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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走在前头,乔氏领着三个女儿跟在后面,因为傅宛有孕,走得很慢。
傅容抱着傅宛胳膊,摸摸她肚子嗔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屋里等着就是,又不是外人,何必非要出来接?又没有你的封红。”
前面梁通没忍住,大声打趣道:“是啊,你姐姐就是想要封红呢,没想你们没给她准备。”
傅宛涨红了脸,狠狠瞪他。
梁通假装害怕般飞快转了过去。
傅容偷笑,又摸了摸傅宛的肚子,不知这次怀的是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
徐晋回头,恰好瞧见这一幕,心里一暖。
她那么期待姐姐的孩子,过阵子自己怀上了,会更加欢喜吧?
晌午用完饭,徐晋有点醉了,跟傅容一起回了她出嫁前的闺房,躺到床上后搂着傅容乱蹭:“浓浓,中秋是不是太迟了?我看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们晚上试试?我一定会轻点的。”
太子侧妃有孕,康王正妃有孕,梁通傅定妻子都有孕,他迫切地想让他的浓浓也给他怀一个。
☆、第116章
因着那么多顾虑,傅容暂且不想生孩子,但只要跟徐晋同床,她就难以避免会怀上。
同床是免不了的,怀孕……
傅容也不知道该如何避孕。
傅容不敢吃药,是药三分毒,傅容本就担心她有难孕的问题,万一因为吃药吃得雪上加霜一辈子都受不了孕,她会后悔死的。怕母亲听了骂她,傅容也不敢请教母亲,幸好上辈子母亲请郎中给她诊治时,郎中询问她日常起居细节,傅容机缘巧合知道了哪些小事可能造成怀孕艰难,事后立即清洗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现在傅容只能将避孕寄托在三点上,一是她身体天生难孕,二是她主动防范,三吗,自然是尽量减少同床次数。
于是徐晋晚上央求时,傅容便以他承诺受罚为由,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最初两晚徐晋顾及傅容伤势还愿意忍,等傅容彻底养好了,他就急了,使出浑身解数哄傅容给他,傅容不给,他憋了一肚子火气又没法发出来,谁叫他欺负人在先,后来又亲口做了保证?
“明天就是中秋了。”这晚徐晋躺下后没再折腾,搂着傅容说话,“今晚我养精蓄锐,明晚看你还怎么躲。”
傅容羞恼地捶了捶他胸口,闭上眼睛装睡。
徐晋亲亲她,仲秋夜凉,他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
一夜相安无事。
早上傅容醒来,意外发现徐晋已经不在身边了。
洗漱的时候,她问梅香。
梅香笑道:“天才亮王爷就醒了,说是去练武场,早饭时再过来。”
傅容听了心里忍不住嘀咕,成亲好几日了,前几天也没见他练武,偏偏今天勤快起来,莫非是为了晚上准备的?
才打扮完,徐晋就过来了,一身青竹色的家常圆领袍子,凤眼如清泉明亮,神清气爽。
傅容目光却落在了他身后的白裙丫鬟身上。
姑娘瞧着十六七岁,身量高挑,面容沉静,比稳重的梅香多了英气又少了温柔,举手投足简单利落,进屋后眼帘低垂,与其说是安分规矩,不如说是纪律严明,像一直跟在徐晋身边的许嘉。
傅容朝徐晋投去疑惑的目光,等他解释。
徐晋在她身边落座,喝了口茶才道:“这是许嘉的师妹许灵,功夫超群,今日起就在你身边伺候吧,以后你进宫或单独出门,有她陪着,我好放心。”像今日宫中设中秋家宴,他在前面陪驾,傅容在后宫里另有宴席,就算有母亲照看,徐晋也不放心。
“奴婢许灵,拜见王妃。”许灵朝傅容跪下,磕了三个头。
会功夫的?
傅容高兴极了,她可没忘上辈子她是被人下黑手害死的,现在有许灵在身边,多少是个保证。
“起来吧,正好我这边还少了一个大丫鬟,以后就由你来当了。”傅容欢喜地道,看徐晋一眼,又道:“既然之前在王爷身边伺候,我就不给你改名了,许灵挺好听的。”
“许灵多谢王妃!”许是他们这批师兄弟的姓氏,得以保留,许灵真心感激,又朝傅容磕了个头,便在傅容示意下随梅香出去安排住处。
“王爷真好,我身边正缺许灵这样有大本事的人呢。”心里高兴,傅容讨好地给徐晋添了杯茶。
徐晋怎会满足一杯茶?看着她拍了拍大腿。
傅容瞅瞅外头,咬着唇走到徐晋面前,却是不肯主动坐上去。
她故意吊人胃口,徐晋只好将她抱到腿上,含住她唇香了半晌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看着她水润的眼睛道:“既然要谢我,晚上不许再推三阻四。”
傅容红着脸别开眼。
徐晋想起另外一事,佯装疑惑地问她:“你说你这边有三个大丫鬟,我怎么只看到两个?”
傅容心思转了转,实话实说道:“还有个琴香,专门给我做花钿的,后来我觉得有些屈才,叫她跟顾娘子学打首饰去了,每个月给我送一批花钿来就行。”
“顾娘子……”徐晋摩挲傅容泛红的脸庞,迟疑道:“是如意斋那个首饰匠?”
傅容惊讶道:“王爷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徐晋意味不明地笑:“当初你请信都王向我讨药,那样贵重的东西,你觉得我会不打听药给谁用?”
傅容就猜到徐晋多半是知情的,眼睛一酸,抱住他手问:“那王爷可知到底是谁给我柳姨下的药?当初我被齐策陷害,是柳姨救了我,她死的不明不白,我猜到凶手大概是谁,却没有证据。”
“浓浓觉得是谁?”徐晋亲她手背,语气轻松如聊家常。
傅容盯着徐晋脸庞,忽然觉得此时的徐晋叫她捉摸不透,他那样气定神闲,像是漠不关心,又好像什么都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
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下说。说了,谈话肯定会引到一件事情上,虽然在赐婚旨意下来时傅容就想到了让如意斋东山再起至少不被人刻意打压的法子,此时却犹豫了。她跟徐晋只是新婚,眼下就给徐晋添麻烦,他会不会不喜?虽然话头是他先挑起来的……
“算了,我只是随便猜猜,要用饭了,咱们不说这个。”傅容想要敷衍过去。
徐晋却在她准备起身时,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郡王妃。
傅容身体一僵,果然是她。
她低下头,心中复杂。
说实话,徐耀成跟柳如意在一起,郡王妃身为徐耀成的妻子,她生气她想对付柳如意傅容都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她就不会恨了。柳如意死后,傅容从顾娘子那里知晓了实情,柳如意是被徐耀成胁迫的,两人签了契,眼看就能恢复自由了,郡王妃用一碗毒。药,彻底断了柳如意的梦。
郡王妃恨,她该恨她的丈夫,她凭什么去害另一个可怜的女人,害她傅容的救命恩人干亲姨母?
想到柳如意临死前的话,傅容靠在徐晋胸口默默流泪。
那只是一个想靠自己做大生意的无辜女人啊。
“浓浓打算如何报仇?或是,你想报仇吗?”徐晋抹掉傅容的泪,近似蛊惑地道。
他想知道,她会不会因为顾及徐晏,选择跟郡王妃一笔勾销。
他想知道,徐晏在她心里是不是重要到,让她忘了半个亲人的死。
傅容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徐晋。
她想替柳如意报仇,可她不知道该如何报,她会努力帮柳如意实现做大如意斋的遗愿,唯有报仇,傅容不知该如何下手。她希望郡王妃遭到报应,什么样的报应,她说不出来。傅容从没主动害过人,齐竺毁容,因为方式太过惨烈,她连续几晚睡不好觉,如果郡王妃再因为她……
人命换一命,郡王妃杀了柳如意,似乎只有死才算报仇。
可郡王妃死了,徐晏该怎么办?
脑海里浮现徐晏消瘦如柴的身影,傅容真的说不出那个死字。
“浓浓别哭,你怎么想的,尽管告诉我,我都会替你办到。”徐晋继续诱惑道。
傅容在他怀里摇头:“我不知道,我想让她得到报应,但我不想她因我而死……”
徐晋松了口气。
她一个没见过血腥的娇气姑娘,没因为徐晏选择忘仇,已经够了。
“不用死,有时候活着,反而生不如死。”徐晋抬起傅容下巴,亲亲她嘴道:“其实郡王妃困在郡王府,她什么都做不了,应该是请永宁公主帮她下的毒。浓浓你记住,她们这种人,死不算什么,脸面才是最重要的,你打了她们的脸,便是最大的报复。”
傅容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王爷的意思是……”
徐晋捏捏她鼻子:“我知道你想重开如意斋,之前不敢,现在又怕我不高兴,是不是?”
傅容尴尬地看他胸口:“我想借王爷的势,又怕给王爷惹仇家……”
“你觉得我会怕她们?”
徐晋指端稍微用了点力气,换来傅容一声不满的叫,双手并用去推他。徐晋喜欢看她这样,跟炸毛的猫似的,故意又捏了几下才猛地将人正放到腿上,掐着她腰用力往上一顶,“浓浓你记住,我是你丈夫,以后你有烦恼,只要实话跟我说,无论大小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会替你做主,你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对我,将来再替我生儿育女,懂吗?”
傅容怔怔地看着他。
徐晋盯着她眼睛,等她回答。
夫妻俩默默对视,傅容正要开口,内室里团团突然连续喊了三声“吃饭”。
方才那种无法言喻的异样气氛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傅容扑哧笑了,见徐晋也无奈地笑,她壮着胆子抱住他脖子,不太确定地问:“那我重开如意斋,真的不会给王爷惹麻烦?”
庆国公府站在端妃成王那边,她公然挑衅对方……
徐晋显然明白她心中忌讳,捏捏她小腰道:“难道你不开铺子,他们就看我顺眼了?傻,尽管去开,若嫌麻烦,我派人帮你安排。”
傅容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有人。”她只是想借肃王府的势,叫永宁公主那边别暗中动手脚,没想什么都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