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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这把古老的雕花胡琴。
胡琴曲便如月光一般倾泻开来,铺洒在濯濯银辉一般的海面上,当真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悲凉之感。
纵使此刻听着曲子的是一头只认得青草的黄牛,黄牛也会被其中的悲凉所感染,在那么一瞬间,忘却嘴边美味的青草。更可况,此时台下坐着的客人,并不是只认得青草的黄牛,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似乎比黄牛高了几个等级。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沉迷于这悲凉的曲子之中了,一时之间,他们好像也忘了今天来栾凤阁的目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能比黄牛高几个等级,也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忘了今天来的目的。所以在众多客人都沉溺于曲子的悲凉之中时,却听到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凤阁主骗我们,这个青衣女子根本就不是青蝉!”
沉迷于曲子的众多客人听到这一声喊叫,立时往声音的源泉之处看去,才发现这个尖细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不但是由一个男人发出,而且还是由一个非常粗壮的男人发出。这男人最鲜明的特点,并不是他粗壮的体型,而是他挺起来的肥大的肚子。
这个说话的男人,正是坐在言靖公子与弯弯桌子边的那个男人。
弯弯开始叫这么两个不懂曲子的俗人坐在她和言靖公子旁边时,心里就颇为不快,只是碍于自己在言靖公子心中的美好形象,才笑着把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叫来坐下。此时见这个男人用孩子一般奶气的声音打破了艺馨堂里的安静之后,弯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谁知,非但只有这个粗壮的男人不懂礼貌,这个粗壮的女人似乎也很不懂礼貌。所以这个粗壮的女人,就不礼貌地接着大声说道:“凤阁主,快让青蝉本人出来!”
这个粗壮的女人的声音一发出,众人又是一片惊异,因为她的声音非但像那个粗壮的男人的声音一样奶声奶气,还多了几分粗犷。众人看着这粗壮的一男一女,当下都哈哈大笑:同样都是奶声奶气,男的却是尖细,女的反倒粗犷,你说好笑不好笑!
众位客人大笑的声音,几乎盖住了朝凤台上青衣女子演奏的胡琴曲,还有人大笑着说道:“真是两个活宝,难为他们也懂得胡琴曲!哈哈哈哈,还说人家不是青蝉姑娘,真是好笑至极!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听过很多胡琴曲吗?听过青蝉姑娘本人拉的胡琴曲吗?哈哈哈哈!”这人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众位客人也跟着笑的更加响亮了。
这两个粗壮的一男一女对众位客人的大声嘲笑感到很是羞愧,不由得瞬间急红了脸,仿佛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错话了一般。
众位客人还在大笑之时,只听“嗖”的一声响,这个粗壮的女人随手向朝凤台上甩出了八枚暗器。她的暗器做成一个球型,像一只蜷缩在一起的刺猬一样,但是大小只是大拇指的手指头一般。通体共有向各个方向发散的十七根刺,而且每根刺的顶端,都有向六个方向伸展的小钩。
在这个粗壮的女人的八枚暗器出手之后,言靖公子有所察觉,随手甩出桌子上的一杯茶水。茶水在内力的作用之下,凝结成小小的冰珠,一共有八颗,分别向那八枚球型暗器追去。
片刻之后,茶水凝结而成的冰珠便追上了那八枚球型暗器,并且把它们一一打落。正当言靖公子心下稍微释然之时,却明白过来自己在疏忽之下,竟然上当了!
原来这粗壮的女人的八枚球型暗器的掩盖之下,还有八根针状的暗器。在八枚球型暗器被冰块击落之时,八根针状的暗器却径直向朝凤台上的青衣女子刺去。此时,言靖公子再欲出手,速度已然赶不上了,而且在他听到这个青衣女子拉的胡琴曲之后,似乎也对她的真实面目有点好奇。
正待众位客人为朝凤台上的青衣女子着急之时,却不见这位女子有任何反应,她依旧继续拉着手中的胡琴,似乎没有看见这八根迎面而来的细针一般。她当然不是没看见,而是因为她已经料到了这八根细针的目标,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蒙在脸上的青色面纱。
第一根细针从这个青衣女子耳边呼啸而过之时,直接带掉了她脸上的青色面纱!待众位客人欣喜地想要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之时,却见这个青衣女子的脸上竟然还戴着一层薄薄的脸谱!
众位客人失望的叹息声响起的同时,第二根细针、第三根细针依次而到!可是当余下的这七根细针全部各自带去了一层脸谱之后,这个青衣女子的脸上,还是一层脸谱!
这面纱之下露出的共有八层脸谱,每一层都不一样,有的是美貌的女子,有的是粗犷的大汉,还有的上搞笑的小丑。而且,这第八层,好像并不是最后一层!
那么这个青衣女子的脸上,到底总共有多少层脸谱?她,又究竟是不是青蝉?
众位客人看这青衣女子一层又一层的脸谱,不禁唏嘘不已。就连刚才一直醉心于胡琴曲之中的言靖公子,此时似乎也对青衣女子脸上的脸谱有了更大的兴趣。
而言靖公子旁边这对儿粗壮的男女,却对脸谱并没有那么感兴趣。非但丝毫不感兴趣,而且还是相当的失望。正待他们两个犹豫着要不要再出手发暗器之时,却听到一个清朗而且苍老的声音厉声说道:“金童玉女,不要再跟他们浪费时间了!赶紧张大嘴巴——”
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艺馨堂里的所有客人都听到了“嗒嗒”的声音,像是一根铁拐敲击在坚硬的地板之上。这声音又岂止是像,它根本就是,因为刚才说话的这人,正是“一手说书人”青远。而这对儿粗壮的男女,正是青远口中的“金童玉女”。
金童和玉女听到青远的话语之后,当即长大了嘴巴。这时,人们才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瘦削而又伛偻的老头,慢慢地往艺馨堂里走来。在青远刚到门口之时,却听一个饱满有力的男人声音说道:“青远,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你知道我们在五行城里等了你几天吗?!”
“哦?听这声音与口气,原来竟是上官盟主啊!你既然来了,想必江湖上的大门大派也都跟着来了吧?我青远只是一介老夫,跟你们无冤无仇,不过是一个栾凤阁,为什么我就不敢来?”青远说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失明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恐怖,只听他继续说道,“再说,老夫与你们中原武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又何必如此紧紧相逼?你放着安逸的武林盟主不好好在家里享受,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小打小闹,老夫我不看在眼里,但若真的闹大了,老夫我也不怕你们!”
这个跟青远说话的男人,正是本届的武林盟主,上官剑城。上官剑城虽然已经是五十岁左右年纪的老人了,但看起来却是鹤发童颜,脸色红润除却不说,头发与胡须也都是黑的发亮。
“哼!早在二十七年前,你一夜之间连杀中原武林八大高手,这会儿却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你想的倒是真美!”上官剑城看起来很是激动,然后继续冷笑着说道,“七年前,你在蟠桃山庄放出过话,说青蝉十六岁的生辰之时,你养在她腹内的鞭红蚁便已成熟,而且也是你的成功之日。我们武林各大门派,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我们倒要看看你成熟的鞭红蚁长什么样子,也要看看你准备怎么成功!”
“哦,上官盟主原来是为了看鞭红蚁而来啊,你若早说,我定然会把鞭红蚁送到上官堡上,又何必你千里迢迢地来到这栾凤阁!”青远冷冷地说道,表情看起来却有些狰狞。
这时,众位客人又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朝凤台上的青衣女子确实不是青蝉。若不然听到青远说话的声音,她怎么会不撕掉脸谱跑过来见她爷爷?
“我是想来看鞭红蚁没错,但这只是我来栾凤阁原因的三者之一,至于另外两个原因,那便是——”上官剑城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狠戾地看向了青远,继续说道,“拿回《长生诀》的第一卷《胡琴曲》,还有,杀了你,为中原武林报仇。”
“哈哈哈哈!”青远听完上官剑城的话,一阵哈哈大笑,在他终于笑到不想笑,停下来之后,才冷冷地说道,“你的这三个原因,我都没有意见。不过,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哈哈哈哈!就让我先满足你看鞭红蚁的欲望,金童玉女,出!”
青远一声令下,手里的铁拐按照某种特定的旋律轻敲着地板,然后金童和玉女便飞身而起,一跃而一左一右停在了青远的两边。三个人紧紧地站在门口之处,几乎把艺馨堂的出口堵死。随着青远铁拐敲击之音慢慢响起,金童和玉女的嘴巴里,钻出了很多只红色的蚂蚁。
这红色的蚂蚁,正是鞭红蚁。成熟的鞭红蚁通体呈现血红色,几乎和蜈蚣一样大小,出来之后便会附在人体上,吸食人的骨髓,直至吸干而止,才会转移目标。
这些成熟的鞭红蚁从金童和玉女的嘴巴里爬出来之后,一蹦一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开始往旁边的人身上爬去,并且狠狠地开始噬咬,最后钻到皮肉里面吸食骨髓。
众位客人看到这般可怖的鞭红蚁之后,脸上无不显现出无比的惊骇,尤其是那些离青远比较近的人,此时已经在忍受着被吞食的疼痛。他们双手狠狠地向自己的腿上、身上抓去,奈何鞭红蚁瞬间就能钻入到皮肉之内,直到腿上、身上被抓出丝丝血痕,也未能把鞭红蚁抓出来。
看大家陷入一片惊恐与不安,上官剑城脸上也显出了巨大的恐怖,这鞭红蚁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尤其是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已经接连有人倒地而死。
随着更多的鞭红蚁爬出,金童和玉女挺着的大肚子,也渐渐地空瘪了下来。而此时,鞭红蚁已经向更大的范围内蔓延开去,艺馨堂里众位客人魔鬼一般恐怖的嘶叫,几乎响彻了整个栾凤阁。
只可惜,不知是不是艺馨堂的隔音效果比较好,并不见外面有人进来相救,根本就没有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