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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萝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了爬起来的力气,她用两只手撑着底下冰凉湿腻的大理石,艰难地坐起了身来,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望见的,是一身素白的丧服,虽是丧服,质地却依然是十分好的,那层层叠叠的裙摆本是精致非常的,却因沾了雨水和泥土,变得有些污秽不堪,裙子底下的那双纤纤玉足上,套着一双精美的白色绣花鞋,鞋面上绣着水蓝色的兰花,本应该是十足清雅的,也因为沾了污泥,破坏了它的美感。
看这身行头,许萝就知道这正主的身份不低,正愣神间,那迟来的系统声终于在她耳边响了起来。许萝低垂着头,静静听完,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抬起手覆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苦笑一声,心道:这系统果然是从不让她好过啊,她还是黄花闺女呢,就先让她揣了个球,上一次连婚都没结成,这回倒是要直接升级当娘了。
许萝扶着那棺材的边沿,好不容易站起了身来,便朝着那棺材里头看了进去,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那男子长长的睫毛,唇红面白,端的一付好相貌,只是眼睛紧紧闭着,面上覆着了一层死气,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若不是躺在棺材里,倒只是跟睡着了一般。
许萝知道这棺材里的人就是她此时这具身体的夫君,这具身体名叫秋宛,是当今端亲王的庶女,虽说只是一个庶女,但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女儿,所以婚事定的倒也不差,及笄之年就嫁进了世家大族高家,成了高家三房嫡子高长松的正妻,那三房老爷高东霖是庶出,在高家并没有什么地位,但却十分有经商头脑,是高家唯一一个弃文从商的,且将那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所以三房在高家地位虽不高,却是最为富庶的,那高长松原本也是少年英才,肖似他父亲,十分聪明,但他这聪明却是表现在读书上,他从小就博闻强记,通读经史,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有了举人功名,却不想天妒英才,一场风寒就夺了他的性命,也让那秋宛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高长松是高东霖的老来子,且是唯一的儿子,高长松这一死,高东霖自然受了不小的打击,也即刻病倒了,虽还没死,却也是离死不远了,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撒手西去也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许萝站地累了,就在那棺材边上坐下了,皱着眉头思忖着系统给出的两个任务,任务一是保住高东霖留下来的偌大家财,任务二则是顺利地生下肚子里的遗腹子。这两个任务表面看上去似乎不难,但许萝却知道,要完成它们却是困难重重的,高东霖只有高长松一个儿子,前头生的都是女儿,且俱已经出嫁了,而高长松的亲生母亲,就是她这个身体的婆婆也已经在三年前病逝,她那婆婆本也是高东霖的继室,高东霖前后死了两个老婆,再娶老婆的心思也淡了,想来也是不想再给高长松找一个后母,且他身边本就有五六个美妾,女人什么可是一点都不缺的,现在高长松死了,高东霖也半死不活的,这三房就只剩下她这么个寡妇,也就算是绝嗣了,那偌大的家财不就要平白给了高家的其他人,这高家四世同堂,统共有四房,大房二房和四房俱是嫡出,三房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们怎么可能不垂涎三尺,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来咬上一口呢,或许其实已经开始咬了,她这具身体的遇害不就是最好的证据,想来她被杀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她肚子里的遗腹子,因为若是她顺利生下了孩子,且还是个男孩儿的话,她们三房的财产就理所当然地应该就应该由她的儿子来继承,那其他几房的人不就连一杯羹都分不到了吗,他们又怎么会放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定是会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的,所以许萝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杀害秋宛的人一定就是这高家之人!
许萝抬起头,又是四处看了看,灵堂外那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虽是夏日,却透着渗人的阴寒,那烛火隐隐绰绰的,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许萝不自觉地双手抱臂,心下更是疑惑,为什么这秋宛的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就算她留下来为丈夫守灵,但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着实不正常,再想想也就明白了,定是那个杀她的人,早已经把她身边的人都支开了,不然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杀死呢,可惜她上了秋宛的身,秋宛又“复活“了,若是明日那个杀她的人看到她还活着,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许萝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杀死的秋宛,但到了明日,许是这一谜团就能揭晓了……
许萝耗费心神想了那么多的事情,竟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秋宛的这具身体本已经是十分疲倦了,她耗不住,便坐在那棺材边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许萝是被人摇醒的,她有些机警地睁开眼睛,神情防备地看向来人,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少女,至多十五六岁,穿着一件浅黄色缎子小衫,下配同色绸裤,衬着少女那鹅蛋粉脸格外娇艳,此刻她的大眼睛里满是焦急,但蹙着眉的模样却又别有一番美态。
“少夫人,您没事吧?”那少女扶着许萝的肩膀,十足担忧地问道。
第三卷:高门寡妇的故事第二话恶劣的生存环境
许萝认出了这女子是秋宛的贴身丫鬟胭脂,心中却是对她有些防备,失踪了一个晚上,到现在才出现,若不是自己穿到秋宛身上,她现在看到的应该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看吧,这样的丫鬟着实不堪大用啊,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忍着喉咙的疼痛,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昨日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胭脂听着许萝沙哑的嗓音,这才仔细看到了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淤痕,掩着嘴惊讶道:“少奶奶您的脖子……”
许萝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脖颈处,经过了一晚上,那里依然是火辣辣地疼痛,她却是有心含混过去,便装着不甚在意地说道:“我自己不小心撞伤的,没什么大碍。
许萝虽然这样说,可胭脂却不会那么认为,急忙将许萝扶了起来,一脸内疚地说道:“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不小心崴了脚,也不用让您一个人过来为少爷守灵了,您也就不会受伤了,都是奴婢的错……”这般说着,她的声音中已是带了些哭腔,看着倒不像是虚情假意。
许萝只是冷眼瞧着,并没有接她的话,喉咙疼地难受,她也不想讲太多的话,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先别说这些了,回房去吧,我要梳洗整理一下。”
胭脂没想到自家少夫人的态度会这般冷淡,那眼泪还含在眼眶里,有些不习惯地点了点头,这才扶着许萝缓缓往卧房走去,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没来由地忐忑。
回到了秋宛原先与那高长松所住的院子,许萝才发现到秋宛此刻的处境到底有多差,院子里稀稀拉拉地只有几个洒扫的小丫鬟。还多是拿着扫把敷衍应付了事,并没有在打扫,只是聚在一起站在那阴凉处聊着天,她们显然是没有发觉到许萝的到来,正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主子的八卦。
“你说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这三老爷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咱们可得快些找出路。”一个青色衣服的长脸小丫鬟很是忧心忡忡地与对面几个丫鬟说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些最末等的丫鬟,既没关系也没银钱,可不像她们那些家生子。老子娘可以帮她们走走门路,不过少奶奶身边的莺儿却是例外,听说她好像是要调到三少爷身边去。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门路,还有那绿衣和绿绮,原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这往后恐怕还是要回到老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圆脸的小丫鬟带着一脸艳羡地说着。
“那莺儿一直就是想攀高枝,这会儿倒是如了她的意了。原先七少爷还在的时候,她就没少在四少爷面前搔首弄姿的,可就她姿色,别说是少奶奶了,就是少奶奶身边的胭脂,她也是比不上的。四少爷哪里会看得上她,现在四少爷没了,她就立马换目标了。可也不看看那三少奶奶容不容得下她,我看啊她这回也铁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长脸小丫鬟撇了嘴,似是对莺儿其人很是不屑。
“可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另谋了出路,咱们可还都没着落呢。这三老爷眼瞅着就快要熬不住了,到时候咱们可怎么办啊。这要是一个不好被调去干粗话,那日子可就难熬了!”另一个模样瘦削的丫鬟一脸愁云惨淡地说道。
“那不是还有四少奶奶吗,三房总不会没有的吧。”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丫鬟,神情怯怯地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一向都不喜欢咱们老爷,连带着四少爷和四少奶奶也看不惯,现在三老爷和四少爷就都快没了,老妇人怎么可能还会让那四少奶奶待在府里碍她的眼,到时候恐怕会把少奶奶打发到那庵堂里面去守节,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许多官宦世家不都是这样对没有子女的寡妇的吗。”那长脸丫鬟煞有其事的说道。
“哎,咱们少奶奶真是命苦,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这若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恐怕还好些,现在这般,以后的日子可不知该怎么过下去呢……”圆脸丫鬟颇有些唏嘘地感慨道。
胭脂扶着许萝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却正好能听清这几个丫鬟之间的谈话,胭脂越听脸色越是,正准备要上前狠狠教训那几人一顿,却是被许萝拦了下来,“算了,随她们吧,反正她们说的也都是实话。”许萝面上的神情淡然,向着相反的方向,准备回房间,胭脂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几个丫鬟,又看了看许萝的背影,这才神色不忿地跑上前赶上许萝,扶着她一同离开了。
回了卧房之后,许萝也并没有看到那些小丫鬟口中的另三个名叫莺儿、绿衣、绿绮的丫鬟。胭脂帮着许萝换下了身上被弄污了的孝服,然后又忙进忙出地帮着许萝准备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