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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手被人轻轻握住,耳边的声音熟悉又黯哑陌生。
傅容慢慢转过头,对上徐晋温柔的脸庞,他坐在床前,也不知坐了多久,眼里是浓浓的疼惜和满足。没等她说话,男人示意她低头。
傅容低头,看见身边摆了她亲手绣的大红襁褓,里面睡着一个白里透着粉的小娃娃,头上胎发乌黑浓密,额头有点皱巴巴的,小脸蛋却是光溜溜细嫩嫩,薄薄两片小粉唇轻轻抿着,睡得正香。
傅容笑了,伸手去摸他。
徐晋视线随着她的手而动,轻声告诉她:“咱们生子七斤二两重,力气可大了,产婆给他擦拭时他两条小腿蹬得特别有劲儿,产婆说她接生几十年都没有碰到过这么力大的孩子。”
“你是王爷,她当然捡好听的话说。”傅容可没疼糊涂,笑着睨了他一眼,又低头瞧儿子,“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像谁啊?我娘呢,她肯定知道他像不像我的。”
“岳母在隔壁,我叫她过来?岳父正堂他们下朝后都来看过你,你睡得沉,他们用完晚饭就走了,明天再来,岳母不放心你,说是今晚陪你过。”
“这么晚了啊?”傅容惊讶地道。
“是啊,辛苦你了。”她几乎疼了整整一个白天,要不然也不会昏睡过去。徐晋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疼,捧起她小手亲,“浓浓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傅容哪有心情讨赏,注意力全跑到他手上去了:“王爷,你的手……”
徐晋恍然大悟,看看左手上缠着的纱布,无所谓地道:“在外面等着时手里攥着玉佩,后来才发现攥得太紧了。”说完颇为得意地笑了笑,看着傅容眼睛道:“浓浓你没看见,我在走廊里稳稳地坐着,比少渠冷静多了。”
“可姐夫没把自己弄伤啊。”傅容心疼地训他,“我宁可王爷走来走去也不想王爷这样。”
徐晋俯身亲她:“一点都不疼,跟你受的苦差远了。”
傅容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温柔,察觉徐晋想吃她舌尖来场深。吻,她没力气伺候,扭头哼道:“我饿了,浑身没劲儿,王爷别闹我。”
徐晋有些尴尬,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我去请岳母过来。”
傅容目送他走。
乔氏很快就端着案板走了进来,见到女儿就笑:“饿了吧?”
看到母亲,傅容满足又心安。
乔氏亲自喂女儿。
傅容吃了小半碗桂圆粥,又喝了半碗鲫鱼汤,饭后刚想跟母亲说说贴己话,襁褓里的小男娃醒了,哼哼唧唧地哭。
“他这是饿了。”乔氏笑着道,看看傅容胸口,问她:“你是自己喂还是喊乳母过来?”
傅容准备了乳母,但她早就决定自己喂了,或许以后再生她会交给乳母喂养,第一个她舍不得。
乔氏便帮她解衣裳,自家女儿,乔氏没什么好避讳的,抱着外孙凑过去。小男娃本能地找到了位置,开始用力吸。乔氏一直盯着呢,看了一会儿叹道:“奶水还没通,试试这边,再不行就得喊王爷帮你吸了。”
傅容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乔氏笑她:“跟娘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哎,这边也不行,那我先抱外孙出去,你们快点啊。”说完抱着哭啼不止的外孙出去了,挑开门帘见到守在外面的徐晋,乔氏坦然地示意女婿去里面。她跟女儿说话时声音低,王爷肯定没听见。
徐晋困惑地走了进去,对着门帘道:“不是说你要亲自喂奶吗?岳母怎么把孩子抱走了?”
傅容羞极了,可是听着外面儿子的哭声,她舍不得让儿子饿肚子,闭上眼睛跟他解释。
徐晋愣了一下,随即跃跃欲试地凑到床前,低声说厚脸皮的话。
傅容假装听不到。
徐晋笑着掀开被子,见里面妻子衣襟敞着,直接看傻了眼,想也不想就凑了过去。
类似的动作他做过很多遍,此时习惯地想来点花样。
傅容忍羞催他:“你快点!”
外面儿子还哭呢,徐晋回神,收起花花心思,温柔又专注,某一瞬忽然尝到淡淡的甜。
徐晋大喜,还想再吃两口,被傅容捂住。
徐晋笑,又去另一边忙活。
两边都通了,傅容立即将人赶了出去,抓起旁边的帕子重新擦干净,等着喂宝贝儿子。
☆、第169章
肃王妃平安生了儿子。
消息传到昭宁宫,因为知道傅容今日生子忙完政务特地来陪淑妃一起等信儿的嘉和帝龙颜大悦,当即赐下重赏送往肃王府,回头朝淑妃感慨道:“老四媳妇一举得男,总算没辜负老四的心意。”
淑妃正在整理自己新缝的小儿衣裳,背对他打趣道:“岂止没辜负景行的宠爱,也没辜负皇上的厚望啊,瞧皇上笑的,您又不是第一次抱孙子,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反正不管孙子还是孙女,她都喜欢,孙子更好,免得儿子担心自己碰不得。
嘉和帝笑而不语。
他能不高兴吗?
第一个皇孙早早没了,叫他好一阵伤怀,去年太子妃太子侧妃都生了儿子,可惜嫡子病弱,康健的又是庶子。嘉和帝盼着一个健康的嫡出皇孙,老五媳妇怀孕时他着实盼了一阵,偏那是个福薄的,没能保住孩子,如今终于有个儿媳妇顺了他的意。
孙子的名字嘉和帝私底下早想好了几个,一一念叨给淑妃听。
淑妃笑着听他说。
皇祖父赐名是荣耀,她高兴,儿子也会高兴。
最后两人敲定了“瑧”字,大名徐瑧,小名瑧哥儿。
傅容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哄儿子时就“瑧哥儿瑧哥儿”的唤他。
这天徐晋下朝回来,在前院换完衣裳便急切地赶往芙蕖院,恰好瑧哥儿睡醒一觉正精神呢,躺在床上跟娘亲玩躲迷藏。傅容举起枕头挡在面前,过一会儿突然探出头,后日就要过满月的小家伙瞧见娘亲,咧着小嘴儿笑,酷似徐晋的一双凤眼眯得跟一条线似的。
瞧见徐晋进来,傅容兴奋跟他报喜:“刚刚儿子笑出声音了,特别好听。”
徐晋只听过儿子哭,还没听过儿子咯咯笑,闻言十分惊喜:“真的?你不是说媛媛两个月时才笑出声的吗?”傅容喜欢小孩子,对亲外甥女尤其喜欢,每次媛媛有什么新进展,譬如会笑了会坐了,她都会跟徐晋念叨,徐晋爱听她说这些事,不知不觉就记住了。
傅容抱起儿子亲了一口,得意道:“说明咱们儿子比他姐姐聪明啊。”
“给我抱抱。”徐晋坐到床上,熟练地将襁褓接到自己怀里,“瑧哥儿给爹笑一个。”
瑧哥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爹爹,看了会儿扭头寻找娘亲,结果没看到娘亲,看见一个大红枕头。瑧哥儿困惑地眨眨眼睛,乌黑的眼珠左转转又转转,他倒也聪明,知道娘亲肯定会从枕头旁边露出来,没往别处看。
“瑧哥儿看这是谁啊?”傅容放下枕头,突然凑到儿子面前,“是不是娘亲?”
瑧哥儿高兴地咧嘴,兴奋地直蹬小腿,就是没有笑出声,傅容接连逗了好几次都没用。徐晋在旁边看着眼馋,馋儿子跟他娘之间的亲密劲儿,但他不可能当着傅容的面做这个,只好干瞧着。
“干净了吗?”瞧着瞧着,徐晋目光挪到了傅容身下,再次重复问了快半个月的问题。
他问的是傅容的恶露。
女人生完孩子都有一段日子不干净,其实没什么味道,是傅容自己觉得不舒服,加上坐月子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勤快洗澡,傅容不愿让徐晋天天面对这样的自己,便劝徐晋去前院睡,等她出了月子再搬回来。徐晋不愿意,却又不敢惹怒坐月子的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前院了。
因此这一个月来,徐晋跟儿子相处时间真不多,傅容跟他抱怨儿子夜里哭闹烦人,他却巴不得被烦一烦呢,为此很是嫉妒傅容。如果傅容不赶他走,儿子说不定更亲他一些的。
傅容昨日恶露就断了,怕今日又来才没告诉他,如今证实彻底干净了,傅容自然不会再瞒着徐晋,垂眸点点头。
阳春三月,天气暖和了不少,傅容坐月子虽然穿的还很暖和,却也没有冬日那么严实了。现在她跪坐在床上,上面着桃红色的夹袄,宝蓝色的衣领衬得她脖颈越发白皙,一头乌发挽在脑后,露出细白耳垂。
徐晋看得心神一荡,他有多久没有好好亲她了?
将儿子交给傅容,徐晋脱了靴子爬到床里头,再从后面抱住她,低头闻她身上的香:“那今晚我搬回来?”
久违的碰触,突然来袭更让人难以招架。怕失力摔了儿子,傅容将瑧哥儿放到床里侧,扭头嗔他:“王爷不怕儿子夜里哭闹尽管搬回来好了,不过我事先说清楚,我,我再过几天才算真正出月子呢,在那之前王爷别想闹我。”
她莹润脸庞色若桃花,秋水般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瞪过来,分明是欲迎还拒。徐晋素了好几个月了,如何能忍得住,当即放下帐子,再将羞答答跪在那儿的妻子放平在床上,低头去亲。
傅容心里也是渴望的,忍羞随他恣意妄为,只在徐晋扯开她夹袄又准备褪她裙子时紧紧按住他手,态度坚决:“不行,王爷别为难我……”
徐晋呼吸早乱了,知道她现在确实还不能伺候他,他不再碰她裙子,重新回到上面:“今天喂过儿子了吗?”边说边动手动口,爱怜不够。
傅容抱着他脖子,脑袋里眩晕一般,什么话都顾不得回了。
瑧哥儿乖乖躺在一旁,视线被襁褓两侧折起来的部分遮挡,看不见爹爹跟娘亲在做什么。刚开始他以为娘亲又在跟他玩捉迷藏,老老实实地等着,过了会儿一直看不到娘亲,小家伙着急了,踢踢小腿要哭,旁边突然传来娘亲的声音。
那音调有些怪,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瑧哥儿第一次听见娘亲这样说话,觉得有趣,一边蹬着小腿一边听,两只小胖手无意识地抓啊抓的,直到他饿了。其实瑧哥儿没觉得饿的,但旁边不时响起有些熟悉的吞咽声,瑧哥儿听了就也想吃。
小家伙馋得哭了起来。
傅容担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