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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惨嚎,伴随着宇文子婴怔愣一惊,响彻天空。
宇文晔傻了,看着虞子婴哆嗦着手指:“你,你——”他一时震惊得脑子一片空白,也想不到任何合适的措词,便跑到大哥的身边:“大哥你怎么——啊,大哥,哥,你的手断了!?”
看着大哥那嘶心裂肺的吼声,跟那条无力晃动的手臂,宇文晔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宇文子婴那目光,跟发现什么恐怖份子似的。
而宇文子婴则无辜地眨了眨一双肿泡眼,眼神左右漂移,将犯错的双手紧紧背于身后,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看错了。”
------题外话------
继无相国师悲剧后,轮到大哥悲剧了……。
☆、第六章 我家小妹真有这么凶残
宇文晔扶着大哥站起,而宇文煜除了左臂断了,下身受创才是最严重,他一张俊脸憋紫狠狠地瞪着虞子婴,怒吼道:“宇、文、子、婴!你、你从哪里,学来,学来的这种下流招数,啊?”
虞子婴被愤怒的兄长吼得耳朵一嗡,唯有板着脸,抿抿唇,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便转身欲走。
“你要去哪里!”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他们也不再拦她,直接瞪眼地喊道。
这个亲生小妹,他们虽然不满意,但是毕竟是血浓于水,如今看她一身肮脏污臭,走路都元气不足地歪歪斜斜,这遭难凄惨模样他们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我饿了。”虞子婴脚步一顿,回过头,蹙眉望着他们道。
宇文煜跟宇文晔看着那张蓬头垢面、跟风干了瘪了似的包子脸,却一板正经佯装镇定(面摊)的脸,莫名动了恻隐之心,竟然觉得这样子的傻胖有些可怜。
“等一下,我先跟玉都统交办一下寻人事宜,再带你去吃饭!”宇文煜脑子还没考虑清楚,嘴巴倒是先吼了出来。
而宇文晔闻言,则惊讶地看向大哥。
听闻国院阐福寺这里出了大事,他大哥则是奉玉都统之令,带着一支城卫前来国院阐福寺协助皇家精锐部队,一道四处搜寻被神秘人士挟制的无相国师,而他则是奉父母之命,一道赶来看看清涟有没有出事。
在听闻清涟挺身救了无相国师,并受了些内伤被送回宇文府时,宇文兄弟又急又颀慰自豪,正欲赶回家去,却不想正巧撞到了虞子婴。
可宇文晔更没有想到,他大哥竟丢下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陪这个傻胖吃饭?
太不可思议了吧?!
“大哥,国师的事情……”
宇文煜蹙眉思虑一瞬,再扫向虞子婴那一身脏乱狼狈模样,吁了一口气道:“我这支城卫本就是后勤部队,暂时也是留守待命,并不耽误正事。”
“可清涟……”
“有母亲跟父亲,甚至这次她救国师有功,连御医都亲自前往医治——”越说,宇文煜心中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
相比起清涟被重视的程度,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惨兮兮的胖子——他们的亲妹妹,却显得那么孤单落魄。
宇文煜这么一想,心中那刚冒蹿出来的一点后悔立即又龟缩了回去。
而虞子婴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沟沟道道,但却知道宇文子婴在宇文煜心中那卑微的地位,她不觉受宠若惊,反生疑惑:“大哥,你面相唇薄绝情,鹰眸生寒,按理不该是这般热心肠的人啊,莫非最近遇到什么重大打击,才导致了性格突变,人格扭曲?”
这下宇文煜不禁人格扭曲了,连脸也扭曲了。
宇文煜肯定他是绝对后悔了!他攥紧拳头,正待开口,却又听到他家变态小妹,特无辜接上一句:“走吧,还要等什么?”
噗——宇文煜只觉一口老血如刺梗喉,不吐不快啊!
——
等两兄弟将事情处理好了,虞子婴一屁股便坐在马车上,连马车都震三震,宇文煜跟宇文晔兄弟见此,眼角十分有默契地抽了抽。
宇文煜生着闷气,不愿搭理虞子婴,骄傲并发霉地扭头看向窗外,而宇文晔却杏眸充满趣味,一直频频扫向虞子婴,道:“小妹,你刚才那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而虞子婴则百般无聊地托起一脸肥肉,往下使劲拉,再一松,肥肉便原地弹了弹,再回复原位,就跟揉面皮儿似的。看得宇文晔一阵喷笑,而宇文煜余光瞄到,一开始倒是硬汉得很,但最后亦忍不住掩嘴轻咳。
“小时候身体不好,再加上运气也不好,总是担心会受伤会痛,才这样小心翼翼,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我的身体也变得小心翼翼,一旦被触碰到,就自动攻击了。”她耸耸肩,无奈道。
闻言,这下宇文煜跟宇文晔对视一眼,都撇开头沉默了。
他们不说话,虞子婴就更不想说话了,她饿得趴在马车上,肥肥的下巴趴在缛子上面,躬着背脊,整个人像一只圆圆的乌龟,懒懒地,斜斜和煦阳光晒进来,柔和光线撒在她脸上,竟然有一种安祥生莲的感觉。
宇文两兄弟久久听不到虞子婴的声响,便又同时转过头来察看。
这倒是两兄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她,她由于趴着,五官都被肉挤成一团了,很模糊,但她的皮肤很好,软白肉腻,被浅浅金黄的阳光照着,就跟一团热呼呼的肉包子,看着看着突然有了食欲。
不知不觉,他们都咽了咽口水,莫名地看入了神。
这傻胖虽然还跟以前一样胖,但却好像不怎么傻了,说话清晰有理,还懂得拿过去的事情来抨击他们的愧疚感了,难道这几天的失踪,她发现了什么事情不成?
两位意识过剩的兄弟,有些忧心忡忡。
马车堪堪停了下来,宇文煜视虞子婴为瘟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便率先下车,唯有宇文晔无奈地叹息一声,上前推了推睡熟的虞子婴:“傻——”
但手还没有碰到她,虞子婴却蓦地睁开了眼睛,宇文晔一惊,直愣愣地探进一双黑幽幽,却似有一尾狡诈的鱼游荡,活灵活现,异常灵动的眼睛,令他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之间,怔了怔。
“二弟,怎么了?”车窗帘被一把掀开,宇文煜不耐烦的喊道,宇文晔这才回过神来,他看向车窗旁的大哥,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虞子婴醒来后,恍惚一瞬,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在,她一抬腿,下身的酸软痛,再加上她一时不适应这肥胖笨重的身体,下马车时,差点没被摔了一个狗吃屎。
所幸旁边及时一只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
虞子婴眨了眨眼睛,顺势看向上去,便看到眉宇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的宇文煜:“站好,连走路都不会吗?”
嘴臭是大哥的一惯掩饰关心的方式,宇文晔掩嘴闷笑,这次倒是不大惊小怪了,要是真看到一个弱者在面前摔个狗啃屎,那就不是他那个正直,却又别扭的大哥了。
而虞子婴却根本不懂他,只是疑惑道:“你断的那只手不痛了吗?”
这么一说,宇文晔一惊,赶紧一看,只见大哥那刚接好的手,承受不住他们小妹那吨位级别的重量,再次光荣地——断了!
“噗——”
“嗷嗷吼——!”
☆、第七章 是这双筷子要害大哥!
无相国师在“国院阐福寺”内出事,此事事关重大,已第一时间被皇城严密封锁警戒,整条朱雀街被围得水泄不通,布满铁甲精铠的奇兵进行搜索,布防。
榆汝朱雀街除了摩肩接踵的士兵城将防阵以待,整条街道家门紧闭,挨家挨户心惊胆颤,再无闲杂人士敢随处溜弯儿,闲逛。
先前热闹鼎盛的繁华气氛瞬间坠入冰点,人人自兢自危,虽然城中百姓并不了解国院阐福寺究竟发生了何等严重事情,却也通过一些细枝末节,也知道京中摊上大事了!
宇文煜在榆汝担任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虽谈不上京中权贵,但他性格耿直义气倒也混了些关系人脉,再加上宇文府家主——宇文弼是郸单国王御封的异姓王,是以刻撰着宇文家徽的马车在朱雀街大摇大摆,倒并没有遇到阻截盘查。
他们畅行无阻来到城中最豪华的“福临斋”,这福临斋菜式独特,价格昂贵,一般只有达官贵人才愿舍得花重金来这里消费。
今日出了国院阐福寺这一糟事,平时客满人患的福临斋,今儿个倒是格外冷清,一进店儿便有多余的桌位供应,不需要像往常一样还得提前预约,等待座位。
难得宇文煜今天舍得大出血一次,宇文晔那小样儿笑逐颜开跟朵花儿似的,他用手肘顶了顶宇文煜,挤眉弄眼:“嘿嘿,托小妹的福,小弟也难得让大哥如此破费一次啊。”
而宇文煜的一张严肃刻板的脸上淡淡的,却暗中窥向虞子婴,见她无动于衷,完全没有任何激动或高兴的情绪,瞬间郞心如铁,脸瞬间就布满乌云——个没心没肺的!
这三兄妹一坐下,虞子婴便迅速点了各式各样的肉类菜式——有五花肉的,猪蹄,鸡,鸭,鱼——她发狠地准备将上辈子那些不敢吃的,不能吃的,全部给一次性给吃回来!
她真是饿极了,这几日流浪在外,几乎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食物,又经过一场痛得撕心裂肺的“运功”,她也顾不得太多,双眸泛光,左右开弓,横扫全桌吃得满嘴油污。
而宇文两兄弟,只傻眼地举着筷子,停在半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虞子婴一个人以横扫千军的架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决了一桌子的油腻食物,都觉得胃饱了。
以前她就是这样一副饿死鬼投胎吗?还是说这些年来宇文府太亏待她?
“吃慢点!你看你这模样,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吗?”宇文煜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出声开始教育道。
虞子婴头都没抬:“饿。”
“饿也得讲究礼仪,必须慢慢来!”宇文煜看不惯她这火急火燎的模样,一把夺下她的筷子。
虞子婴倏地抬头:“还给我。”
“宇文子婴!”宇文煜拍桌子。
“还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