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幸好有定国公府每日施粥,不然靠着朝廷那每日两顿的稀粥,咱们娘俩早就饿死了。”排在队伍中央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妇人紧紧搂着怀中瘦地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孩子,感慨地说着。
“是啊……国公府的粥是所有粥棚里面最厚的,喝上一碗就能抵上其它的两碗呢。”另一个满头斑白,瘦骨嶙峋的老人家点头附和着。
施粥的队伍正慢慢前进着,队伍的最前头,一个穿着青绿棉衣的少年人正手脚麻利地从不段冒着热气的大锅中向外盛粥,少年生地十分好看,微微上挑的眉眼,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白皙的皮肤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平添了一份娇憨,竟是比许多女子还要好看几分。
少年人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将盛满皱的碗递给灾民们,那笑容似是能驱赶身上的寒意,让人一看便暖洋洋的。
这少年人自然便是许萝,这粥棚是柏仲言嘱咐办的,许萝偶尔会来帮忙,最近死的人实在太多,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点小事,也算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用了一个时辰,一整锅热粥才全部施完了,许萝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才慢慢悠悠地走向了城门处。
离城门口不远处,停了一辆模样十分普通的马车,许萝走到马车旁,用手拍了拍冻红了的脸颊,这才爬上了马车,车内戴着二梁冠、身披鹤氅裘的隽雅俊美男子含笑看着进到马车内的许萝,伸手便递给她一块冒着热气的帕子,“先擦擦脸吧,看这小脸红的。”说完后,又看看外头阴沉的天色,长叹一声,“这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第四卷:圣母丫鬟的故事第三十六话情敌
许萝将温热的帕子贴在脸上,舒服地轻吟了一声,方才看着柏仲言说道:“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老天爷总不至于那么绝,不放老百姓一条生路。”
说着话便在马车里换下有些濡湿的棉衣,柏仲言立马递上了保暖的狐衾,将她牢牢裹住,很是无奈地开口道:“早就叫你不用亲自过来,我看你是真把自己当男儿了,这要是冻病了该如何是好。”
“我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许萝拍拍胸口,不以为意地说着,转而略带担忧地看向柏仲言,“倒是你,这段日子身体好不容易将养好了些,这大冷天的又陪我出门,这要是又犯病了该如何是好!”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贵。”柏仲言笑着揉了揉许萝的脑袋说着,便吩咐了车夫驾车回府。
许萝靠坐在柏仲言身边,掀开车帘,看着饥人们几乎虔诚的捧着粗瓦碗一点点的舔着稀粥的样子,又是不忍地长叹了一声,正要放下车帘不忍再看,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一辆熟悉的马车,眼神不经微微一滞,但面上却并没有表露一丝,平静地放下了车帘。
门外那一行车队,领头的马车车夫将双手拢在棉衣的袖子里,吸了吸有些被冻僵的鼻子,很是不耐烦的对身边的小厮抱怨道:“都怪这些个流民,害咱们进城的时间都被耽搁了,这大冷的天,在待一会儿我恐怕就要变成冰棍子了。”
“谁说不是呢。”他身旁的小厮也立马附和道,“咱们家老爷是什么身份,竟还要让着那些庶民,真是……”
“咱们老爷宅心仁厚,自然不会跟这些庶民争抢,看着吧,定马上会有官员前来巴结。迎咱们老爷进城呢。”那车夫低声在小厮耳边说着,语气很是笃定。小厮亦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车队里第二辆马车中,一雍容少妇与一年轻娇美女子相对而坐,少妇伸手拂了拂年轻女子的肩头,语气中微带着些担忧问道:“颖儿啊,这都到了京兆府了,你今后还打算与我们住在一处吗?”
“娘,您不必劝我了,我已经说过,除非他中了一甲进士。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当初父亲也是允了的,断没有出尔反尔的理由。”女子的神态倔强。语气中带了满满的决绝。
少妇只得轻叹一口气,不死心地继续劝道:“可他终究是你的夫君啊,你们夫妻这样长久分居,总是不好,娘也是不想看到你们夫妻不和啊。”
“他当初若是顾念我一点。也不会与那下贱女子做那等苟且之事,我没有坚持和离已是做出了极大让步,哪里能让他如此轻易地就将那事揭了过去!”女子色厉荏苒地说着,没有一丝一毫退让。
少妇终究不再劝说,只是眉宇间担忧神色更甚,年轻女子亦是不再说话。只侧头看着窗外,神色冷凝。
这两女子自是从江陵回到京兆府的郝氏与刘若颖,刘若颖自从上次揭穿王锦轩与苏梦瑶的奸情。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而后便很是硬气地不管王锦轩父子如何哀求劝说,也不肯再回王家,最后还是刘硕亭出面调停,刘若颖才稍稍松了口。许下王锦轩若是高中一甲进士,她便重回王家门。而后的几个月她便一直住在娘家,直到刘硕亭年底考核过后,三年知府任期一满,便随了刘家众人回了京兆府,而那王锦轩因为来年春天便要应试春闱,便也跟着刘家人一同来了京兆府,这才有了方才郝氏与刘若颖的一番劝说,郝氏是比较传统的闺秀女子,骨子里一直是以夫为天的,自然不想自己的女儿与丈夫闹地这般僵。
刘若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流民,自也是看到了由定国公府办的那个粥棚,眼睛里闪过一抹希冀的光芒,心中暗暗想着:不知表哥的身体现在如何了,这么冷的天他会不会又犯病了,过了年他便二十四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同那些人说的,终究活不过二十五岁……
知女莫若母,郝氏顺着刘若颖的目光看到外面的粥棚,再看着她一脸恍惚的神情,便知道她又在想着那个人了,忍不住又开口劝道:“颖儿,你现在已经嫁做人妇了,旁的那些人就莫要再去想了,你莫要忘了我与你父亲当初的一片苦心。”
刘若颖转过头来看着郝氏,面上却是浮上一抹愠色,“娘,当初若不是您以死相逼,我是绝不会同意嫁给王锦轩的,您知道我从小就爱慕表哥,我不管他能活多少岁,就算嫁给他定是会成为寡妇,我也在所不惜,我知道您和父亲是疼爱我,为我好,才不想我嫁给表哥,可您现在也看到了,你们为我千挑万选的‘良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连表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是早知今日,我当初宁愿什么都不顾也要回来寻了表哥,就算我真做了寡妇,也比现在要快乐的多!”
“颖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对你表哥的心思我与你父亲自然都清楚,可但凡他对你有一点心思,我与你父亲也不会那么阻着你,先不说你表哥或许活不过二十五岁,更重要的事,你对他那般拳拳深情,在他眼里不过一文不值,为娘的怎么舍得让你嫁给一个完全对你无心的夫君呢!”郝氏神情悲痛而无奈,凄凄地说着。
刘若颖倔强地不言语了,她又何尝不知道表哥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她就是不甘心,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她能陪在表哥身边,总有一天能够让表哥喜欢上她,可现在的自己,却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刘若颖神情悲痛地望着窗外,马车已经开始缓缓驶进城去,许久之后,她才又开口与郝氏说道:“娘,我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最后再看表哥一次,只要看待他一切安好,我便也死了这份心,保证以后会跟那王锦轩好好过日子。”
郝氏知道自己女儿对那人的执念,心中颇有些举棋不定,怕女儿见了那人之后又会深深陷了进去,便迟迟没有做回应。
刘若颖看出了郝氏的顾虑,便一再地保证道:“娘,您放心,我真的不会再对表哥有什么念想了,我只是担心他,我可以发誓!”
“行了,娘答应你就是了,那誓言可是能随便乱发的,我终究也是那孩子的姨母,确实是要找机会回去看他一下的。”
刘若颖见郝氏答应了,面上立马露出了笑颜,想到不久之后就能见到表哥,一颗心便“扑通扑通”狂跳,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阁时的那种悸动,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
许萝并不知道自己的情敌兼故人不日就要来访,与柏仲言回了定国公府之后,就又商量着每日再多加一次施粥的次数,好让那些灾民们免于饿死冻死的悲惨下场。
随着年关越发逼近,定国公府也总算是多了些喜庆的气氛,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定国公阖府上下都忙着祭灶事宜,许萝也没闲着,在花间的小厨房里包着饺子,在现代的时候小年夜她都是会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吃的,她不知道古代是不是有这个习俗,但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过年,难免便有些思念亲人了。
许萝的动作很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包好了整整五十个饺子,其中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像兔子的,像金元宝的,像大猫的,很是童趣,每一种馅儿的饺子许萝都包了几个,挑选了十只自己最喜欢吃的芹菜和荠菜的,便下锅煮了起来,准备做自己今日的晚饭,她心想着今日柏仲言定是要祭灶的,便准备自己将近着吃了。
而此时的定国公府前院,已是迎来了两个客人,祭灶的时候一般都是不允许女子参加的,俗语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据说,灶王爷长得像个小白脸,怕女的祭灶,有“男女之嫌“,所以定国公府上的女眷们这一日倒是轻松,郝氏便带着刘若颖挑了这个时候上门。
接待她们的是定国公府二老爷柏晋年的正室黄氏,也是现如今这定国公府的管家之人,她的年岁与郝氏相差无二,原先都是京兆府数得上的闺秀,未出阁的时候也有数面之缘,关系虽说不上有多亲厚但也不差。
会客厅里,黄氏正一派亲热地拉着刘若颖的手夸赞道:“我上一次见颖儿的时候她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呢,这回回来都已经嫁做人妇呢,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