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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不满的皱眉,打量怀里的小家伙。“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大概吧。”清玉高兴道。
禾晏露出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口气生冷傲娇道:“他不喜欢我不要紧,反正我心里放着的人也不是他,哼!”
禾晏笨拙的晃了晃手臂,尽量让怀里的小家伙舒坦点。小禾修或许感受到了禾晏的诚意,哭声渐小,小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禾晏一会儿,突然裂开嘴笑了。
禾晏惊讶的看着儿子,噗嗤也笑了,跟清玉道:“原来他没有牙!”
清玉:“……”
暮雪、缪嬷嬷等:“……”
小禾修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嘲讽,“嗷”的一声,亮堂的开了嗓子,又开始嚎啕大哭。
这回禾晏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没牙还这么嚣张!”禾晏叹了句,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只得把儿子让给清玉抱。
小禾修瞬间不哭了,乐呵呵的揪着清玉胸前的衣裳玩。
禾晏看不下去,伸手拦住了小禾修不安分的小手。你娘那地方是属于父亲的,知道么?
小禾修眼里顿生水汽,委屈的看着禾晏。
禾晏无奈地叹口气,放下手,由着儿子去乱抓原本属于他的地方。
夫妻俩一路安静的往靖远侯府去。就在清玉以为俩父子的“对峙”在平静中结束的时候,禾晏突然发话了。
“就生他一个!”
“啊?”
禾晏搂着妻子,低头透过她的耳际,看着清玉怀中抱着的柔软。“生一个就足够了,算是给禾家祖先一个交代,以后决计不能再生,好麻烦。”
清玉浅笑问禾晏怎么麻烦了。
禾晏叹口气,独自慢悠悠的往前走。
“你不喜欢他?”清玉把孩子让给奶妈抱,追上了禾晏,拉住他的手。
禾晏心下一喜,高兴了。“喜欢,”
“那你……”
“但我更爱你。”禾晏笑着拉住清玉的手,解释道,“生孩子又辛苦又危险,你生他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这种苦,我无法想象。我不想再让你受苦,也不想再冒着任何可能失去你的危险。”
清玉想起前世自己的死因,竟不觉的那样痛苦地刻骨了。他的话,他的关切,早已暖化了她心中的痛苦和仇恨。
清玉现的心什么都清空了,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与他共度此生,相濡以沫。
“哎呦,你们怎么才来,真叫我三催四请了。”禾氏总算盼来了禾晏夫妻,急急忙忙的上前,就去抱小禾修。
“唔,渐渐张开了,越来越像他父亲。”禾氏笑赞道。
不常在后院露面的靖远侯,今日也出现在家宴当中了。靖远侯长得高大威猛,一副不拘小节的做派。他一见到禾晏,就爽朗的开怀大笑,上前抬起手,预备重重的拍了拍禾晏的肩膀。
禾晏灵巧的退后一步,斯文道:“姑父不必客气。”
靖远侯哈哈大笑起来,收了手,对清玉道:“我下手没轻重,小时候把这小子肩膀拍青过,自此以后他就记仇了,再没叫我碰过他一根毫毛。”
清玉没想到禾晏也有“怕”的人,转头笑看他,惊讶的扬扬眉。
禾晏耳根微红,拉着妻子坐下来。侯府大爷苏徆跟妻子谢氏姗姗来迟。
禾氏又是一顿说道:“瞧瞧你俩,哪能叫王爷王妃等你们。”
清玉笑道:“都是一家人,无碍的。”
谢氏抱着已经会走路的大女儿苏秀云,将其慢慢地放在地上,笑着对其道:“快替爹娘给王爷王妃赔礼。”
苏秀云晃晃悠悠的向清玉走进不,噗嗤一下,就跪地上了。
众人大笑。
苏瑞珠乐道:“嫂子,分明是秀云走路没学好,哪是赔礼啊。”
“得她自己承认是真心的才行。”禾晏附和,故意为难表哥苏徆。
苏徆抱起女儿,护着道:“哪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宝贝秀云最懂事最规矩了。秀云,刚才那是诚心诚意的行礼,是不是?”
这时候,谢氏对着女儿狂点头示意。
苏秀云犹犹豫豫的看着众人,迟疑了半晌,最终跟着母亲谢氏点了下头。
众人又是笑,大赞苏秀云聪慧玲珑,将来必会闺名远扬。
筵席开始,禾修和苏秀云的奶妈凑在一起,将俩孩子报到偏房去逗弄。
靖远侯瞧着年纪相当的俩孩子,最没把边的,想什么就要说什么,意欲开口说亲。
禾氏瞧出丈夫的意思,忙拉住他,示意别说。孩子都尚小,不好过早决定。
禾晏见此情形,笑了笑,装作没瞧见。
回去的路上,禾晏开玩笑的对清玉道:“咱儿子被人看上了。”
清玉问何故,听了禾晏的解释,笑开了花。
“如今年纪还小,都不懂事儿呢,可不好替孩子早早定下。等将来吧,看他什么心思,只要不出格,咱们也别逆了他的意思。一辈子的事儿,找个他自己个儿喜欢的最好。”清玉道。
禾晏竖着大拇指赞清玉:“媳妇大人说的对极了,为夫也是此意。人总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才有意思。”
禾晏说罢,也不管随行的丫鬟们,低首吻上了清玉的额头。
清玉脸腾地红了,把头放低。“大白天的。”
“哇——”禾修突然大哭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见着了刚才那一幕,妒忌什么了。
禾晏受不了了,瞪他,假意厉害道:“再哭,为父把你丢进宫里养去。”
小禾修不知何故,许是真怕了父亲的威严,止了哭声,委屈的看着禾晏。
清玉笑看这对父子冤家,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傍晚,趁着清玉沐浴的功夫,禾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发奶妈子“尽责”哄睡了禾修,速度抱离正房。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清玉沐浴完,看着床上的缎被鼓起来了,以为奶妈又像往常一样,把孩子哄睡了,放在哪儿。清玉母性大发,轻轻的迈步靠近:“乖儿子,睡着啦?”
清玉走进了,发觉不大对,被里裹着的形状似乎比较大个,不像是个孩子。眼波流转间,清玉心里已经明白了,却没揭穿,依旧叫着儿子的名字,凑近,坐在床边。
清玉突然话锋一转:“妾身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委曲求全,要装孙子。王爷身为贵胄,位高权重,倒喜欢‘装儿子’了?”
禾晏“乖巧”的冒出了脑袋,温吞吞的笑着:“被你发现了。”
“王爷难道在跟我撒娇么?”清玉惊讶的问。
“看出来了,你还说!”禾晏不高兴的坐起来,显然,事情的发展跟他设想的不大一样。
“我去抱儿子!”
“不许去,”禾晏拉住清玉,语气坚决道。清玉回头看他,禾晏脾气立马软了。“那个,商量个事儿,咱以后晚上能不能不叫他睡中间。我都……好几天了。”
清玉看着禾晏一脸为难的神色,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捂着肚子大笑。
禾晏窘迫的摸了摸鼻子:“有那么好笑?”
“嗯,晏竹平日在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谁知道——”清玉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事实证明,笑话丈夫的时候,一定不要躺在床上嘲笑……否则,“下场”很惨烈。
事后,“吃饱喝足”的禾晏,看着软趴趴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清玉,颇有骄傲感。
次日清晨,圣旨下达,赐死孝王、三皇子极其一干党羽,女眷充官奴,发配福建。
清玉同禾晏坐车进宫的路上,刚巧与游街的队伍撞见。
领头的衙役见是王爷,吓得滚下骂,忙跪地磕头赔罪。“属下疏忽,没有详查出行路线,令此等腌臜谋反逆贼污了王爷的眼,属下罪该万死。”
禾晏挑开缝隙,低吟一句“免了”。
清玉趁机透过缝隙瞄见了挂满烂菜叶的囚车,里面的人一个个满身“菜色”,脏的根本瞧不出谁是谁。
衙差命人恭谨的为永安玩让路,将囚车让道街道的一边去。
马车缓缓试过,却忽然听见一声男生沙哑的嘶吼:“禾晏,杀了本宫,有能耐你现在就杀了本宫!”
“放肆,一介罪民,‘本宫’岂是你能自称的,竟敢直呼王爷名讳,出言不逊,找打!”
紧接着,便听见棍棒交加的声音,男子沙哑的嘶吼最终变成了无声的喘息。
清玉犹疑:“刚才那是……三皇子?”
“嗯,谋反事大,自该广而告之,震慑天下。为此皇上舍了三皇子的皇家尊严,没有瞧瞧赐死,而是令他游街示众,当街斩首。”禾晏目光灼灼的看着清玉,拉着她的手以示抚慰。
清玉低头沉默,回想初见三皇子时的光景,又怎会想到当初风光尊贵的他会有今日。
……
三日后,新帝登基。彻查三皇子及孝王在朝中谋反余孽。苏待以及詹家二房的詹祺等等,因涉案不深,但有牵扯,悉数都被贬黜为民,三代不得出仕。
而詹祀状告大哥大嫂一案,青天府尹黄岐也结案了,其妻流放,詹家大爷瞻礼则被撤官夺爵。新帝惜才,将詹家原本承袭的爵赏赐给三子詹祀继承。
京城的一切,归于平静。
一月后,清玉呕吐不止。
女医姜苑应诏诊脉,大喜告之永安王:“王妃有孕了。”
“什么!”禾晏惊讶感叹一声,快步走到床前握着清玉的手,表情有些悲壮:“清儿,又来了一个。”
清玉神色泰然,似乎早预料到有今日。她笑着摸自己的肚子,语气慢悠悠道:“王爷夜以继日的努力,他想不来也不行了。”
禾晏愣,原来是这样。
姜苑笑:“恭喜王爷!”
“喜什么喜,又来个要账的!”禾晏语气不善道。
姜苑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