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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那就喝点水吧?”
“不要。”
“要不我带你到医院看医生吧?”这个总该高兴了吧,你不是一直盼着的吗?
“不要。”
咦?
“我不去医院了,你叫医生来吧。”文伊下令,仍然有气无力的样子。
“好吧,我这就去请医生,你先休息一下吧。”夏渊温柔地说,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当然什么都依他了。
“等一下,”文伊叫住正要起身的夏渊,“帮我把钱包拿过来。”
“不用你付钱的。”知道文伊一定不是要给他钱,夏渊仍然开着玩笑说道。幽他一默,有助身心健康,夏渊认为。
文伊并不回话,只是抬起手臂,在夏渊面前摊开手掌。
于是夏渊从书桌上拿过钱包,放到文伊手中,文伊几乎不用看就从钱包的某个位置准确无误地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夏渊。
“你帮我找方医生就可以了。”
夏渊接过名片,看了看。
方杰平,看来应该就是文伊口中的胖老头了。
不过,看他名字后面的一大堆职称,好像很大牌的样子。
“你确定他会为了感冒这种小病过来吗?”虽然又是老朋友又是家庭医生,但人家也是有工作的,很难说随时有空吧。
“你生病他当然不会来,我就不同了。”文伊任性地说。
“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不知为何,文伊偶尔显现的孩子气都会让夏渊心中片刻之间溢满柔情。果然,这家伙是自己的克星,夏渊认命地想。
中午一过,方医生果然过来了。
夏渊仔细打量着这位据文伊说令他梦想破灭的人。
年约半百的方医生的确如文伊所说,身子已经发福,黑白相间的头发,额间无法掩饰的皱纹,皆是流逝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事实其实远不如文伊所说的那样夸张,尽管如前述这般,然而他眉宇之间所流露的气势与风度,都能看出其年轻之时的翩翩风姿,必定也属白马阶层。
唉,难怪能让文伊称之为天使,实力果然不容小看,夏渊竟莫名地对他产生了敌意。
“方医生……”方医生一踏进房间,文伊就叫了一声。
听到文伊的声音,夏渊差点跌破眼镜。
文四少……你……不会是……不会是在撒娇吧?
看向文伊,只见他皱着眉头,咬着嘴唇,一副病焉焉晕沉沉又弱小无助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令人爱怜。
文伊,这也是你的面貌之一吗?夏渊在心中问道,却本能地很想上前将他搂在怀里,好好爱护。
事实上,夏渊很清楚文伊与家人的相处模式。文老先生与文老夫人是一辈子打拼过来的商人,个性独立而谨慎,故对待自己的孩子,他们多以严肃教导为主,而且文伊三兄弟基本上算是大哥带大的,因此他们较少对父母撒娇。而文寒对待三个弟弟,爱相同,形式却也是不同的。对文阳是纵容,文阳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或许他会调皮,但他绝不会做他认为不对的事,所以对于他,文寒大多是有求必应;至于文乐,作为文家最小的孩子,文寒对他几乎是宠溺,无论对错,反正以护着他为主,当然,好在他天生不喜欢犯错;而文伊,如果说文伊对文乐爱的表现就是欺负他,那么文寒对文伊也是,虽然文寒对文伊的形式比较像教训,但实质上其实和欺负差不多。但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个形式,大家亲情浓浓,乐也融融。正因为如此,文阳文乐可能会对文寒撒娇,文伊却不会,所以夏渊从没想象过文伊撒娇的样子,他甚至以为文伊不会撒娇,没想到却能在这个时候看到,难免吓了一跳。
再说方医生已走到文伊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
“怎么,我们的小金刚也会生病?”方医生打趣着说道,又用手摸了摸文伊的额头。
“嗯,人家又不是铁做的。”文伊很是无辜地嘟着嘴回答。
“又来?瞧瞧,嘴巴都可以挂个灯笼了。”
“讨厌,”文伊嘴里这样说着,手却已经抓住方医生的衣角,“方医生,人家病得好辛苦……”
“你这小鬼头,一离开家就生病,怎么,人家没把你照顾好?”方医生笑着看了看夏渊。
夏渊也对他礼貌性地笑了笑,却并不反驳,不过心里觉得有些冤枉就是了。
文伊却也同样没有辩清,反而继续落井下石,睁眼说瞎话。
“人家跟我非亲非故,给我地方住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能像得方医生对我那么好。”
边说还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夏渊,夏渊耸耸肩,还是不反驳,同时心想:小鬼,现在先让你吹个够,这笔帐呆会再一次算清,一毫一厘都不得拖欠。
方医生却哈哈大笑起来:“小鬼,你当我今天才认识你呀,你小时候的尿布我都帮你换过呢,人家要是对你不好你还能留到现在?反倒是你,整天老是给人家添麻烦了吧。”
方医生,你真是再世包青天,英明,英明,夏渊心说。
“我哪有?!”文伊很不服气,就算是,也是人家自愿的,所以当然算不得麻烦。
“你呀,”方医生疼爱地敲敲文伊的额头,“你看你们几兄弟,大的稳重,小的乖巧,就你一个既任性又霸道,整天静不下来,还到处闯祸,真不知当初你爸妈在医院里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嗯嗯,”文伊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怀疑的呀,还特地跟我做了亲子测验,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我的确是他们的儿子,如假包换,所以他们也没办法,只好大叹三声后,又把我带回家了。”说着还露出一副天意如此怨不得我的表情。
“哧,就会瞎说。”方医生笑了起来,然后他帮文伊做了检查,又写了药方,递给夏渊。
“下午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那么久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最后他站了起来,对文伊说道。
“这么快就要走了?”文伊急问。
“是呀,还有工作要做,不去不行,别担心,把药吃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方医生对着文伊温柔地笑着。
“那……你还来看我吗?”文伊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问,感觉上很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夏渊突然很想问他是从哪里学的这招。
“当然了,没亲眼看到我们的小金刚又能活蹦乱跳到处跑,我怎么放心得下?”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等着你哦!”文伊咧着嘴开心笑着,两个小虎牙很可爱地显露出来,夏渊的心突然漏跳一拍,然后,又跳得飞快。这小鬼,还真会折磨人,看他平时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打死也不想别人看到他自认为有失身份的两颗虎牙,然而在这位方医生面前,他却如此自然而然,如此毫无掩饰,看来在文伊眼里,方医生果真是极为特别而重要的人。
夏渊这样想着,难以抑制心中渐渐涌起的醋意。
送走方医生,夏渊返回文伊的房间,文伊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姿势,眼睛却直直望着天花板,静静沉思。
夏渊靠在门边,静静看着文伊,实际上,刚才方医生在时,他也一直这样,只是静静看着他们,一来不想打扰医生为病人看病,二来,久时不见的他们感觉像是在叙旧,所以,也不便打扰。
夏渊向来是有礼貌的人,在适当的时候,他会适当保持沉默。
只是文伊先后判若两人的样子,实在令夏渊吃惊。夏渊从没见过这样的文伊,但他相信这是文伊真实面貌中的其中一个,虽是直觉,他却相信自己的直觉;同时,这也是文伊一直执意掩藏的面貌,因为它不符合他的作风和原则,他只在最特殊的时候,才会将它表现出来,显然,方医生是能创造特殊时候的人物,甚至于,他或许会是唯一的。
这种认知令夏渊不满。
然后,夏渊自嘲地微微一笑,原本病奄奄的文伊,在见到方医生后就生龙活虎起来,而且极尽撒娇之能事,这样看来,莫非方医生本身就是能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至少,也是个极好的药引子;而自己,只怕还算不上送药的温开水。
文伊早已结束沉思,他转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夏渊,心想这家伙莫非也被我染上扮深沉的无害病毒?实在罪过。
“喂,你在想什么?”于是他问。
“我在想,你们还真像父子。”夏渊笑着说,他特地挑了个自己最喜欢的说法,他喜欢父子这个词,尤其在这句话里。
“呵呵,我们几乎是呢。”文伊回答。
“哦?”这令夏渊意外,自己不过是挑了个可以自我安慰的说辞,竟也能轻易成真?“怎么说?”他问。
“很简单呀,方医生有个女儿,他本来想把女儿嫁给我的,谁知他女儿看上一个教书的,两人私定终身,先斩后奏,所以,没办法,天意弄人,只得遗憾放弃。”文伊说得头头是道,但他的语气倒听不出失恋的失意。
“嗯?你喜欢她女儿?”夏渊再次意外。
“那倒不是,”文伊回答,“我只是觉得做方医生的女婿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事。”
啊?夏渊再次大跌眼镜。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方医生?”他提出疑惑,却装作仿佛只是随意而问。
“喜欢?我当然是很喜欢他。”
啪啪……夏渊的心在打鼓。
好在文伊的声音很快又再响起,令夏渊过于快速的心跳得以渐渐减速。
“不过,嗯……让我想想……”他一边想着一边说,“怎么说更合适呢……应该说是崇拜吧,他是我的偶像!对了,知道偶像是什么感觉吗?哧,算了,跟你说不清,你都这把年纪了,咱们有代沟,很难沟通的。”
“喂,我现在很老吗?”夏渊抗议。
“不老吗?我们相差十岁,十岁耶!”他伸出十个手指很夸张地晃了晃,强调着说。
好吧,我是稍微比你老了那么一点点,但也……
“但也说不上有代沟吧?”夏渊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
“哦,我听过一种说法,说代沟就是‘当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儿子的长头发,却发现儿子又剃了光头’。”
“So?
”那又如何?
“你不是常常因我的事而头痛吗,可见你一直还不能适应我的行为,所以,同理,我们有代沟。”文伊推理论证。
“呵呵,真会强辞夺理。”夏渊笑了起来,倒并不想与他争辩。
“我说小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