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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会跟我卖艺,如果我不回宫里?”不知那条神经短路,我居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紧张。
“不。”
心脏挤成一团砸向地面…
“嗯?!”不,在它落地之前,还收缩了一下——我被抱紧了。
“我打了个赌,”他像那样亲昵的吻我耳朵。“倘若十日之内…劝不得你回来。”
“嗯…什么?”比起结果,我更关心现状。
“就将你绑了回去!”
“噢!”
…
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抓抓耳朵——该死的,他那时咬得真重!
一只手伸过来为我挠那里,我偷偷用指尖去摸他的手指背。
“还装什么?快起来!”
“Huh?!”那只手忽然逃开,朝我脸上轻拍。
“往前头看!”他坐到车厢门前,一手将帘子托起(助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刚刚产生的小小恼火被那个方框里的画面彻底击退——
门,难以想象的巨大。电影里的场景道具跟它比起来就像脆弱的瓦楞纸。
哎,要被关进去了…
对自己耸肩。
依照安排(是助理先生或管家八喜?),我在中途分开和他,坐进轿子里被直接送去我以前居住的院落。
“大人!”
听到这声音我赶紧掀起面前的布帘——哈!真的是瑞喜!那可爱的小子!
“停下!停——”我对抬轿子的人下命令,没等停好就冲了出去——
结果跌倒了。
“大人?!”一双手挽在我的一边胳膊。
“好!我很好!”尴尬地擦擦鼻子,努力用发软的双腿支撑起自己:我恨轿子!
起来站稳后,我看着这个似乎变化不大的男孩…嗯,他好像长高了,现在达到我的肩膀了——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
“大人…”女孩般清秀的脸上颤抖着挤出褶皱——
“呜呜…珀希大人…”
“好了!Alright…Right…”我抱住他,抑制住哽咽,轻轻吻在他额头…
“吓!”结果他像触电般挣脱开,惊恐地看着我:“大人?!小的…”
“不要!”在他跪下前,我将其挽起来:该死!忘了这里森严的等级和肢体交流上的拘谨保守。
“好了!我们回去说话!回去!”我安慰着他,谨慎地察看一下周围:以后千万别在公开场合犯这种错误!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的房子。跟我头脑里至少七成完整的记忆画面比,它显然被重新修整过——我爬上过那房顶,那些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完整、清洁。
“珀希大人。”正在扫地的金顺对我不慌不忙地鞠躬,他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有修道士气质的人了。
“是的!”我稍稍倾身,对他点头微笑:“你好么?”
“谢大人念记,老奴过得好。大人长途劳顿,还是先进屋歇息吧!”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和蔼。
“谢谢你!”忍不住对他鞠了躬:很奇怪,身为仆人的他却总让我肃然起敬。
进入室内,修整过的迹象更明显了,甚至连一些家具都被换成了新的。
“大人累了吧?先进里屋躺躺?小的这就去给您取糕点果子去!”瑞喜围在我身边蹦跳着说。
“噢…好!”欣喜地点头:对啊!差点忘了回来以后最大的一点好处了!
对了,福乐那家伙怎么不在了?算了,清静点也好!
推开这扇门,我才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有多久——这个曾经寻常的动作居然带给我陌生的期待感。
一切如故。
这大概是整座房子里唯一没有变动的地方,我甚至猜测除了瑞喜他们,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过。
还除了他。
他进来过吗?想到这个问题,我的感觉不那么自信了。
一下子躺到那张旧床上,木头被压地咯吱作响。
熟悉的香薰味。
嗯,被子怎么回事?我翻身起来,不耐烦地追究导致后背不适的原因…
麻利地掀开被子。
什么…
继续掀开,把全部露出来!
是的,就是它…
你这混蛋!
“珀希大人!果子来了!”
瑞喜捧着沉甸甸的食篮,一路高喊,飞跑到珀希睡房前,不待询问便冲了进去——除了珀希,谁还能给他这样大度的自由?
然而这次却让他着实惊慌了一遭,险些跪倒在地。
屋里固然只有珀希,只是其举动实在太不同寻常——他在哭。
珀希坐在那床边,双腿并拢,弓起背,脸埋进双手紧攥着的一团衣物样的布料里,露出的双眼狠狠挤着,面颊早已湿遍。
瑞喜也见过他哭,不闻声,只看到几颗水珠从那双嵌着碧瞳的眼眶里默默溢出。那时觉得极美,亦极悲。
此时全不似那般,抽噎的声气不加收敛,竟与孩童无二。
渐渐,瑞喜认出他手里那团应是他初进宫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在其流落期间,皇帝到此一宿后,将之摆成人形,用被盖好,还嘱咐任何人不得“惊动”。
看来情至深处,不管什么人,其举动也如稚儿般单纯真挚。
“嘿!”冷不防,珀希已看到了他,抬头蓄出笑容对他招呼。瑞喜赶紧将篮子举起,深深低头——
“大…大人!果子来了!”
“呼!So Embrassing…”对方兀自喃喃。“好了,过来一起吃!”(真丢脸…)
“谢大人!”瑞喜闻言亦欢喜:到底是珀希,开朗如此。
“有茶么?”
“小的这就去端!”
“谢谢!”
“大人!您可算平安回来咯…呜呜…福乐想死您了…哎哟!瞧您,脸都瘦下一圈了…呜呜…”
来人帮我把这个拽着我袖子当纸巾的家伙扔出去!——我在心头呐喊。
天呐!哪怕在看到他时我只产生过一盎司的好感,现在也后悔透了!对了,这段时间这马屁精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在他凑近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煤烟味,那双手也很黑…可怜的家伙。
“福公公,别哭了,好生说话!”瑞喜凑过去劝他,把一条手巾递了上去。
“哎…”福乐接过去,狠狠一擤,像吹小号。“大人啊…”
“茶!”我将身体朝后退,随便递过去一只茶杯。
“哎,谢大人赏!”他一脸感激地接过,大口喝着。
“大人…您不知道啊,自从您那次落水,福乐我就吃不香…”
好吧,我承认任何事物都没法阻挡福乐拍马屁…真的只是马屁?毕竟我的袖子上还有那么多水渍。
“圣旨到——”
好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给我传消息。真及时!难道我们之间已经达到了第六感境界?浪漫过度!
“这…大人?”
众人见状,难免惊讶:皇帝早有吩咐,此人接旨毋须下跪;然而眼下他虽只跪单膝,却下得从容主动,毫无牵强。
“呼…”珀希见他们面有难色,略叹气,竟将另一条腿也屈了下去。“请快点!”语气稍有敦促。
“是、是!”领头的太监回神过来,偷偷在心底吹口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油艾丝艾国人珀希,年少聪慧,天赋奇才,国之瑰宝。组乐团,以歌声兴盛世,传乐与民。特册封正三品典乐长官,其余乐团众皆授乐府正职,赐‘风调雨顺’为‘天下第一乐班’名号,钦此——”
颁诏完毕,其人将诏书收好,躬身递上。
“呃…”珀希不知如何应答,面露尴尬。
“谢主圣恩!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多亏旁边的福乐,扑通叩头,嘴里圆滑念叨。
“Yeah…谢谢!”珀希仓促附和,接过圣旨后朝对方耸肩微笑。
“大人请起!”传诏者不禁赧然,命随行人将其扶起,引领出屋。珀希讶然。
对方善色解释:“皇上还吩咐了,大人领旨后,须速速前往觐见面君。”言严罢,转身朝后面挥手,果然有轿停待,造型别致鲜艳,不同以往。
“大人?”见对方神情略滞,稍加提醒。
“是…好!”珀希眼珠一转,蹦跳转身,“等等!”嚷嚷着竟往里屋奔去了。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无不会意微笑起来。
第二十三章(最终章)
“哈啾——”
“怎么才穿这点?!”他从仆人手里拿来毯子裹紧我,用袖子为我擦溅在脸上的鼻涕。
“嗯…”吸吸鼻子,再狠狠打个哆嗦——浪漫果然容易使人失去理智,难怪会有人形容它是“致命的”。
好久没有穿牛仔裤了,包裹得真紧,我坐下后总忍不住磨几下腿——突然觉得我们那个世界的服装真是对身体的折磨。
“…做些热饮送来。”
“是。”
对管家八喜说完,他看着我,表情骤然严厉:“真是乱来!”
除了微笑,无以面对:如果我告诉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会怎样?
“又使精怪!”
“噢!”被他一把搂过去。“呵呵…不…哈哈…停…Please…”好了,别玩挠痒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加上未褪的寒冷,我笑得全身打颤。
“呼呼…”写满得意的脸在我正上方吃吃笑——莫名其妙地,我整个躺在了椅子上。
“穿这身衣裳是为何?”充满磁性的低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伸手过来揭开他自己裹好的毯子——身体颤抖的频率成倍提高,我使劲吞咽一下。
“我…”没等想好说什么,那放到胸口的手使我搪塞了。
“这些…是字么?”
“Huh?”低头看一眼。“是…”——“我爱纽约”的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