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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只被圈养的野鸡野鸭唧唧喳喳叫着,和着村里唯一一条黄狗的叫声,象一曲欢快的交响乐。
陈宅在村子的边上,小竹跟着娘不紧不慢的走在村里的黄土路上,偶尔听娘说上几句话,看看路边的野花,早春的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凉意。
“小竹,你外公这几天还会继续开业授课,你没事也去听听,那帮孩子你以前去的时候也见过,听你外公说都是不错的,你二哥也在那,你不用担心。”陈氏还揣着小竹的手,握的紧紧的。
“恩,娘, 我知道了。”小竹低声应道,只觉得握着她的手松了几分,又捏紧。
有人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呢,真是一件太幸福的事,来了两年了,她总是能感到父母的疼爱与关心,很少与村里其他人接触,她不知道其他的父母是不是也这样,她只是单纯的感受着这种幸福,想把这种幸福的时刻无限延长,埋藏在心底深处,留待以后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回味。
刚到外公门口的石子小路,就看见路口有一个人影,衣着华贵,不似村里人的打扮。
看到她们过来,那人迎了过来。陈氏看了他,一双眼笑成了弯月,拉着小竹说:“还以为你舅舅要晚两天过来,想不到比我们还早呢。小竹,来见过你舅舅”。
“见过舅舅。”小竹不知道怎么行礼,只是低头微鞠了躬,手还是拉在娘的手里。
“嗯,是小竹吧,这么大了。繁儿,这一向过的可好?”陈传威低头看了看小竹,又把目光调向自己的妹妹。
小竹抬眼打量,舅舅四十岁左右,相貌清俊,蓄须带冠,和娘亲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可能他比较象已经过世的外婆吧。除此之外,他看娘亲的眼神,好象那不是一个年近四十微微发福的村妇,而是一个绝世美人,热烈又含着几分压抑。怎么看,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都透着几分怪异。
“传威哥还是老样子啊,我这些年在这里一切都安好,转眼,最小的女儿都十四了。”娘还是那样笑咪咪的眼,温柔的话。
“你的这个小女儿,倒有几分你年轻时的样子。唉……”说着侧身让陈氏和小竹在前面继续走向宅子,他跟在后面。小竹还在揣度他最后那声叹气,已经走到外公家的大门口了。
陈宅在村里算是修的很好的屋子了,这里顶上有瓦的房子可不多。七间房,正中是大厅,最大的是右侧授课的学堂,摆着十来个桌几,挨着的是书房。
正门空地上种了两颗老松树,大厅左侧是主人的起居室。
整个房子给人的感觉甚是整洁大方。
小竹最喜欢外公屋后的一大片竹林,这个时候竹子开始长新叶了吧,往回来这里拜年,她总是随母亲到这里然后就躲到林子里呆一天,等母亲要走时一起走。
进了正门,已经看见外公坐在大厅正首的位置,左边下首好象还坐了两个人。
给外公请了安,随母亲在右边下首坐下。就听舅舅喊过了方才坐着的两人。“尚阳,尚雪,过来见过你姑母和表妹。”
双方又见了面,互相寒暄着问候了一番。陈氏看两个孩子长的都有七分象自己的弟弟,模样不用说了,气度也很好,知道弟弟在家一定是细心调教的。
“尚阳今年十八,尚雪十五,在家略学了几本书,会几个字。小孩子玩劣,倒叫父亲和妹妹见笑了。”
“大哥又说笑了,你这两个孩子还玩劣,岂非让我那几个孩子更没地方站了。我看啊,这两个孩子,以后一定象大哥一样,前途不可限量。”
小竹在旁边看尚阳的脸色还是温文的,带着笑,尚雪到底年纪小,嘴一瘪,有些忿忿之色。虽然不知道舅舅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几年都不回来,不过看三人的衣着和神色,应该是作官的,而且官还不小。那些料子看质地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穿的起的,村里的首富李员外也没见穿过这样的。
小竹听着他们在一边寒暄,拿起首座旁的茶壶,先洗洗杯子,给母亲倒了杯茶送过去,然后又给其他四个已有茶水的续上些热水,才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母亲旁边静静听着。外公这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管家和一个杂役,现在估摸都忙着午饭去了。多年的独自生活,已经让她培养出察言观色的本能,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点什么。舅舅家的人是客,外公和母亲是长辈,这样添茶倒水的活当然应该她来做。
听着他们在一边说着她不太明白,却热闹的话题;看着母亲在兄长鲜衣亮衫前不显局促,笑颜依旧,小竹隐隐明白母亲不若她想的那么平凡和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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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看着前面这热闹的一群,心里叹气,娘啊,让她和他们兄妹同时出现在外公的学生面前,哪里可能找的到如意郎君。有眼睛的肯定都被表姐迷走了嘛。
再叹口气,她看着几天来不停重复的画面。早上,他们随着学子一起听外公授课,然后外公会命题让他们自己讨论,二哥则帮较小的孩子温书。外公的学生不多,不过看的出资质都还不错,听说一多半是从外村外乡慕名而来。因为外公不提供住宿,他们在村里的人家租地方住,也算繁荣小村的经济,让一些孤苦的村民有些外来收入。
下午是比较自由的时间,可以自己温书,可以学习一些其他杂艺,象医学、布阵、乐器,外公偶尔会指点一下,基本上以自学为主。
私塾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收女弟子,但是,上私塾毕竟要交纳些费用,穷苦人家的男孩都上不起,而有钱人家的小姐,一般会请先生到自己府上授课,所以,陈府除了小竹偶尔随母亲拜访,以前一直没有其他女孩子出现过。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貌若春花,娇俏可爱的女孩子,大家都是风华正茂,情窦初开的时候,气氛自然热闹,而且又是私塾老师的孙女,远来是客,弟子们维护的紧。倒是小竹,显得有些被冷落了。
尚雪自来时被父亲说了,一直有些不平,安心一展所长,与姑姑的两个孩子比试一下。不想,李锋和小竹都是油盐不进的,不论说什么,比什么,都是淡淡的带过。
私塾的学子对李锋的学识是知道的,对尚雪向李锋相邀比试被拒也就一笑了之。
可是这就苦了小竹,本来两个姐妹年龄相近,大家就互有比较,如今,尚雪做了红花,少不得让她做绿叶配。
小竹现在也知道以前娘亲很有些才名,大概舅舅在家也经常提起。不过,她到这里来从来没被爹娘教导过什么深奥的学问啊,娘也就是下午没事时拉她认几个字,因为纸很宝贵,她从来没练过字,只是拿树枝偶尔在泥地上画着,连毛笔都没有拿过。其他的针黹、琴艺、诗词,娘也不曾教她。这完全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根本没有可比性呀。
尚雪本就相貌出众,瓜子脸,杏眼,樱唇,眉目含笑,加上这几天展示所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马上惹的一众学子倾心。因为老师管教,加上弟子们也不是那轻浮之辈,大家虽面子上对两人一般对待,不过眼神里对尚雪的赞赏是不须掩饰的。
估计现在他们心里都在想:娶妻当若尚雪吧!
不过尚雪倒也不是故意让小竹难堪。在比了字,又玩了一次诗词接龙后,她发现小竹的确是不会,而不是象二表哥故意推辞以后,也不拉着小竹玩这些了,闲时只是听那些学子辩论,反而比其他人更维护小竹。
小竹趁着大家正在讨论”立国根本为何“,没人注意她,悄悄走到竹林,然后紧绷的身体和神经都慢慢放松下来,果然还是这里最适合她呆。闻着竹林特有的香气,她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
感觉脚下有什么在动,低头一看,是只漂亮的小松鼠在找吃的,小竹开心起来,看着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她也看着它,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然后轻轻蹲下来伸出手,可是小家伙还是被她吓的一溜烟跑到后面的山上了。
收回手,兀自开心的笑笑,刚站起来,眼角发现旁边有人。“尚阳表哥……”
尚阳应该是刚过来的,还是带着他温和的笑容。小竹看着他的笑有些恍惚,家里四个孩子,大哥和姐姐是开朗外向的,二哥和她经常是面无表情,反观父母总是温和的笑颜,好象尚阳才是父母的孩子,他们几个反而都不象了。
“小竹,又一个人跑出来了,难道这林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尚阳低头看她,发现她还是看着自己发愣。
小竹收回神,回他一个微笑,“恩,这片竹子很美……”
“那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其他美丽的景致?这次父亲带我们来,也打算带你们兄妹几个一起离开这里,然后出门游历一番。”看着眼前的小脑袋抬头给他一个纯净的微笑,尚阳突然有些了解父亲为何一直对姑姑和她的孩子推崇有加,虽然父亲也从来没见过这几个表兄妹。
自父亲官拜户部尚书之后,尚阳见多了各种表情,献媚的、敌视的、算计的,周围那些略微沾亲带故的更是不遗余力想在这里寻求点什么。有些族人的表现让他都甚为羞愧,父亲虽然总是温和的能帮就帮,他却不厌其烦。
一个月以前,父亲告诉他和尚雪,他们要随他去参加爷爷的六十大寿,还要见家学渊博的姑姑和她的孩子们,让他们虚心向那几个孩子求教。
当时着实把他和尚雪吓了一跳,从来没听过自己还有爷爷,怎么突然冒了个爷爷和姑姑出来,依照父亲对亲戚的态度,不该如此啊。
然后那天起,父亲就突然关心起他和尚雪的功课,时不时会考问两句。听父亲的语气,爷爷和姑姑都是极有学问的人,却不喜欢参与朝政,早早就归隐,不喜外人打扰,言下之意担心他们学问不精,被外公责问。也难怪尚雪来了以后心里不高兴。
那日见了姑姑和表妹,他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两个其貌不杨,衣着简单的人就是让他父亲也顾忌的人么?想到父亲对他说的话,他心里更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