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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场地之用。而且,南无彦也从来都不去那里,怕影响了浣流涟用功。
是以,偌大的一个重华殿,其实只是空放着的,平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说来,似乎,还是有点挺浪费的。不过南无王府那么有钱,府邸又那么大,没有很多人来住时,空着的房屋多着呢,哪里会在乎这区区一座宫殿。
这丫鬟知道青蝉是新来到南无王府的,便不理睬她的笑容,没好气儿地尖着声音,揶揄地说道:“浣王妃做事,难道还会跟我交待一声不成?你以为我是谁啊!你几日前不是还在白公子的宴会上跟他合奏过一首曲子,浣王妃对你那么好,难道找你之前没有预先通知你有什么事情啊?!还说不知道什么事情,这都在抱着胡琴呢,除了拉胡琴,还能找你干嘛啊!”
很明显,这丫鬟是嫉妒青蝉在白芷的宴会上大出风头,整个南无王府里的人,自此都知道了青蝉。而她,作为来南无王府里很久的丫鬟,却没人知道,也没人理睬,此时便忍不住醋意大发,直接言辞犀利地数落青蝉。
嫉妒的女人真是可怕。青蝉边安慰自己,边低头走路,不去看这个丫鬟刁钻的嘴脸。
在南无王府的院落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一座大殿门前,这丫鬟才冷冷地说道:“重华殿到了。”这丫鬟说完,转身走开了,也不顾青蝉在后面对着她的背影,礼貌地说道:“谢谢。”
青蝉站在重华殿的大门外,看着眼前这座巍峨而雄壮的宫殿,以及紧紧关闭着的大门,还有大门上方“重华殿”三个草体大字,心里居然隐隐地感觉到发冷。现在,可是七月中旬,可是正炎热的夏天。即便现在是傍晚,也不至于会冷的。
青蝉下意识地抱紧胡琴,轻声地往大门走去,正待她准备敲门询问时,却见大门突然自动打开了。待青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突然又自动合上了。大门合上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还是把青蝉吓了一跳,进来了,门关上了,还能出的去吗?
青蝉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重华殿的大厅,大厅只在很高的地方开着窗户,加上傍晚的光线角度不好,大厅里面显得有点昏黑。青蝉心里莫名其妙地突突直跳,只能故作镇定地在大厅里环视着四周。
大厅里正对大门的那面墙前面,有一个遮了一半的帷幔。帷幔里面的墙上,挂着巨大的一幅画,画上是火红而妖艳的虞美人花,看起来很是醒目。画的右上角,能看清是一文题词,写道: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模模糊糊的大厅里,其余左右两面墙壁下部都安装有巨大的落地铜镜,铜镜挨地而放,有一个女子的身高左右,显然是浣流涟平日里练舞所用。而铜镜的上方,挂着的,全部都是一些妖艳女子的画像,看起来极其美好。
在昏黑的光线里,青蝉觉得影影绰绰地能看清,这些女子,有的是舞姿唯美,有的是唱腔圆润,还有的是拿着乐器演奏。
青蝉环顾了一周,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浣流涟本身就研习舞蹈与音律,依照这些美人图来学,自然会容易很多。只是,让青蝉感到不能理解的是,这里除了挂着的完整的女子画像以外,还有一幅是没画完整的。
这幅不完整的女子画像,较之其它画像而言,显得有些新。上面,画的是一个穿着青绿色衣服、怀抱胡琴,正在拨弄琴弦的女子,只是可惜,缺了一张美人脸。
没有面容,没有五官。
青绿色衣服,正在拉胡琴……怎么会这么巧……
青蝉想着,突然明白过来,画中的这个女子形象,完全是按照自己来画的!宴请白芷的那天,青蝉坐在客厅里拉胡琴,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而且这画中女子的身段与坐姿,就跟青蝉那天一模一样!只是这幅画为什么不画完整呢,难道是因为那天看不到自己的眼睛,而没有画自己的面容与五官?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太牵强。若是如此,浣流涟完全可以在宴会之后把她留下来,为她画一张完整的画像。别说是一张,一百张都没有问题,只要浣流涟有钱,画师有时间。
作为南无王府小王爷专宠的王妃,浣流涟当然有钱,而且还有很多钱。作为以画肖像为生计的画师,当然有时间,而且对方有多少银子,他就有多少时间。所以,这个理由,就完全不是理由。
那,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青蝉心里忐忑地琢磨着,向旁边那些画像上看去。忽然之间,不禁大惊失色!那些画像身体部分的颜料,青蝉还约摸能看出来调配的本色,而面部的颜料,却完全跟真的皮肤一样!完全是浑然天成的,不是任何颜料的搭配所能调配出来的颜色!而且看起来,还有经常润湿的痕迹!既然是画作,怎么可以接触水?为什么独独只有面部那一部分有润湿的感觉,别的身体部分看起来都是普通的画作?!
除非,那些女子的脸,便是真人的皮肤!把真人的皮肤剥下来,然后画上精致的五官贴上去,便成了这些女子的绝美面部画像。想明白了这些,青蝉再往墙上那些女子画像看去时,觉得她们都在笑,而且笑的很诡异,仿佛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模模糊糊的,都是仙境。
青蝉脑子里嗡嗡直叫,全是这些女子妖异的笑声,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为自己画的那幅不完整的画像前。难道,自己也将要像她们一样,被挂在这面墙上?好像,肯定是这样的。那么,浣流涟叫自己来重华殿的原因,确实已经很明了了。
“哈哈!”
正当青蝉怔怔地看着墙上这幅不完整的画像时,却听见一个女子妖娆的笑声从背后响了起来。空旷而无人的重华殿大厅里,瞬间充满了“哈哈”、“哈哈”大笑着的回声。青蝉本能地抱紧怀中的胡琴,转身向背后看来,果然,这大笑的女子就是浣流涟。
“青蝉?栾凤阁里的姑娘真不错呀!只是,你不好好在栾凤阁里呆着,来南无王府做什么?你样貌这么标致,胡琴也拉的这么好,在栾凤阁里定然很不错,来我这穷乡僻壤的小王府里做什么?”浣流涟妖娆地笑着说道,猩红的嘴唇满是诡异的妖艳。然后,浣流涟突然又瞪着青蝉,继续笑着说道:“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青蝉同样瞪着浣流涟,嘴角一扬,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就算我肯说,你肯信吗?”
青蝉见到浣流涟之后,心里阴森而恐怖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因为浣流涟再妖异,她也只是一个人。
面对一个人时,青蝉便不觉得很害怕,她心里真正害怕的东西,是那些眼睛看不到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既然明知道不存在,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青蝉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就是害怕那些不存在的,或者说,她的心底有着永远的梦靥。
“哈哈,你若说,我自然会信。不过,至于你来南无王府做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即便你想做什么,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浣流涟妖娆地笑着说道,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那日在待客的厅堂里,你与白芷合奏之时,乐音里满是杀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是不是凤九桑让你来刺杀我的?还是让你来调查南无王府的秘密?不过,我怎么可能给你机会呢?真是多亏了白芷,幸好他用他的玉箫音帮我压制了你胡琴里的杀意。若不然,我还真有可能死在你的胡琴之下呢!是不是啊白公子?”
浣流涟笑着说完,眼睛转向里面,帷幔暗处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这人颀长而瘦削,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正是白芷。
“是,浣王妃。”白芷对着浣流涟躬身行礼,温婉地说道。
听到浣流涟歪曲事实的话语之后,又看到慢慢走出来的白芷,青蝉的心里瞬间觉得冰冷,仿佛掉进了万年寒潭的冰窖里一般。
这就是自己深爱着、愿意为他付出性命的男子,而他呢?他却狠心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承受刀山火海的折磨。难道,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接触浣流涟?还是有其他说不出的苦衷?对,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一次遭遇白芷背叛,在怀疑与信任之间,青蝉选择的是信任。
“好,白公子。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今天就破例让你见识一下我练嗓音、练舞姿的秘诀。而且,这秘诀,小王爷也没见过哟。”浣流涟妖娆地说着,引领他们两个往帷幔后面走去。
帷幔后面,看似只有一面墙壁,浣流涟把帷幔拉严实之后,轻触机括,他们连同这面墙壁一起,转了半周。转过来之后,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窄窄的道路,一路上隔着五道暗门,最后到达另外一间暗室里。这间暗室对面,看上去也是一面完整的普通墙壁,浣流涟再次触动机括之后,同之前的那道机关一样,他们又是连同这面墙壁一起旋转了半周,然后眼前出现了一处开阔的院落。
这处院落很小,在他们落脚的对面,有四间看起来陈旧但是很整洁的房屋。院落里面,则种着一大片红色的虞美人花,飘来浓郁的香味。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之下,能看得出来,这些虞美人花开的异常茂盛,在夏天的暖风中呈现一种昂首翘立的傲人姿态。
虞美人花,花与叶并娇,且动而善舞,故又名“舞草”。不知,这个小院落里种满了红色的舞草,是不是浣流涟在这里练舞蹈、练嗓音的原因?这样,听起来才名副其实。
看到这里的一丛火红的虞美人花时,青蝉才明白刚才在重华殿的大厅里看到的那幅虞美人花画作的来源。原来,画中暗含所指的,便是这处安静的虞美人院落。
浣流涟刚走到院落里,便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迎上来,恭敬地施礼说道:“浣王妃好!”
这两个女人约摸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