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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樱脸一红,“还是这般爱说笑。”她说着,一抬手,便将紫衣人的面具摘了下来,“鄢公子,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来找林樱?”
鄢敬远一笑,勾了勾林樱的下颌,“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林樱脸愈发的嫣红,鄢敬远见她这般,不禁有些心旷神怡,他迅速转到书桌之后,利落的拾起毛笔饱蘸了墨汁,一个大气又不失雅致的“樱”字赫然出现在宣纸之上。
“公子的字,当真是极好看的。”林樱站在他身侧,她微微仰起头,见他眉目间愈发的英朗,不由得有些痴了。
鄢敬远双手撑桌,话音微沉:“若是一切顺利,邢宇,应该已经快到湖北了。”
“真的?”林樱眼前一亮,“那么离公子成事,也就愈近了?”
鄢敬远淡淡的“嗯”了声。
林樱偏着头思忖了片刻,慢慢道:“那公子怎么保证邢宇就一定听公子的话呢?”
“邢宇……”鄢敬远忽的冷笑一声,“在我对他说了严世蕃一事后,日后他邢宇怀疑谁、也都不会怀疑我。”他摩挲着桌上的镇尺,笑得格外畅快,“放虎归山……又有谁,能比我更有胆量想出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转过头,“就连徐次辅,也不过尔尔。”他盯住一旁的林樱,眼神突然有些凌厉,“对了,罗龙文你安置好了么?”
“安、安置好了,前两日,我爹派来的特使已经到了京城,我安排罗龙文与他们见面了。”林樱有些微愣,鄢敬远眼中的那种冷鸷和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她有些惊惶,她微微的别过头去。
“很好,你爹的私人印信与信件也都让他藏好了?”
林樱怔忡的点点头。
“呵,这样一来,他虽丢了官,可是又成功找了个新靠山,却也该是吐口恶气了吧?”
林樱强笑了下,“嗯、是。”
鄢敬远轻轻扳过她的下颌,“怎么了?怕我了?”
“没、没有……”林樱垂眸。
鄢敬远扫过她绝美的面颊,俯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呵、小樱,你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大明,为我鞍前马后、尽心尽力,我鄢敬远再怎么无情,却又怎会舍得伤了美人的心?”
“公子——”林樱低低唤了声。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自会带你离开金凤阁……”他眯了眯眼睛,“然后带你出海、亲自前去日本拜会令尊。”
长江边上,邢宇拾了些树枝点燃了篝火。
严世蕃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勾了勾嘴角,“邢宇,没想到这最后,还是你能靠得住。”
“义父,单凭我一人之力也是不行的,幸亏有他们两人相助……”邢宇看着朝他们二人走过来的吕南和裴西亭,又往火堆中扔进了一根树枝,“尤其是……吕南,咱们本就欠他太多。”
“什么意思?”严世蕃眯眯眼。
“没事,义父——”见吕南走了过来,邢宇站起身,从他们二人手中接过食盒和酒壶,“义父,今夜就先将就一晚,待明日我们再找辆马车,然后送您离开。”
裴西亭和吕南走了过来,朝严世蕃点了点头后,便在不远处找个地方随便坐了。
“义父,鄢敬远说让您大可放心,鄢懋卿大人那里早已将一切打点好,想来不会有人再来为难您,尤其皇上亦下旨说此事告一段落,再有上与邹应龙相同的奏折,一定严惩不贷。”
严世蕃冷哼一声,“那就正好,如今我踏踏实实回江西去,那里父亲门生故旧遍地都是,谅他们也不敢如何。”
翌日一早,严世蕃手下一向得力的几名家丁赶到,邢宇雇了马车,然后目送严世蕃离开。待马车远去,邢宇淡淡一笑:“原以为你们不会再来找我了。”
“哥啊,秀才那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当我们真忍心让你一个人去劫囚车?”
裴西亭“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凭大哥一己之力自是能够对付的了那些虾兵蟹将,不过如今的境况智取还是上上之策……”
“假传圣旨这种事你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诶!”吕南瞪裴西亭一眼,“太没品了。”
“不过若不是扬扬将鄢敬远替咱们准备的文书给了咱们,咱们恐怕还真得硬碰硬。”
邢宇轻轻舒了口气,“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吕南和裴西亭对视一眼,“还能有什么打算呀大哥,严家也这样了,也不知道为谁卖命了,没银子的日子真难过呀……秀才,反正你可以继续回你的销魂窝里去弹琴啊,银子可不少挣咧!”
裴西亭收了折扇,“那终究只是个烟花之地,若无苦衷,我不会久待。”
“啧啧啧啧,亏你那红颜知己还那么好心收留你,你就这样绝情哟……”
“胡闹。”裴西亭肃道,“我待扬扬,不过是普通朋友,绝无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更何况,自家中出事,我便再无心思考虑其他。”
“哼哼,你对人家没有男女之情,我看人家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哦……”吕南得意道,“你呀,就是文人的臭脾气,那小嘴儿硬的很,赶明儿人家扬扬真出事儿了,我看你就该着急了。”
邢宇拍拍裴西亭肩膀,“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再痛苦,却也该平复几分了,如今情势如此,你也该重新找个归宿,想来苏锦和你家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日日煎熬。”
“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有些事情,当真是一辈子也无法改变得了了……算了,不说这些,那你们呢?你们都打算如何?”
“我啊……”吕南突然掩住口轻轻一笑,“你说这也巧,严家这一出事,我没有银子可赚了,偏生那老太监还真给死了,哎,我可终于舒了口气,不用再管他喽!”
“他能活这样大岁数,也不知道这上辈子积了多少阴德。”裴西亭摇摇头。
“反正啊我是无事一身轻,以后呢,学学唱戏也行,开个绸缎庄胭脂铺子赚点儿钱也行,哈,干脆啊我就直接去找染妹妹,到她的医馆帮工得了。”
“她嫁人了。”邢宇淡淡道。
“啥?”吕南一惊一乍,“嫁人了嫁人了嫁人了?嫁谁了她?”
“徐凛。”邢宇看了他一眼,“方才那几个小厮告诉我的。”
“哎哟喂,这事儿闹的,我还一直以为她会嫁给那个什么严绍庭呢!”吕南撑开伞挡住太阳,而一旁的裴西亭亦皱眉道,“那天在金凤阁,她拼命求我去救严绍庭,为此我还把徐凛打伤了……不曾想,会是如此……”
“不过义父之意,还是在于让她探听徐家的动静。”邢宇看着裴西亭,“我对徐凛其实并不十分了解,依你看,徐凛会一心一意对小染好吗?”
裴西亭摇摇头,苦笑着:“或许吧。”
邢宇沉思了片刻,然后起身将火堆熄灭,“既然大家都不知要做什么,不如先回京城,更何况我亦要查探一下京城的形势,一旦对义父有所不利,我就得立即想办法通知他。”
“行,”吕南笑嘻嘻道,“不如进城前先去找万东,我倒是有些馋他做的那些菜了。”
“其实、我已经有快一个月不曾见到他了……”邢宇的脸色阴郁起来。
“是么?”裴西亭蹙起眉来,“会不会、回老家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最好,如若不是……”邢宇的话音有些沉重,“那他一定是出事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青染在刘三尺、张镇北还有赵万东的坟前,默立了许久。
徐凛从马上拿下一件披风,轻轻披在青染身上,“小染,太久了、恐怕会着凉……”
“我只是觉得很害怕……”青染突然流出泪来,“我害怕有朝一日,这里再多出三座新坟……”她靠在徐凛胸口,“我知道若依大明律,他们都是罪无可恕,可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们在我眼前一个个的死掉。”
徐凛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远远望去,最远的天边,晚霞已经染红了稀疏的云朵,绽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
徐凛一手牵着马,一手轻轻揽住青染的肩膀,“小染,现在一切都已经转好,严嵩与严世蕃都不在京城,想来邢宇几人也不会再做什么,只要他们不再露面,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危险。”
“哦哦,还有一件事哦,”青染转过头,“我想、我想待事情都过去了,就把赵大叔的灵柩送回老家,好歹也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都依你。”
两人一路漫步,待回到徐府,已过戌时。徐凛让小厮牵了马,然后轻轻握住青染的手,两人一同朝府内走去。
正厅,徐阶一脸阴沉的坐在正中,看到徐凛与青染,不禁有些焦躁。
“蓝道行出事了。”
诏狱中,严绍庭拿着鞭子烦躁的坐在审讯室中,一旁的锦衣卫躬身过来,“千户,他又昏过去了。”
“把他弄醒,我就不信他吐不出点儿真东西!”
“是。”
眼下的严绍庭颇有种挫败之感,从他任千户伊始,从未有人能够扛得住如此酷刑。而当他听从鄢懋卿的建议将蓝道行抓进诏狱后,足足三天三夜,蓝道行除了告诉他这只是他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之外,仍不曾说出半句有利于严家的供词。
五日之前,鄢懋卿曾告诉严绍庭说,此时若蓝道行能够翻供,指证是徐阶指使其污蔑严氏父子,那这份供状则是使严家翻身的最关键所在。
“敬远,你说这人是咱们找的没错,可怎么会临时变了卦呢?”严绍庭皱着眉。
“哎唷我的四少爷啊,这肯定是徐家又把他给收买了呗!”鄢敬远翘着二郎腿,“你就往死里打,他这也就是一时嘴硬啊——”
“可都这么长时间了……”严绍庭有些犹豫,“你说能行么?”
鄢敬远揉着下巴,突然眼前一亮,“哎有了有了有了!四少爷啊,要不干脆吧,你就弄份儿假供词,让他按个手印儿不就得了呗!”
“倒是个办法,不过……如此大案,圣上定会亲自过问,届时他若再翻供,可就不好了。”
鄢敬远又思索着,“那你说他这种人到底怕什么呢?他最在乎什么?咱要挟他一下儿?”
严绍庭摆摆手,“他一个臭道士,也不能娶妻生子,爹娘好像也早死了,没用的。”
“那就用个美人计,或者答应给他金银!”
“若是有用,还打他做什么?”
“哎哟喂,这可真难办了啊——”鄢敬远把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还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