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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嗯?”她轻扬眉,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宴会就要开始,你是打算这样跟着我过去?”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什、什么?”她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神情觉得好笑,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着往前走,嘴角的笑意云淡风轻,颇为漫不经心:“既然你都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去吧。”
“啊?”她被他带着往前走,都没反抗的余地,“公子,倾儿还没换衣服呢,你不会是带着个男童去丢你墨家人的脸吧?”
“男童?”他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眼,忍住了眼底的笑意,说道,“你可以谎称是我家书童。”
她知道他在打趣自己的年龄,方才让他担忧一夜的愧疚之情荡然无存,她急道:“墨痕,我不就是消失了一晚上吗,你至于毁我妙龄少女的形象吗?”
他轻挑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从容不迫:“倾儿。”
她的声音立刻顿住,略有防备地抬眼看着他。
“你待会儿坐到平民子弟那里去,不准离开。”他说罢,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意,“这是命令。”
她哭丧着脸,任凭他拉着自己往墨府赶去,再不敢多抗议一句话。
“小人。”她在心底暗自腹诽,刚才还说自己一点也不在意昨晚的事情,结果现在变相地报复。
我的睫毛轻颤,嘴角已经勾勒出了清冷的笑意,淡淡说道:“你究竟想让我知道什么。”
我睁开了眼睛,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间倾泻而下,在我细密的睫毛上镀上淡金色的光辉,而我的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我的缓缓地看向了她,清浅的眸光中倒映出了她的脸:“端木郡主。”
她蹲在我的身侧,没有因为我突然睁开眼睛而有所惊慌,眸光清浅如泓,手指捡起我长发上的一朵落花:“你醒了。”
她款款站起身,但因为我的手抓着她的手腕,只好倾斜着身子静静地看着我,淡淡说道:“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我半垂下眼眸,淡淡说道:“郡主你并没有医治汐筠。”
她静静地看着我,问道:“既然如此,我们转变对象如何。”
我微微有些茫然,松开了她的手,支起身,神情清冷,淡淡地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条,摆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细细地看了一眼,手指轻颤。
就在我微愣间,那张纸条就风席卷着滚落到了山崖。
我怔怔地看着那张纸条离我远去,将手捂上了心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天,却无法学着去相信。
“你想救他。”端木郡主的唇畔浮现出清浅淡然的笑意,柔美温和,“你不愿他死。”
我半阖上眼眸,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滑落,我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了清浅的笑意:“是。”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是将我所有的力气,全都耗尽。
我不愿,看到那个温文如玉的美好男子——徐公子病逝。
“代价,还是那个。”她站在了我的身边,她的话语像是能轻易地被风声掩盖。
…我与端木郡主在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快马加鞭一路赶往扬州。
按照端木郡主所说,唯一能救人的方法,唯有搞清楚当年事件的真相。
而将所有真相原封不动掩藏的,只有一个地方——天水依一阁。
端木郡主将我悄无声息地带入了皇宫。她诡异的身形,越发印证我心中的那个猜想。
但我知道,她所要的,只是我按照她摆好的棋谱一步步走下去。
偌大的一个藏书阁里,没有人烟,我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着书。原本跟在我身后的端木郡主,不知道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随意地抽出书本,看了看书名,又一次次地将书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我想看到的,更多的,是关于庄凝卿和徐公子的事情。
这藏书阁太大,书目太多,年代久远,纵使我想看的是本朝本代的记载,也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略微扬起头,目光落在了最上方的一本书上,它的装帧精美、厚重,我踮起脚,努力地伸长手去拿它。
我的手指勉强地触碰到了它,但距离实在太远,怎么也拿不下来。
我微皱眉头,索性向上用力踮了踮,同时手速度地将书带出来。
“哗”,三三两两的几本书一起从书架上掉落下来,我急急忙忙躲闪开来,袖子拂过了身侧的一个小木盒,那盖子被我撞到,也掉落在地。
我低俯下身去捡那几本书,那本精美而厚重的书,并非是叶凌国的纪事,而是凤栖国的大事记载。
我将那本极沉极重的书抱在怀中,翻开了封面,匆匆地扫了一眼,一页、一页、又一页,我的手指已经掀起了一页书,正想匆匆翻过去时,目光猛然间扫过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微微顿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倾祤的身世
而后,我的眼前只有水墨写出了密密麻麻的字,我细细地看着,丝毫没有察觉时间流逝。
我翻动书页的速度越来越迟缓,偶尔,还会往前翻一翻。
楼阁中的光线并不明亮,我站立许久,也觉得脚有些麻木僵硬。
我的手指轻颤,牙齿微微咬住下唇,缓缓地,将那本凤栖国纪事放回了远处。
我略微有些迷茫的眼眸四下看了看,忽然瞥及那仍然掉落在地上的木盒,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不慎撞落了它,当即再一次俯下身,想将它捡起。
我竟然,看到了庄凝卿的小册子就藏在其中。
我的手指微冷,心下有些骇然。
上次找到的那本小册子并没将庄凝卿的心情写完,大概是纸张用尽,不得不换了另外一本续写。
我将那本小册子捡起,缓缓地翻开了第一面,里面,果真是庄凝卿的字迹。
只是其中的寥寥数语,所勾勒的,不是一个少女的情怀,也不是她的往事,而是一个女子最后的执念。
我一字一句地看着,隐约,有个巨大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
血色,缓缓地从我的脸上褪去。
这本小册子出现在皇家的楼阁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匆忙地抬头去寻找叶凌国的纪事。凤栖国的纪事就在这里,我推测叶凌国的纪事就在附近。
几本书被我的手指推开,撞在了书架上,发出闷响,在无人而寂静的阁楼中显得分外诡异与清晰。
我却只是一味地寻找着叶凌国的纪事,无暇去顾及这些声响。
忽然,我看到了那本苦苦寻找的书。
它被放得太高太远,我踮起脚尖去取,又一次让几本书掉落在地上。
我蹲下身,急切地去打开地面上的其中一本书。翻开它,果真是叶凌国的记事。
我翻着它,脆弱的薄薄的纸张在我颤抖的手指间几乎破碎。
墨水写下的不过是几百个字,却带过了几年的光阴。
白纸黑字,在我眼前,呈现出的,却是让我震颤的史实。
像是有什么真相在我的眼前逐渐揭露。
直到最后,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我的跪坐在地面上,冷意从地上蔓延到身上,我将双臂抱起,嘴角缓缓扯出了清浅的笑意,看向了对面一直静静站立了许久的女子。
“你,看完了?”神秘女子轻声地问着,毫无温度的目光从我的手上扫到我的脸上,她的嘴角勾勒出绝丽的笑容,我却在她的眼底看不出半分的笑意。
她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从凌乱的书本中抽出了另外一本书。
那本书略显破旧,与庄凝卿的小册子放在一起,竟然让我直接忽略了它。
神秘女子翻开了其中一页,她红唇白齿,勾勒出了一丝笑意:“门口那块牌匾,”她抬起眼看向我,绝美的容颜艳丽如画,“你可知是谁写的?”
“叶凌国的皇后?”我问道。
这是我的猜想,猜测这偌大的叶凌国中也会有一丝温情,伉俪情深的故事。
她轻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却有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她的口中溢出,她似悲非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是凤栖国的夙凤皇后。”
我的睫毛轻颤,她继续说道:“凤栖国中唯一名字带凤的女子,名满天下的苏家大小姐,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
身份尊贵,同样为后,我直觉,她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位夙凤皇后,将要告诉我的,必定不是一个伉俪情深的故事。
“诩儿,你可知,她最后的结局如何?”
我的嘴角扬起微弱的笑意,身体在不觉间,竟然冰冷:“红颜早逝?”
神秘女子静静地望着我,缓缓说道:“她身子弱,早早病逝。”
我半垂眼眸,轻笑起来:“原来如此。”
我竟然丝毫不疑心夙凤皇后的死因,就像知道本该就是如此。我也竟然在感到一丝的释然后有更沉重的悲伤,像是知道故事的背后远不如表面的单纯。
她目光悠远,看向了远方,淡淡说道:“他们的确伉俪情深。夙凤皇后随着珏云皇帝来到天水一一阁,叶凌国的皇帝邀请珏云皇帝题字,珏云皇帝让皇后题字,不料皇后竟将那‘一’字错写为‘依’字。珏云皇帝非但不以为忤,还坚持要求叶凌国的皇帝将该牌匾悬挂上去。”
我脸色苍白,微微一笑:“叶凌国的皇帝,应该是乐于成人之美。”
“是。”她继续迫近了我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问道,“然后呢?”
然后呢?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问我,然后呢?
我的手指冰凉,已经缠绕起衣角,任那布料勒伤手指,钻心的疼痛却也不能让我逃脱神秘女子洞察人心的眸光。
一丝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我浑身冰冷,略微颤抖。
我勉力微笑着,同样凝视着她,清浅的水眸倒映出她的样子,说道:“然后,倾颜公主因她母亲而荣,亦因她母亲而衰。夙凤皇后去世后,倾颜公主被贬胶州。若干年以后,她与徐公子联手,几乎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