臣敢以性命保证,父皇,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是,今天晚上召集风火雷电来见,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张风和代昌。”仁哲是自己最喜欢的皇子,才德兼备,又不失男儿霸气,只是……他的面皮功太深厚了一些,有时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看透他,此样年纪已有如此城府,日后……
“这……遵命,需要儿臣出马吗?”
“不,这一次,只许成功,朕——亲自出马!”天赐的良机,势必不可放过。
“父皇……儿臣谨遵吩咐。那儿臣先告退了。”转身退出殿外。
走出御书房时,发现在旁的护卫换人了,随便问了一句:“代侍卫呢?”
“说是小解去了,让属下暂为代班。”
“这样啊。”奇怪,自己刚进去就要去小解?不会不会,代昌已经跟随父皇多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这样的紧要关头,何况今天的代昌……确实很古怪。
5
出人意料的,皇帝的这次秘密西行还是带上了代昌,太子则留在宫中帮“身体微恙的皇帝处理日常事物。除了一大批的影卫,以及太子派去的人马,真正跟在崔殷泽身边的其实只有代昌一人。此举让念砚大为不解,听崔殷泽的口气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才对,而这次,他虽然没有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却还是把自己带在了身边。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崔殷泽想在此行中找出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但这时候的自己绝不能离开!崔殷泽此次极有可能是直捣魔教总坛而去,若不加以阻止,后果不堪设想,恩,还是应该稍微通知一下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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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蹲在山坡旁,一行人的前进速度非常快,不过几天工夫,已经出了北方的地盘了,这样的速度任谁都受不了,快要到魔教所在的镜领境内了,崔殷泽下令放慢前进速度,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崔殷泽坐在一棵大树旁,上半身靠着树干假寐。念砚没有见过传说中如影随形变换莫测的“影未”只是可以在前进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不禁让人惊叹皇帝幕后组织的强大。前几天暗中给青蓝发了消息,总部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最坏的后果是弃教——魔教的分部遍布大江南北,要重建一个总部并非难事,但是现在看来可能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影卫再强大,魔教也不是等闲之辈,光凭影卫的力量绝对撼动不了魔教,可是崔殷泽明明说是志在必得的,对于双方的实力应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才对,又怎会贸然行动?还有教中可能出现了奸细一事,念砚只让自己的师傅异人在暗中查探,也并无消息。
真是多事之秋啊——念砚想着,连小榴都还没找到,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不过自己早该有准备的不是吗,就在自己成为教主接下这一切的开始。
“代昌。”
自己最近还真是容易走神呢,这样的话不用崔殷泽可以查探自己就迫不及待地露马脚了,在心中暗捶了自己一记——要提高警惕啊,都这么重要的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毛小子吗?
“是,老爷。”老爷这个称呼是两人在外时才使用的。
“快到魔教的总坛范围了,你大概也可以猜出此行的目的了吧?”越是和代昌在一起,就越觉得他古怪,古怪到了让自己的实现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的地步。
“是,但属下不明白,难道是魔教没接到风声吗,怎么会一直没有反应?”自己让教中弟兄等崔殷泽进了镜领后再动手。
“没有反应吗?恐怕是时机未到吧?”
没错,你猜的一点都没错,镜领……可能就是你的死地。一向深沉不动的眼也放出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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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进入镜领时经过了一个小针,镇子很小却很热闹,虽不比京城,但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能有如此繁华的景象实在是非常难得,崔殷泽的心情也一下变得好起来。这时已经是接近夜幕了——其实本来可以在中午十分到达的,念砚使记拖住了崔殷泽的脚步,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在这个小镇歇下,因为,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镇子本来有好多产业就是魔教的,要控制情势轻而易举,古来强者斯杀决胜于一时,如果顺利,会让魔教现在处于弱势的情况改变。
“就在这家客栈歇下吧。”随意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挑了一间镇子上最好的客栈。刚才那一群小山贼也太自不量力了,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真是活腻了。自己虽然没有出手,一直在旁静观代昌一人解决了十几个山贼,终于让他发现了倪端,山贼看上去没有问题,问题……在代昌身上。代昌出身杀手世家,一向以狠,快,绝来致对手于死地,而眼前这个……招式一样,甚至更加凌厉,但若细看来,就会发现他的招式多了一分柔——是高手的柔,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