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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别人没关系,杀人放火都可以,只要你没事。”风曦晨温柔的替她整理好刘海。
穿制服的男子壮着胆子,走近两人:“风……风少,这位小姐是您……?”
“是我妹妹。”风曦晨站起来转过身,冷下了脸色:“谁把她弄到这里的?”
“误会,一场误会。”肥肉站在门口,摆着两只肥肥的手掌,肝胆俱裂:“是我不小心冒犯了风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计小人过。”
他的眼神中写满了求饶,宋芷嫣无心再纠缠,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走吧。”
“您二位走好,走好。”肥肉抹着虚汗,不住的鞠躬。
风曦晨冲着制服男子还想说什么,被宋芷嫣出言打断:“什么都别问了,我不想呆在这。”
风曦晨搂住她的肩膀,并肩往外走。
两人刚拐出屋门,就看见不远处一抹挺拔的身影正与他们迎面走来,宋芷嫣呼吸一滞,浑身僵硬起来。
☆、11【光阴锁】
——我们,离婚吧。
殷亦凡与他们越来越近,在大约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他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开口,声音也嘶哑的几乎覆盖住原本的音色。
“过来。”
宋芷嫣条件反射想挣脱风曦晨,却感觉到自己肩头的手在逐渐用力。
他低头咳了几声,看起来极不舒服的样子,浑身却隐隐的散发着君王之势,整个长廊被他的气场所覆盖着,鸦雀无声。
“放手”她侧过头,对着风曦晨,嘴唇小幅度的蠕动。
风曦晨眼底的愤怒与心痛一闪而过,握紧了拳头,从她身上慢慢移开。
没有了束缚,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殷亦凡的目光冷漠的扫过她的脸,上衣,裙子,最终,逗留在她肩头已经几乎看不出的鞋印上。
她随着他的目光一震,不自然的侧了侧身子。
见她仍旧站在风曦晨旁边,他没有任何反应,越过她对着后面的警察说:“把你们副局请出来。”
那人怔怔的看他。
他身后的宋辞没了耐心,拔高了声音:“把吴先学叫出来,现在,马上。”
风曦晨看了看宋芷嫣:“小嫣不想把事闹大。”
殷亦凡张口,几声咳嗽就先溢了出来,他虚虚弯起食指,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现在,我要处理我的家务事。”
宋芷嫣仰起头:“站在我旁边的,才是我的家人。”
宋辞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升腾起大片的愤怒。
殷亦凡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几分,除此之外,与刚才没有任何不同,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对着赶过来的吴先学副局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吴先学一看这个阵仗,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他什么都没有过问,径直问殷亦凡:“想怎么处理?”
“想从你这里带走一个人。”他眼神指向肥胖男人所在方向,冷冷的,要把人穿透一般犀利。
吴先学顺着他的视线,毫不犹豫的点头:“随你。”
他迈向前一步,垂首用手指轻弹着宋芷嫣左肩上的鞋印:“看她挨打的那个人,我也要带走。”
吴副局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得意门徒,叹了口气,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宋芷嫣迟缓的接收着他若有若无传来的气息,心脏又开始不争气的跳起来。这么多人面前,她不想继续与殷亦凡对峙下去,因为她知道,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变成最难堪的那一个。
宋辞悠闲的踱到风曦晨身旁,搂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
“风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处理掉欺负你妹妹的两个畜生?”
风曦晨回头瞄了一眼瘫成一团的两个人,无法拒绝,跟着宋辞先走一步。
走出拐角,宋辞一脸坏笑的盯着风曦晨,半开玩笑的说道:“风曦晨,对于已经嫁为人妇的妹妹,你应该适当的保持一定距离。”
“是殷亦凡让你转告给我的?”
“他要说的话,无需借他人之口。”宋辞一副雅痞模样:“刚才你不也看明白了么,论本事,你永远输他一筹。”
“宋辞”风曦晨叫住一手拽着一人衣领的那人,沉思了半晌:“我一直以为,我们算的上半个朋友。”
宋辞一扬手,把两个人扔进电梯里,自己一条腿挡在电梯门间:“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你才有资格听我刚才的一席话,宋芷嫣,是你碰也别想碰的。”
他邪魅的笑着,单手戳着按钮,愉快的对他摆了摆手。
原本略显拥挤的长廊,只剩下三人对立着。
吴副局长尴尬的站在一边,进退两难。
“您请回吧。”殷亦凡看着宋芷嫣,对他说道。
“能不能留他一个活口?”他思忖再三,问殷亦凡。
“我是正当商人,不懂您在说什么。”殷亦凡淡淡回应。
“亦凡”年将半百的副局,似是叹了一口气。
“吴叔”殷亦凡掰过宋芷嫣的肩膀,正冲着他:“这是我新婚的妻子,宋芷嫣。”
“我懂了。”他摇了摇头:“我先回去,改日再叙。”
“您慢走。”宋芷嫣恭恭敬敬的垂下头,小声对他说。
话音还未落,就被殷亦凡拉起手腕,朝电梯方向走去。
初秋的晚风有些微凉,殷亦凡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车鸣声不绝于耳的夜幕下,他轻轻咳嗽一声,问她。
“还有事情要做么?”
“没有”
他掏出手机,在电话中叫了一家她曾经最喜欢的酒店外卖,样样数数的点了几道她爱的菜,把她轻推入副驾驶。
宋芷嫣直勾勾的看着主驾驶那端,不知去向的反光镜,在他坐定后,静静开口。
“我已经不爱吃那些了。”
他低头系着安全带,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咳着。
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眸中尽是恍惚。
他发动车子,开出去很久,她才幽幽的目视前方问道:“你不舒服么?”
“还好”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红灯间歇,他按着眉心,闭了闭眼睛。
“不需要。”
她嘲讽的轻笑:“你的温柔,仅仅持续了一个小时而已。怎么,在没人看见的环境中,不继续扮演伉俪情深了?”
他不间断的咳嗽着,虚汗一层又一层的涌上额头,他一手撑着方向盘,另一手撑在胸口,咬着牙回答。
“是,正如你所说。”
车子自下坡滑下地下车库,宋芷嫣麻木不仁的望了一眼地上的横躺着的反光镜。
“你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她下车,摔上车门,指着远处地上摔的七零八落的碎玻璃:“你这样做,会让我误以为,你其实是爱我的。”
他俯视着她手指所在方位,哑声说:“那你就一直误会下去。”
纵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残酷无情,已经料到自己说出这番话不过是自取其辱,她还是觉得有一股无可忍受的痛苦渐渐袭来。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一刻,把我真真正正的当一个人来看待?”她空幽的声音回荡着,毫无生气。
他并不理会,背转身子,向前走去。
整整一个下午,她把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力量微薄到连一个小小的困境都无法摆脱,竟然还妄想在他身边查出真相,替父报仇。
她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招架不住,还拿什么,与他的全部抗衡。
在外的千万种变化与强大,都抵不过在他眼下打回原形的那一刻。
她以为,爸爸撒手人寰的时候,她的天地轰然崩塌,尸骨无存。殊不知,在他身边饱受凌辱,才是痛到极致的,生不如死。
爱她的人,无法长寿于世。
她爱的人,待她连玩物都不如。
她会为他一丁点的不适感到揪心,他却对她满腔的深爱,无动于衷。
她早该透过风曦晨看清所谓爱情的本质。
只要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即便是飞蛾扑火,也最终连怜悯都不配得到。
谁让她,义无反顾的爱上,永远都不会去爱的一个人。
她脱下他的外套,伸直了手臂,扔在地上。
衣服落地,惊起灰尘一片。
闷重的声响环绕在空荡的车库里。
他应声而停。
“殷亦凡,我认输。”
他消瘦的背挡在她视线的前方,随着咳嗽声,微微的颤动了两下。
“如你所愿,我自己看清,我的卑贱与无能。你把我留在你身边,看着我丑态毕现,徒劳挣扎,看着我做尽了蠢事,自取其辱,却仍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继续着。如果你是想验证,我是否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依旧肮脏的爱着你,渴望你正眼看我一次。那结果,我来告诉你——你成功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根,放进口中点燃。
更加剧烈的呛咳声响起,她忍着夺下来的冲动,逼回眼底的泪。
“我真的天真的以为,那些年间,你被我打动过。我以为,我的努力与执着,会有零星半点的回馈。还好,我清醒的不算太晚。
也许到我死的那天,我都会如此恬不知耻的只爱你一人。
可是,我真的不能在你身边继续呆下去。
我们,离婚吧。”
最后五个字,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低而清晰从口中流淌出来,带着她至死都不能舍弃的爱与过去,抽离出自己的魂魄,一字一间隔。
他的背影依然不动如山。脚边的火光微弱的闪耀着,似乎昭示着这段将灭的孽债。
他的右拳抵在胸口上,眉间尽是痛色。
“我不会放你走。”
她眼角颤动着,眼泪直直的砸下来。
“你真的,那么想我死么?”
“你不会死”他闭着眼睛,捱过一阵眩晕,僵直着腿,往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
每走一步,都宛若刀尖划在她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鲜血淋漓,痛的她连呼吸都忘记。
伴随着一计惊天动地的巨响,她泪眼模糊的视野中,那个坚毅的男人,毫无预兆的,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