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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伸手过来,我急急忙忙闪开,他要干什么啊?
床上巴掌大点地方,躲也躲不开,被他抱在了怀里,他歪过头去吹熄了灯才责怪道:“这么晚还不睡,我本想找达尔罕喝酒的,见你这边亮着就过来了,难道每夜都看书到这会?”
我拿书挡鬼,他以为我看书呢!在他怀里虽有不适,好歹不再惧怕鬼来扣门了,只是他满身的酒气,怕是喝了不少了。
“还喝?你身上这味道……”不是我熟悉的紫檀香,酒味醇甜,只惹得人心思动荡。
他凑到我耳边细语:“子含莫动,再动我可要变禽兽了。”
“呃?”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口气严厉,我也就乖乖的顺着他没乱动,他抱了我躺下,声音仍是轻轻的:
“子含,若我娶的是你就好了,也不用在这件事上逆着那疯妇,可我……究竟是作不了主。”
心情如此糟糕吗?可笑我那时不曾细想,任由自己溺在他有力的双臂间,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后来他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因为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达尔罕吵醒的,院子里传来他和人说话的声音,我左右看了看,昼锦已不见了,抱着我的双臂也像是南柯一梦,从来就不存在。
“你胡说什么!?”谁惹了达尔罕吗?居然那么大声吼人。
“可不就是么!要不是守着闻公子,你和张公子怎么不过去了?”
听声音是那个杂役,很猥琐的一个人,我不喜欢他便从来没问过姓名,见到也只点点头,做的饭菜也只能勉强入口,更是没什么好感。
达尔罕放低了声音,我听那人提到我的名字,忙悄悄披了衣裳起来,靠到门边细听。
“不要乱说话,闻公子是来京赶考的,你再乱说等他中了功名我就告诉他你今日说过的话。”
他天生大嗓门,就是压低声音我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杂役忙答应:“可别,公子些都是大人物,可别跟小人计较。”
达尔罕又说:“闻公子冰心玉质,岂是那些烟花之地的人可比的,切记以后别在闻公子面前提到这些个东西。”
“是!”杂役心有不甘的说:“可是未眠公子和清儿让小人捎话过来,说是想您和张公子得紧,您好歹还是去看看他们,别让他们寂寞得日日空盼……”
“行了行了,过两日领下银钱来我自会过去,要你在这里多嘴!”
说的是他和昼锦的朋友?我明明听到公子什么的,可又说烟花之地,难不成邯州的妓院内还有叫“公子”的女子?却又不像。
站在门边想了半天无果,达尔罕来拍我的门,还叫嚷:“子含!还不起身?都快过午了。”
我拉开门倒把他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也不说话,只往屋子里乱瞅。
我问他:“做什么呢?”
他干脆闯进屋来,把我的铺盖被褥一把卷了抱着说:“闷了几天不见下雨,今天难得露了晴,我帮你晒一晒,不然要出霉味的。”
我只得让路,一边退到屋外看天,一边留神他的举动。
他把东西在矮竹上摊开,仔仔细细的理了,回过身面对我时脸上又如常笑开了。
我想了想,他是个坦诚待人的,我为什么要对他用心眼呢?于是笑问:“我到了这几个月也不见你访友,还当你没朋友呢!原来倒是因为照料我疏远了么?”
他似是想不明白我怎么会有此一问,回道:“我在邯州只有昼锦一个朋友,其他那些人嫌我是蛮子,怎会与我交友?”
“啊?”那怎么回事?“可我听到你和杂役说过两日要去看望两个朋友,听差了么?”
“哈……哈哈哈……”他笑得古怪,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只会傻笑。
不愿让我知道吧!我回了房里带上门,对他说:“我看书了。”
只当他是坦诚对人的真君子,不想……算了,我做什么生气呢!
过了几天,达尔罕买了一大包我爱吃的蜜饯给我,我想又到他每个月领钱的时候了,心里好奇,不免就格外注意他的行踪。
天黑下来不久他就从我屋里告辞离开,平时都是伴着我到我困倦的,只因他知我胆小,可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院门出去,我告诫自己莫做这等小人之事,可还是按奈不住好奇,偷偷跟在后面。
入夜我就不敢出屋,达尔罕根本不曾想到,我跟着他的背影还有胆子走在昏暗的小巷里呢!
哪知去到人多的地方,我居然把他跟丢了,看周围的模样以前没来过,街边的阁楼挂着一串串的红灯笼,果然是烟花柳巷。
我自觉没趣,转身便欲离开,忽然发现面前一家和别家不同。
别家门前站着的是老妈子和倌儿,里外跑着在街上拉人,我站在树下阴暗处才没被人拉,而这家门口没有老妈子,最奇怪的是门口站了两个很彪悍的大汉,但凡有人要进,他们就会拦住问一问才放进,倒像是怕有人闯进去的样子。
有人从里边出来,送他的是一个脂粉气很重的犹如女子的男人……到此,我已经明白了。
觅了路,尽捡阴暗处走,也顾不得害怕了,回到自己房内心才放下来。
邯州果然是与乡下地方上不同的所在,昼锦说得没错,他们两人都是喜欢男子的吧!难怪他要叮嘱我别独自出门,达尔罕也不许我单独外出,我还以为是怕我被别人欺负,如今看来像他们这般喜好男风的,在邯州恐怕不在少数,不然也不用他们这般回护我。
有些事情明白过来就看得清楚了。z
昼锦强吻过我,他是喜欢我的,达尔罕呢?只是好友吧?
我暗暗希望真实就和我想的一样,但……我呢?莫非也被他们变得喜欢起男人来了!!
还在想得入神,达尔罕已经回来了,我急急忙忙跑回桌边抓起本书,心里却又开始猜测他怎么那么快就回来。
往后的日子我没了这些闲心,因为转眼就是秋试了。y
昼锦还是时不时的跑来,知道我紧张,便也不来打扰,只和达尔罕出门游玩,总是天刚擦黑就回来了,我也不用担心夜里一个人守着几间空房。
半年过得真快,就和他们二人玩玩闹闹的,似乎也没看进去多少书,连字也没好好写出几张来,秋试就到了。
一连三场考试,分在不同的三天,因为沾着新帝大喜的兆头,每一场考完都可以离开考场,黑压压的人流,监考的官员和上千举子一齐退场,我从未应付过这等场面,出来就犯晕,所幸,每场出来达尔罕都站在显眼的地方等着了。
即使混在人群中,他迥异于汉人的高大身形和面貌也好认得很。
一考三个时辰,早饿得眼睛发晕了,把东西给他拿着,抢了他手上的糕点就吃,次次都叫其他考生羡慕不已。
而昼锦,早已叫了附近酒楼我爱吃的几样菜等在小院里。z
在他们照料下,我以为科考不过就是考三场试那么简单,到后来有同考的学生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单是报名备案,其他考生就挤了四、五日,还有其他听得我张口结舌的诸多事项,等送走回来问他们……
昼锦不屑道:“让你去你会吗?”z
达尔罕笑道:“年年看他们做,我们比你熟,做起来也没什么麻烦,就替你做了,你好好看书就是了。”
看在达尔罕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昼锦那把人看扁的话了。
我原就不在意结果,等到放榜报喜的来,达尔罕拦住差人气急败坏的问来问去,我也只站在一边淡淡的笑。
虽不是第一,好歹也中了,比起我想的落榜要好不知多少。
昼锦那天没来,我很奇怪。
达尔罕的小院突然热闹起来,除了同考和监考的来道喜,甚至还有四品的官员上门,请我去赴宴的也多了起来,达尔罕也总是一同赴宴,连状元也没有我威风。
他穿得一身黑,不管去哪都黑着脸,整个一座黑塔,也不知是震我这个“妖”的,还是震周围人的。
看他神色不善,我又不是最重要的人物,主人一般也就敬上一杯算完,看状元和榜眼二位也似我一般不甚习惯这些场面,只苦于身边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达尔罕替他们挡酒挡麻烦。
放榜九天之后,金殿见驾,叩谢龙恩。
我换了差人送来的衣服,两位同考见我体薄,一早找了马车到门外等着,达尔罕送我出门,上车要走,我看他欲言又止,怕误了时辰,没待我问,他们已叫人驱了车离开。
这几日间见的我觉得够多了,没想到下了车等在宫门外,陆续到来的朝廷官员密密麻麻,简直有数百人之多。
在引荐之前,许多人都死死盯住我,也有悄悄聚拢议论的,我只有全当没看见。
跟在穿了朝服的官员队列之后,我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细细瞧着地上可有红色的地方,千万不要踩了。
等早朝开始入殿,起先对我有些轻视的目光也变了,状元和榜眼都夸我谦恭,比他们做得要好,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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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能入殿的,由宦官引了到偏殿,一共五十人同考的,又有皇上亲下的题目做考。
顾不得赞叹琼楼玉宇金壁辉煌气势磅礴,也顾不得细想题目深意,坐在秋风穿堂的诺大偏殿里,我写不了几个字就得斜眼去看殿外漏入的阳光。
……这里,也是冤死过人的吧!
看那巨大惊人的沙漏,怕要考到日薄西山去了,唉!可怎么熬……
周围众人埋头疾书,唯有我无法定神左盼右顾,午时宦官抬了饭食进来,也是各人在自己案上默声用了,歇了半个时辰又开始。
我写得极简略,简直就是把题目照字面意思叙写出来而已,除了无心写文做论,实有些故意,我才不想在这皇城里做官呢!得个探花已是意外,可不要再意外了。
写完无事可做,周围立着的宦官目光呆滞,只会传递纸墨,我瞧了一会,竟支着下颚睡着了。
梦里浑浑噩噩,像是站在邯渠边,正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忽被一老丈抓住,说他的孩子掉到水里了,请我下去救。
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是在梦中,无奈怎么也醒不过来,眼看自己一步一步走下水,却是无可奈何空自着急。
不!千万不要下去了!那个小娃娃已经……
脚下一滑落入水中,青灰色的水里,一个吐着舌头鼓着眼睛的小娃娃直挺挺立着,我不敢再看,拼了命叫自己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