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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冰冷一笑,正要开口,腹中却剧烈一痛。
她下意识捂着肚子,瞪大了眼看向了赖云烟。
赖云烟把□她腹中的长钗重重地拔了出来,向哀叫的皇后轻颔了下首,“妾身素来不爱废话。”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给朕来人……”
同时之间,反应过来的皇帝震惊得话都抖了。
在他们跑过来时,赖云烟瞬间反手别住了皇后的脑袋,把钗抵住了她的喉咙。
门外,树王之孙,只有九岁的子伯候手持长剑站在门口,这位素来沉默寡言的小候爷举着与他身长相近的长剑,那长剑在夜晚发着绿色的光,那三尺长剑上全是一触毙命的强毒。
后面,岑南王四个允许进宫的护卫在第二道宫外前披荆斩棘拎剑赶到政事堂,手中长剑与子伯候的如出一辙。
“子伯……”站于堂前的太子看着面前小儿,一脸荒唐,“没想是你。”
皇宫里一直有赖家女的内应,没想,却是这个留下一命没杀的小儿,果真是养虎为患,当初在树王一家死去后不该念他年幼未把他除尽!
果然一时妇人之仁,留了个无穷后患。
“猖妇,你敢动一下,你也活不了!”皇帝抚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手指赖云烟,霸气尽显。
赖云烟低头看着时后腹中流出的血笑了一下,抬头看着皇帝,淡淡道,“有皇后陪着,我也不算有亏,有劳皇上费心了。”
魏瑾泓已扶了地起身,他无视外面那群与子伯候相持的持刀侍卫,抬头往那黑雾浓浓的天空打量了一阵,掉头回来问赖云烟,“你们毁了虎罗山?”
“嗯。”赖云烟应了一声。
虎罗是他们存粮草之地,但皇帝把重兵都布置在皇宫里,皇宫固若金汤,岑南王奈何不得,只能退而求次了。
“皇兄,”岑南王无视魏瑾泓看过来的眼神,整个宫殿中,就数他最为老神在在,“虎罗山的粮草我拿去了,你在江上的粮草给你,你看如何?”
“你们这是叛君叛国!”皇帝吼。
“皇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岑南王脸是冷的,“何必这么多废话,让皇后白流这么多血。”
“父皇……”门外的太子决定硬闯。
“明逸,住手!”眼中绿光一眼,皇帝眼前发黑,看也没看朝门边大吼。
太子止了步,看到冲在面前的两个亲侍如烂泥一样地倒在了他与子伯候的面前,不多时就发出了恶臭的味道。
“试试。”子伯候深深地看着太子。
他不像他那个没用的父王,可以让祖父祖母为他们凭白死去,醉生梦死,苟且偷生。
他答应过祖父母,皇帝欠他们的,他要丝毫不差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他们留给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皇上,杀了他们,杀了,呜……”皇后的话,止在了赖云烟手摁着她的伤口后。
“娘娘还是少说两句。”赖云烟劝了他一句。
“你,你想自立为王?”皇帝坐下了龙椅,黑眶发黑,脸色苍白的帝王在深吸了几口之后又恢复了冷静,“还是要杀了朕取而代之?”
“皇上认为呢?”岑南王反问。
“朕认为?”皇帝笑了起来,“朕认为,你还是问问你的暗兵吧。”
岑南王眼睛一暗,“看来皇上知道我的暗兵身在何处?”
“朕查不到赖氏的那几个人,还查不到你那庞然暗兵?”皇帝讥讽一笑,“你当朕这么多年的江山是白座的?”
“那又如何,”岑南王冷冷一笑,不为所动,“他们就算没了,本王的妻儿在就好,不过若是他们都不在……”
他看着皇帝,第一次眼里真正起了杀机,“就休怪本王鱼死网破了。”
“这样,你都要反?”
“不反,日后皇兄还会留我一条命?”岑南王讥嘲地看着皇帝,“皇兄竟有此等心胸?”
“岑南王!”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睛不断地在闭,他揉着额头,不断地揉着。
“瑾泓……”闭着眼睛的皇帝突然出了口。
魏瑾泓抬头看他。
“你不会叛朕?你答过朕,我留赖任两家,你不叛朕?与朕,太子同进退?”皇帝睁开眼睛盯向他。
魏瑾泓嘴边流着从牙缝里流出来的血,闻言他淡淡一笑,举手作揖,道,“是。”
他话落,一直无动于衷的赖云烟眼睛眨了眨,那黑浓得像乌烟的睫毛在空中接连闪了好几下……
“赖氏,你是要任家的解药?”
赖云烟抬首,点头。
“那皇后的药呢?”皇帝冷冷地翘起嘴角。
赖云烟笑了笑,微撇了头,“王爷?”
岑南王走了过来,在皇后的伤口刚要撒药时就被皇帝喝止住。
“宫中有太医。”皇帝阴晴不定地说。
岑南王刚止的手又动了,他把瓷瓶里的药撒到了皇后伤口,回过头朝谁都不信的皇帝讽道,“我王妃孩子还不知吃了您多少的药。”
皇帝看着他满脸的讥笑,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眼底,还闪着子伯候手中长剑的绿光。
**
子伯候站在门口与领兵的太子僵持,一片硝烟味中,祝王妃与她的三子一女被带了进来。
赖云烟挟持着皇后站了起来,与祝慧真隔空颔首。
“大儿,你去。”祝王妃偏了头。
“是。”大世子领命到了赖云烟身边,“长庆见过烟姨。”
赖云烟颔首。
“我们要到大门。”岑南大世子接过挟持皇后,祝慧真一走到身边,岑南王就出了口。
这话,他不是对皇帝说的,而是对魏瑾泓说的。
魏瑾泓淡笑了一下,向皇帝举手,“皇上……”
皇帝死死地掐着椅臂,好长的一会后,他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字,“准。”
一行人在一脸血污的魏大人带领下退到了第一道宫殿大门,在尚还等着任家那边来信之时,在一众干团团围住他们的士兵中,赖云烟走到了魏瑾泓的面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着血的男人。
他的眼睛甚是温和,里面还有着几许温柔。
赖云烟从他的眼睛里离开,看着他狼狈的脸笑了笑,“我兄长那,暂且就要靠你了。”
赖家只有一个兄长与她一条心,赖家多数支族全是皇帝的人,她不能带他们走,兄长身为族长一步也走不得,他的万般为难之处,以后也只有魏瑾泓帮她兜着一些了。
“这些你放心,我会照拂好。”魏瑾泓点了头,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拿帕拭着她手中的血,低头淡言道,“等万事安停了,我就来接你回家。”
“有那么一天吗?”赖云烟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笑了起来。
“有的,你要信我,你信我一次。”
他低低地说着,低诉着他一直想让她信一次的话。
“好,我信。”
“你答应了我的。”
“是,我答应了的。”念及那些深夜里相拥时暗晦说过的浅言低应,赖云烟低下了头,眼泪掉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中。
他们哪还有什么活着的以后,偏偏他非要让她信。
183
夜幕黑浓;围着他们的人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中发着冰冷的寒光;眼前妇人的那滴泪水就像寒刀刺中他的心口
以后就他自己了;赖云烟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想。
这世漫长的时光里;他们看着对方各自背负的责任;慢慢重新感知对方;哪怕利益不能一致;他们也携手共同度过了太多难关。
这世上也许再没有比他们更明白对方的人了,这世真有个人真的能接纳她,明白她的狠决与坚持,知道她的灵魂长什么样,可惜这个时候来得太晚了。
“我幸许坏事做得太多,人不够好,才总得不了我最想要的。”赖云烟抬起笑中带着泪的眼,轻轻地靠过去,碰着他冰冷的脸,“你好好的。”
她已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这次他们真的要分别很长时间了。
“你信我。”魏瑾泓靠着她的脸,淡淡地说。
在皇帝团团围住他们的兵马中,他还是这般说。
赖云烟笑得眼泪痛快地掉下来,“我说了,我信。”
他还能这般说,就已够了。
这时他还能拥着她,把她当他的妻子,已是他这世给她的最好的情份了。
为着此刻的相拥,他会迎来众官对他的弹劾。
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个明眼看着她受刁难而冷眼旁观的男人了。
但还是太晚了。
**
任家的人服药被人带走时,天已发白,魏家的婆子进来报了讯,皇帝从千军中大步迎风走了过来。
他威风凛凛看向站在妻儿面前的岑南王,冷冷开口,“江上粮草?”
“我会让人撤退。”岑南王一夜未睡,但握着手中剑的力度丝毫未减。
“你一句话就想让朕信?”皇帝不屑至极。
“我的兵马不也在皇上手中?”
“你还想与朕谈!”
岑南王抬眼看他,“一万兵马,皇上,你不会养我的人吧?”
不会养,那就是会杀。
“岑南王,”皇帝冷冷地笑了,“你还是给朕个准信,这粮草你是放还是不放,若是不给朕个准信,哪怕就是现在,你们也出不去。”
岑南王默然,朝他们身后的方向看去。
隐在他们身后的赖云烟哑着噪子开了口,“就让魏大人作个保,皇上您看如何?”
听着赖氏嘴里还在的尊称,皇帝听了仰天荒谬地大笑了数声,眼光如刀朝晨风中衣决飘飘的魏瑾泓看去,“爱卿,你说呢?”
“臣愿意作保。”魏瑾泓举手作揖,淡淡道。
“好,好,好。”皇帝连道了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带有杀气,说到最后一声,已是杀气冲头。
魏瑾泓淡然看着他,目光如玉般温润。
“真是朕的好臣子。”皇帝眼睛掠过岑南世子拿剑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