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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闹得赖云烟差点笑死,他们要是如魏母所言回了魏府,主人都不在,这封地不久怕是要被收回去了,这岂不是正中了别人的下意?
她敢断定,魏母这次办的事肯定是没经过魏景仲的意思。
果不其然,第二天魏母就派人送来补药,让她不要为闲言碎语起意,且安心住在封地管家就是。
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瑾泓的好友,楚候爷突被指与庶弟之妻有染,此事一出,朝野上下皆震惊不已。
赖云烟也是吃惊不少,这事前世从未发生过。
但细想之下,如若她是大太子,也肯定会从刚继爵位的楚候爷这里入手。
朝廷上下都知他们这两人私下有结拜之交,拿下其中一个相等于就是拿下了一双。
上辈子赖云烟出魏府后已是元辰帝即位之时,关于大太子的事,她只知他手段了得,最后败是败在他的刚愎自用上。
当年宣国与领国齐国抢夺振贵平原,他向皇帝三请征令,上战场杀敌。
在他三请征令后,皇帝准了,但三月后,他却被敌人在战场上取了首级,还是六皇子后率帅将替他报了仇,这也让洪平帝在弥留之际,定了六皇子为太子。
赖云烟对他的印象就是他过于自傲,性格激烈狂放,喜怒不定,所以这世的她如魏瑾泓一样,想压宝压在深沉容忍的六皇子身上。
而这世,魏瑾泓的相继出手,让他过早走入朝廷里那些老谋深算的人的眼里,他带动了身边人的变化,便也带动了他自己的,就他的政敌来说,他现在就是跟他们争权利,地位,封地的对手,岂会容他坐大。
赖云烟实则也料不准这次是不是大太子在幕后出手,她也不知楚候爷与庶弟其妻有染的事真假如何,但她能从得到的消息里断定,魏瑾泓这一拔人,铁定是惹上麻烦了。
九月,秋高气爽,夏天的炎热不再,天气虽是还是很是干燥,但不再那般让人躁动,赖震严回京了。
也在此时,黄阁老那边的人也给她送过来消息,说她要查的人,随着六皇子进京了。
闻讯后,赖云烟坐在椅子上,大半天也没有理清心中的五味杂陈。
当天,她让人驾了马车去京中,路中绕道去了前世的那处茶亭,但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亭子。
找来路人一问,道早在几月前,亭子就被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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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谁拆的?
路人都答不知;赖云烟沉默一会;让车夫往京中驾车。
罢了;拆就拆了;这又何妨。
在她心里;江镇远就是那个江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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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近半月都未回府,听说楚候爷一案查出来是被冤枉;但背后费了不少事。
这日;赖震严来通县,问到魏瑾泓半月都未回府,他笑笑道;“他应该无大碍,只怕还是得避避风头。”
“兄长有事没告知我?”赖云烟眼睛往他看去,似笑非笑。
“这等事,你不必知情,只要知晓哥哥会为你好就是。”
“嗯,我信哥哥。”
兄长对她就是那个在生死面前毫不犹豫选择她生他死的人,她不信他,还能信谁。
赖震严闻言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别了别她鬓边的发,道,“就算等你头发都白了,儿孙满堂了,你依旧是我的小妹妹。”
赖云烟不禁笑了起来,“哪有那么老的小妹妹,这可不成。”
赖震严不由微笑,看着她的笑脸,那微微拧着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
兄长走后,赖云烟就未再去京中了,她大概料到她兄长因舅父之事在魏瑾泓的事情里插了一把手,以儆效尤。
现下兄长之势慢慢已起,在这当日,韬光养晦是最重要的,赖云烟也就不愿再动作,给兄长添麻烦。
这时候,他们不适合一飞冲天,而是需要蛰伏。
这种实力不稳的时候,大概只有像魏瑾泓这等能力的人能当那出头鸟了。
赖云烟颇为期待他被射成耙子,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的那一天。
十月,宣国寒冷的冬天又来了,冷风凛冽,路上车马行人比平时要少近一半,而赖云烟不得不在这样的鬼天气里从通县赶到了京中。
魏瑾泓病了,正在京中的魏府中。
赖云烟虽心里暗忖着这人怎么还不病死,想着这人死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死翘翘的事,脸上难免也有些悲凄。
她掏出铜镜一看自己的脸,她视力只恢复了一半,看了大半天,才看清自己的脸已够悲凄,也就稍放了一点心。
她怕她一进魏府,一听魏瑾泓病得不行,就会笑出声来,可能还会因为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之情,失态地捶几下太过开心的心口。
想着难过的事,赖云烟进了魏府,下人告知夫人正在大公子的院子,赖云烟跟着管家进了后院。
一见魏母,赖云烟一眨眼,眼泪就掉了出来。
魏母一见她掉泪,拉过她的手就往里屋走,“快去看看罢。”
“是。”赖云烟低头,看着魏母紧紧拉住她的手。
八小姐不是个好相处的,魏夫人这段时日只是与她那个好二媳妇针尖对麦芒,但她的好日子,可还在后头。
至于她,作壁上观,好好看戏就是,魏夫人要是想拉着她下手挤兑二少夫人,那就得看她有没有心情配合了。
一进里屋,看着锦被中的玉公子,赖云烟眯着眼睛凑过去看了一会,眨着眼睛不停地流泪,总算是把魏瑾泓苍白的脸看清了。
没死,还活着。
赖云烟悲从中来,把头都埋到了魏瑾泓的胸口,大声哭道,“夫君,你怎地病得如此之惨?”
你怎么就没病死呢。
赖云烟越想越悲伤,刚才涂了生姜水的眼睛这时更是止不住眼泪了,她这一哭,手还顺势往魏瑾泓身上拍打,手势看似弧度小,但力道重,都落在了主要穴道,要是运气好,可能一下就能把人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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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从睡梦中被巨痛惊醒,眼睛没睁开,就听到了哭声。
只一声,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那个耐性好得匪夷所思,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我等着别人来收拾你的女人来了。
是来幸灾乐祸来了,她根本就懒得掩饰一下。
他睁开眼,对上她血红的泪眼,见她眼中一点悲伤也无,颇为冷静地看着他,他就闭上了眼,由她身后的人拉了她起身。
“云烟……”他闭着眼睛叫了她一声,才睁开眼睛看向被他娘拉住的她,又朝母亲道,“娘,你去歇着罢,就让云烟陪我。”
“这……”
“去罢。”魏瑾泓看向她,言语疏冷。
“那你就好好歇着。”魏母对着儿子有点胆怯,说罢,就带着婆子丫环全走出了门。
她走后,他听到她奇怪地问,“你娘又作甚了?”
魏瑾泓又重闭上了眼,一直因高烧而炽热的胸口因见到她,现下便渐渐地冷了下来了。
她总是令他刹那就清醒。
见魏瑾泓不语,赖云烟扬了扬眉,揉了揉眼睛,在魏瑾泓身边坐下,用牙齿略咬着牙,寻思着行凶的可能性。
“春晖,给少夫人请安。”魏瑾泓这时开了口。
他说罢,一个瘦小的人影这时从屋顶狭窄的檐上探出头,朝赖云烟拱手,恭敬道,“小的春晖给少夫人请安。”
她就知道,魏瑾泓不会让她如愿,赖云烟僵硬地朝春晖笑了笑,掉头老实地坐着。
春晖这人,是魏府中难得的几个她还有点好感的人之一,也是难得的从头至尾都对她恭敬如一的人,哪怕她后来当了魏瑾泓的对手。
就算后来他出来当探子被她抓住了,他都要先恭敬行了礼再说,赖云烟曾听身边的人说,只要她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憨人都会先朝她行个礼,再行监测之事。
这等有趣之人,哪怕尽忠的不是她,赖云烟对他也讨厌不起来。
“你咋病的?”赖云烟只好假惺惺,没什么诚意地表示了一下关心。
魏瑾泓又没答话,她便也不问了。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魏母刚才乖得就像只小兔子那般走了出去,想来定是作了什么对她这大儿心虚的事罢。
“过两日你再回。”过了好一会,魏瑾泓说了这话,却无人答他。
他睁开眼,看见她看着她的纤纤玉指,眼睛一眨不眨。
魏瑾泓顿时便把之前想的事全都忘了。
他想两个人这一世再无旁人过下去,相敬如宾也好,她非要跟他分房也无妨,只要她肯留下来。
但他都忘了,她还有一个她愿意为他弹琴弹破手指的江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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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见过大嫂。”祝慧真一进厅屋,就笑着朝赖云烟福了礼。
“赶紧起,咱们之间哪来的那么多礼。”赖云烟忙上前几步,实实扶住了她。
“嫂子眼睛如何了?”祝慧真小步轻移,裙摆摇曳,让她整个人这时显得很是明艳无比。
见她如此娇艳,赖云烟笑着拿指轻点了下她的脸,“不好,比不上你好。”
祝慧真甚得魏瑾瑜宠爱,还得了丈夫帮着对付婆母,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闻言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落座后,她轻咳了两声,又道,“大哥可吃完药歇着了?”
“歇着了。”赖云烟点头,又叹道,“几日没看着他,就病了,可担心死我了。”
“嫂子对大哥真是用心。”祝慧真微微一笑,拿眼看了赖云烟一眼,见她一脸担扰,她心中转了几个弯,就靠近赖云烟小声地道,“嫂子知道大哥是怎么病的吗?”
“怎么病的?”赖云烟讶异,又道,“我问了,可无人跟我说,便是你们大哥,也对我一字不语。”
“大哥不说是对的,”祝慧真小脸上的笑这时有些不屑,似是在自言自语地道,“谁叫有人做了那么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