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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你在啊,干嘛不开灯?”
方彤不提防我在,看见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我不由吓了一跳。随后她笑了起来,走到我旁边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水果。
“今天来客人了吗?你削了这么多苹果……”方彤一边擦桌子,一边小心的摘下长长尖刀上刺着的苹果,叹道:“可惜都黑了呢。别要了,我倒了它们吧。”
随后,她把那一盘子的苹果,都辄进了垃圾筐,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你怎么了?不开灯也不说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重新回到我身边,认真的看着我。那双眼睛从我看到她的第一天开始,一直都那么的纯净无瑕。
“能……借我靠一下吗?”
我把她的身体拉过来,头埋进那温暖柔软的躯体里。她的身体真的很温暖,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充满了怀旧的气息。或许多年来我一直眷念着这样的一个怀抱,所以固执着没有长大。
只是,人始终是要长大的。
你好。我叫煌星。你是转校生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的确很棒。
那就来比比吧,看谁笑到最后。
希望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一直延续下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自从十岁父亲死了以后再也没流过的眼泪此刻正汹涌的从眼眶中涌出来,那种感觉恍如隔世。我以为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光了,我以为在那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哭了,但现在才知道——我虽然想做鹰,却只是一只雏鹰而已。
在我少年的岁月里。
再没有什么。
比被朋友背叛更可怕。
蜗牛的壳
其实,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背叛的动物。正因为他们拥有“思想”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对动物本性的简单质朴产生颠覆性的改变。这么说来,越聪明的人,果然是越容易残忍啊……
我埋在方彤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忽然,发现头顶有些湿漉漉的。有些困惑的抬起头来,才发现方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甚至,比我哭得还凶,眼泪流得还多。看她哭得那么悲切,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反正看见你哭,就忍不住也哭起来了。哇!……”
天啦,这丫头还越哭越来劲儿了。那扯着嗓门声嘶力竭的样子,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她家开屠宰场的呢……啊,这话实在太阴损了一点……我应该说,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她家自来水厂的,那水儿跟不要钱似的……
“可以了可以了。方彤,我能够理解你感同身受的好意,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我脖上青筋乱跳,我头上小鸟在叫,我发誓下辈子都不会让女人在我面前号啕大哭。
“不行啊……刹不住了……我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啊……”方彤继续可劲儿的cos喷水鲸鱼。
“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好吗?”我哀求她。
“哇……”
“哭什么哭!我叫你别哭了!”我威胁她。
“哇……”
“我要打你了哦!再哭打你哦!”我亮开五指山。
“哇……”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婴儿房里,四周都是无数的可怕的扭动的躯体,他们一起声嘶力竭的冲我哭喊着,制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噪音。我从此对小婴儿产生了严重阴影,究其根本,都是方彤这个巨婴害的。
“你要是再哭,就不给你饭吃!”我拿出了杀手锏。
果然,方彤立马止住了哭泣。果然还是这一招最有效啊,我满头黑线。
虽然不哭了,不过小脸还是红红的,鼻子还是抽抽的,眼睛也是泪汪汪的,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是人类都会觉得腿脚发软(大家不要在意鹰飞这个审美异常人士的非客观纯主观判断)。我不由心儿也软了,肝儿也颤了,轻言细语的小声问她:“你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伤心啊?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终于止住抽泣缓缓道:“因为鹰飞哭得很伤心,所以,我忽然觉得心很痛……”
这个……说实在话我蛮高兴的。
“心很痛又不知道怎么帮你,所以就干脆陪你一起哭。”
这个……我勉为其难接受好了。
“谁知道越哭越伤心,想起了好多以前你凶我的场景,刚刚也有凶我,所以就越发忍不住了。”
这个……这轱辘可不可以掐掉?
“而且最难过的是你都不哭了,我还是止不住,所以就决定连同你哭不出来的部分一起哭。”
这个……你寒惨我不用这么快吧!也让我多感动一会儿啊!!
虽然很想掐住她脖子左右开弓,打散她如此愚蠢的行径。但考虑到人家小姑娘也是好心一片,没道理我恩将仇报。于是我坐直了身体正告她:“方彤,如果你真的想要安慰我的话,有很多方式的,陪哭是最愚蠢的方式,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安慰你吗?”方彤睁大了泪汪汪的眼睛,那小脸蛋要多漂亮有多漂亮,简直水晶一般晶莹剔透,我一个鬼迷心窍就忍不住胡诌起来:“当然了。比如,你可以抱住我,抚摸我的脸……”
那个混蛋说过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真TM说对了!
方彤没理解我的龌龊心态,言听计从的立刻便付诸实际。她揽过我的头抱在胸前,手指温柔的抚过我的面颊。
我发誓在上一集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可是……这一集里我真的什么想法都有了……
方彤果然是治愈系的,虽然她什么事情都没做……我头脑昏昏的想……果然是真家伙,好柔软啊……
(小楼:我真想代表共青团组织和妇女联合会消灭了你!)
“好点了吗?还难过吗?”她在我头顶轻轻问道。
“嗯……如果你再亲亲我就更好了……”我继续意乱情迷的随口说道。
这句话我真随口说说来着,甚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说了什么。但方彤的脑子里只有“是或者不是”两个选择,于是她低下头来,在我未干的泪痕上轻轻印了一吻。
我蹭的一下坐起来,差点撞着她下巴。
“怎么了,你觉得不舒服吗?”她关切的问道。
“没……没有。”
“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她甚至伸出手来,想探探我的额头。
“你别碰!”
我大叫了一声,然后一溜烟跑到厕所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快……快炸了……
还好我跑得快……而且……意志坚定……
还是先尿尿吧……咦……怎么尿不出来……
当我扭头看镜子的时候,第一次从镜中看到了一个可悲男人的脸。在认识方彤以前我毫不怀疑自己是一个“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间高手,而认识方彤以后我只能被称为“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情未绝”之一代情圣,这情商下降的指数都快赶上中国股市了……我怎么会这么没出息呢……
话虽如此。但这一天的恶劣心情的确是被方彤治愈了。以至于我后来都想不起来,自己有何哭的理由——其实是不是过去时,主要还是看个人态度。有些人喜欢玩现在完成时或者现在进行时,那纯属自虐找抽型,我非此中鼠辈。但方彤显然没有意识到我是多么风度翩翩的豁达人士,她认为我还应该难受一下。
于是,在我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方彤拿着她的大画册溜进了我的被窝。
咳咳咳咳,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没道理如此凹凸有致的方彤不明白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根本就是巨婴,见床就上,见人就抱。
这个习惯可不好。
我正要教育她身为一个少女尤其是正处豆蔻年华的少女应该有清醒的意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除了我以外都不是好东西,她这样钻进一个少年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被窝里简直就是对这个少年的满清十大酷刑,当然,除了我以外。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柳下惠坐怀不乱清明自省,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而损失了我将红旗覆盖祖国大好河山的伟大理想。当然了,我的长篇大论一个字都还没有成形,方彤便拿着画册兴高采烈的对我说:“小飞,我来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倒。
原以为这是小周后夜会后唐主,仔细一看,妈妈讲故事。
“你神经啊!讲什么睡前故事!”
“可是小飞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了故事就能很安稳的睡着。”
居然被巨婴以同类居,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我可以拒绝她吗?她那有些委屈又有些期待的目光让我不忍。可是我真的对她手上的画册超级无语……那本画册的封面超级超级熟悉,我不要听《我带蜗牛去散步》……
“不会的不会的,我给你讲别的故事,保证很有趣。”方彤在我那本来就不宽的床上动来动去,搞得我心中一阵焦躁。TNND!这糖衣炮弹火力强劲,不好意思拒绝啊~~于是我拿出革命先烈的伟大精神和坚强意志,负隅顽抗道:“你!给我躺进来点!别掉下床去了!”
虽然用了超级严厉的语气,可是我……可是我……对不起党和国家……
我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探起半边身子帮方彤把被角摺好。当上身暧昧的横过她身体时,她忽然抱着大画册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莫名其妙的问。
“没。没什么。”依然止不住笑的方彤用画册挡住脸,“就是觉得有点痒。”
“痒什么?”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小飞帮人家摺被子,出气儿都窜到脖子上了……”
kao!现在换我很痒了。
对超级没神经超级没大脑的方彤同学这一次真的彻底无语了,我只能默默的转身,躺好,咬住手指,憋。
我现在真TM觉得柳下惠是个奇人!天下第一大圣人!
“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