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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丫环有出息点,在前院就把他绊住,与他颠鸾倒凤一晚最好,这还能让她睡一个好觉,免得与他共处一室,还得半夜仔细偷听一下屋子里的声响,生怕毒蛇有个什么动静,害了她大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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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母那,得知赖云烟毫不对在正前院书房伺候的侍妾吃味,甚至连召唤一声见见的意思也未曾有,当真是夸了赖云烟好几句识大体,乐得赖云烟这晚与魏瑾泓在魏母那用过晚膳后,一进内院的卧屋,她就对魏瑾泓笑着道,“您可听见今个儿娘还夸我识大体了?哎哟,听得妾简直就是心口都开出花来了。”
她笑得眼睛亮得就像闪着光的明珠,魏瑾泓看过一眼后,就垂下了头,坐到书案前,提起了瓷壶。
倒了半杯冷水,水没了,再也出不来了,魏瑾泓放下瓷壶,看着洁白的瓷杯听着她那灵动得似在空中飞舞的声音,“娘这般夸我,可着实让我欢喜,夫君,改明儿您要是看中了什么美人,尽管往院里带就是,我定会把她们安排得妥妥的,保您初一十五都让您高兴。”
魏瑾泓听罢,轻吁了一口气,拿起茶杯慢慢地饮了口冷茶,冷水过喉,却还是浇疼了心口的冰冷。
他这时抬眼,看着她那张眉飞色舞的脸,红唇亮眸,娇艳又明烈,他不由伸出手双手交叠,生生地压着手节骨,压得疼得狠了,才知道自己这不是在他的梦境里。
她当年的爱慕,真是就那么去了,她收手收得毫不犹豫,后来出刀出得那么干脆,让他不得不正视着曾经逝去的时光,从此梦中她的脸都是狰狞的,每次都是捧腹在那娇笑着。
光在梦中,她只那般多笑几声,都能击垮他挺直绷紧的腰。
何况是在现在。
魏瑾泓翘了翘嘴角,冷冷一笑,把那口水一饮而尽,放在了桌上。
“砰”地一声,杯子落桌,她的笑意便止了。
魏瑾泓抬眼,看上了她试探看向他,眼中还带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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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妾说错话了?”赖云烟狡黠无辜地眨了眨眼,朝他笑道。
“未曾。”魏瑾泓慢慢,且温和地道。
看他还装着,赖云烟就放下心了,只要魏瑾泓不变脸那就行。
他一变脸,她怕得甩帕走人了。
她可不想活了好几世了,这世还得看魏瑾泓发火,他们还是表面以礼相待,暗中刻薄恶毒较好。
她可没那个心情包容他的怒火,要是如此,这就跟他有了危险一样,她所能做的就是立马拔腿就跑,待到了安全地方再暗中烧油点火,或向老天爷祈求他不得好死得更快一些。
“您还要去前院么?”赖云烟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魏瑾泓。
魏瑾泓看着案桌,顿了一下,才抬头与她说道,“还要去看一册书,你早些歇着。”
“那妾身送您。”赖云烟收着劲站起来,努力止住眼中嘴角的笑,尽力让自己别表现得太过欢喜。
魏瑾泓没再出声,一提步就大步往外走。
赖云烟紧随其后,送到门边,声声叮嘱他道,“您莫要太劳累了,早些回屋歇息。”
假惺惺地说过后,魏瑾泓这时已带了此时站在外院门口那的小厮走了。
他们走后,赖云烟赶紧拿帕挡住了嘴,“噗嗤”一笑,真真乐出了声来。
这人,总算是被她挤兑走了,她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改明儿他要是再不识相,夜夜都要歇在她睡的屋中的话,看她怎么对付他!
她是暂时没本事远走高飞,但刺刺他,让他跟她共一室时觉得呼吸都困难的能力还是有那么几分的。
这夜半夜,魏瑾泓还是回来了。
赖云烟被惊醒,缓平着呼吸听他上了床,听了半晌,见他没什么动静了,这才稍稍安心,继续睡觉。
只是这次,她不敢再深睡了,改成了浅眠,还摸了帕子在手中,只等那边一有那动静,就一把嘴掩了,把困意挡了。
她可不想在魏瑾泓面前面路真正的倦意,免得魏瑾泓一看她攻击力减弱,就又不知道会出什么鬼主意趋她防备不及时算计她。
这日子,真真是累,不过,也不是那么乏味,往那好里想,这个中细节里,何尝会缺少趣味?
如她所料不错,魏瑾泓这人重来一世,怕是要把最终会毁了魏家的那些最后会拖他后腿的枝根旁叶给摘除了罢?
如此,她可有得是热闹瞧了,这种当口,她不走也罢,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说来,那一世,他最终官拜丞相又如何,他不过以一已之力上去的,能帮他的,全被他的对手们全弄死了,他们赖家更是不遗余力地让魏家吃口饭都得想想有没有被下毒,而等魏瑾泓一死,魏家也就垮了。
赖云烟不知道那一世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没了,不过就算死了没了又如何,只要她兄长还在,魏家最终会被赖时家吞噬。
按她兄长的性子,他最终会找了罪名栽到魏家人的身上,最后,一个魏家人也逃不脱罢?曾经最风光最负盛名的魏家人成了最低贱下等的罪奴,真真是有意思极了。
她现在光想想那结果,都会喜得从梦中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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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上醒来,魏瑾泓去了外屋洗漱,赖云烟让丫环端了水进来在内屋净脸,一番梳妆打扮后出了内屋,见魏瑾泓还未走,这时小厮也在,赖云烟便笑着出了声,道,“大公子,可是要一道与娘请安?”
“不去了,你替我给娘说一声。”魏瑾泓接过苍松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淡道。
“是,那妾现下就走了。”
“嗯。”
赖云烟朝他一福身,带了梨花前去,让杏雨看着屋子。
杏雨暗中得了赖云烟的嘱咐,知道这府里,有暗中的人在打她们大小姐嫁妆的主意,再看姑爷与大小姐都是分床睡,感情也没有以前那般好了,便心中也对这高高在上的姑爷有些暗防起来。
男人翻脸起来有多冷酷无情,她在自家亲爹那早见过了,她爹拿了她卖身的钱讨了小妾,小妾一生了孩子,他便让那小妾把她病在床上的娘亲气死,来府中朝她讨钱不能,还把她打了个半死。
若不是小姐,她便也被他打死了。
想来,现下小姐能靠得住的,确也只有嫁妆了,而这放在魏家的嫁妆,定要死死看住了才成。
杏雨一直站在圆门的角落垂首不语,魏瑾泓走之前扫了这站在角落不声不响的丫环一眼,带着苍松翠柏去翰林院。
路上,苍松奇怪地问,“大公子,少夫人怎会让那个怪里怪气的丫环伺候?”
“是啊,”翠柏也奇怪地挠头道,“跟她说话,三句答了不一句,那一句声音还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对,对,对,”苍松连连点头,“天天板着个脸,跟谁欠她三百两银似的,我看她手脚也没多快,大少夫人怎带回来这么个丫环伺候?我先前还想她是有多好,才让夫人求了赖大人带回来。”
“哪想,不过如此。”翠柏补道。
“是,不过如此。”苍松附和。
魏瑾泓闻言未语,脸上神色未变,带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走去。
是有多好才让她求了人带回?那丫环也没有多好,不过就是为了给她出口气,明知是条死路,但也连命都不要,也要替她出口气罢了。
她最爱的,就是这般人物,因着这两个为她死的丫环,她撇下以后定要看他生不如死的话,就此离开了魏家。
他那时愤恨她的刁蛮无理,任性愚蠢,甚至他还因她离开他,为自己还觉得痛苦而觉得屈辱,但却觉得她想看他生不如死,这话却是虚妄了。
他曾强留下她,不过是看着那些年的情份,因着那点所剩不多的单薄喜爱。
但要是没有她而觉得生不如死,她真是还是当年那个拉着他的袖子,问他会不会一生一世喜爱他的天真小姑娘。
只有待事过境迁,时隔太久后,他才明白,她说的完全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而是她早已看明白了他们的路,并设下了陷阱。
她合人把能帮他的人一一折掉,剩下一些只会啃他的骨头,吸他的血的血蛭,慢慢看着他被这些人齐齐包围,日夜殚精竭虑。
真是只差一步,仅仅只差一步,她就会真的如愿地看到他生不如死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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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苏旦远携家眷到了京中,最欣喜的人莫过于赖云烟了,得知魏瑾泓过两日会带她拜访苏家后,她看着魏瑾泓都觉得顺眼不少了,这两日格外慷慨大方地没跟魏瑾泓说话,没去挤兑他了。
少了她的话,魏瑾泓进了内院,一片静寂无声。
偶尔瞥向赖云烟,她看到他,就给他一个绚烂的笑。
她毫不掩饰显示着她的大方,提醒他,想从她这里得个好脸色,那就得做她欢喜的事。
除此之外,也再无别的了,那些曾经的温言笑语,真是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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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个未曾谋面过的苏七姑娘苏明芙,赖云烟也不知初次见面,她这个小姑子该送何礼才好。
想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即日就跟魏母卖了娇,说要出府去布庄挑几块布,想看看京中新出的布有几样新奇的,想当成见面礼送给苏姑娘。
“你不是有些好的?”魏母闻言便问。
她这儿媳的手里,即便是难得一见的金蚕丝绸都有好几匹。
“我手里的那些啊,”赖云烟闻言靠近魏母小声地说,“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即便是那蚕丝绸缎,我都想着等到入夏,给您一匹做裳,还有一匹用来给夫君做里裳穿,自家人都且用不过来,就……”
话至此,她便顿住了,魏母笑了起来,道,“你啊,怎地这般心眼小?”
“娘。”赖云烟不依地叫道,“孩儿也是想着,只是过去看一眼,也不是正式见礼,这见面礼平常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