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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往徐晋身后张望:“你带来了?会不会叫啊?”
徐晋笑容越大,忍不住捏住她一缕头发放到手中把玩,他摸那只鹦鹉脑顶红毛时,想的就是这样对她,“没有,我回来的急,怕路上将它颠簸病了,就让下面的人带着慢慢过来。大概初八那日到京城,你找机会出门,我悄悄送给你?回头你就说在外面买的。”
傅容气他吊人胃口,抢过头发不给他碰:“怎么悄悄给啊?我出门身边也跟着丫鬟,我可不想让身边人知道咱们的事。”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徐晋自然是有备而来,“你与家人去永泰寺进香,我会派人假装卖鹦鹉,你当着众人的面买下,这样就没人怀疑了。”
傅容撇撇嘴:“那样好看的鸟,想买的人肯定特别多,单单卖我……”
徐晋笑着打断她:“所以说卖东西也讲究缘分,你只管去,其他不用多想。”
男人信誓旦旦,傅容只好信他,说了几句后又催他走。
徐晋却在此时从身后拿出一个六角的紫檀嵌八宝首饰盒,轻轻朝傅容晃了晃,起身道:“这是今晚要送你的礼,我去外面,你收拾好后叫我。”
傅容急了:“你等等,先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啊?”
徐晋只头也不回地叮嘱她打扮好看点。
这人神神秘秘的,话总说到一半让她心痒痒,傅容真是又气又好奇,等徐晋出去后,轻手轻脚地起来换衣裳。明日要穿的衣裙兰香已经搭在衣架上了,傅容穿好后对镜看看,浅红色绣缠枝花的褙子,将她睡得发红的脸蛋衬得越发娇艳,披散的长发又平添了妩媚慵懒。
傅容知道,这样垂着长发比梳起来更好看,但她为什么要给徐晋看呢?便坐到梳妆台前简简单单盘了个包包头,最后看在那只鹦鹉的份上,在髻上插了朵粉珠花,耳上戴一对儿珍珠坠子。
要哄他的心,那么他送礼物,她就先收下,将来断了,再全都还给他。
舒口气,傅容起身去请徐晋进来。
外间黑漆漆的,徐晋瞧不清楚,进屋见傅容这副打扮,清新又娇媚,目光就挪不开了。
每见一次,她好像就越美了一分,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终有一日,会绽放出世间最妖娆的花,一朵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花。
“浓浓,你真美。”徐晋低低地道,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傅容转身坐到茶几旁,垂眸不语。
徐晋回神,看看那茶几,径自回到床边椅子上坐,打开手中首饰盒放到床上,然后看向傅容,含义不言而喻。今晚他不会唐突她,却想离她近一些,她想知道匣子里是什么东西,就得坐过来看。
男人如老僧坐定,傅容跟他对视片刻,终究忍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咬唇朝床前走去,眼看快要看清匣子里的东西了,徐晋又伸手遮住,那么大一只手,严严实实不漏缝隙。傅容气得站住,瞪着他道:“王爷不想给就算了,我还不想要了呢!”
徐晋挑挑眉,凤眼像是看穿了她心思:“真不想要?”
傅容想要,却不愿被他戏耍,转身要走。
徐晋赶紧起身拦住她,低头哄道:“别闹了,我就是想离你近一些,今晚绝不碰你。”
傅容不信,看着他靴子问:“那你要是碰了呢?”
“这……”徐晋认真想了想,见她小手扯着袖口玩,不由笑道:“碰了就叫我翻墙时从墙头摔下去,行了吧?”
傅容轻轻“呸”了他一口,快步朝床前走去。
是满满一盒黄豆大小的珍珠珠子,在灯光里莹润透亮,波光流转。
傅容看呆了,坐到床上,捧起首饰盒置于膝盖,伸手去碰那珠子。
珍珠当然没什么稀奇的,白珍珠,黑珍珠,甚至是粉珍珠,傅容都见过,但徐晋送的这盒珍珠,除了黑白两色,还有炽热如火的红珍珠,湛蓝如天的蓝珍珠,以夕光灿烂的金黄珍珠,五种颜色混在一起,自己的光芒,在半空交汇的光芒,真正是五光十色。
“真的有这种颜色的珍珠?”傅容捏起一颗蓝色的,不可置信地问徐晋。
徐晋已经坐到了椅子上,笑着看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她这样的美人,自然有配得上她的珍珠。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明艳脸庞,傅容却半点心思都不肯给他,一颗颗摸过那些珍珠,爱不释手。
徐晋盯了她多久,她就看了珍珠多久。
徐晋吃味儿了,从怀里摸出早就备好的五彩丝线给她:“要过端午了,你给我编一个长命缕。”
傅容舍不得将珍珠分他,一边盖上首饰盒一边嗔道:“王爷一个大男人戴什么长命缕啊,被人看见了笑话。”都是小孩子跟姑娘们戴,哪有男人往手腕上戴五彩丝的。
徐晋将她的吝啬看在眼里,哭笑不得:“这么一盒子,你分我五颗都舍不得?别藏着了,夜色已深,你快点替我编一个,我马上走了,以后我睡觉时戴,白日贴身收好,不用担心被人瞧见。”
他再三坚持,傅容说不过他,不大情愿地挑出五颗珠子放到床上,再低头为他编五彩丝,也就是所谓的长命锁。
她十指纤细白皙,指甲是淡淡的粉色,编起五彩丝来动作熟练又好看。徐晋开始只盯着她手,慢慢地目光上移。
青纱帐下,小姑娘神色认真,乖巧娴静,因为长发都束在脑顶,此时一低头,后脖颈那里便弯出美丽柔和的弧度,那么一大片玉白,直叫人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更想顺着她领口,去窥视里面被衣裳遮掩的地方。
锦帐轻轻,随风起落。女儿娇娇,绕指成柔。
徐晋情难自已,握住她手承诺:“浓浓,咱们成亲后,我一定会对你好。”
傅容挣扎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从他脸上收回,低声道:“你先让我把它编好……”
徐晋笑着放开手,等傅容编好了,厚着脸皮将手伸过去,提起袖子道:“你帮我戴上。”
他的手腕跟手背一样细白,美中又蕴含一种力量,傅容多看了一眼,这才轻轻帮他系。
“系长命锁不是都要说几句吉祥话吗?”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徐晋温柔提醒。
傅容看看这根她亲手编的长命缕,沉默片刻,才如他所愿:“愿王爷四季安康,长命富贵。”
☆、第56章
徐晋走后,傅容有点失眠。
其实她跟徐晋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两辈子加起来,傅容恼徐晋的无非三件事,一恼他上辈子性子冷淡不懂怜香惜玉,但她身份摆在那儿,徐晋看不上她也正常。二恼他非要看她的小坑,这也不算大错,其实如果徐晋不是冷冰冰的,傅容反而觉得他有点像年少时候的哥哥,处处捉弄她,讨厌却说不上恨。三恼他这辈子胡搅蛮缠非要娶她,但徐晋是喜欢她的容貌才如此的啊,况且徐晋没有真正强迫她,勉勉强强也算小半个君子。
不喜欢,也不恨。
所以除了气急败坏时暗暗诅咒过他死,傅容没有真盼望徐晋早死,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她最希望的是徐晋能当个闲散王爷,富贵清闲,长命百岁,跟徐晏一样,过得好好的。
但她只是个困于后院的女子,外面的事,特别是皇子间的争夺,父亲都不敢冒然掺合,她更无能为力了。如果将来她嫁了徐晋,自然会竭力保住他命,否则,她也只能盼望那根长命缕灵验吧。
翻来覆去,半夜三更才睡着。
醒来时下面感觉有些不对,伸手摸摸,果然沾了红。
傅容哀声叹气,难得母亲答应带她去凤来仪逛,这下去不成了,她月事规律,但第一天肚子都不太舒服,怎么调理也不见效。
傅宣早上过来,想同姐姐一起去前院与母亲汇合,得知傅容身体不舒服,傅宣让她在床上歇着,自己去了前院,“娘,姐姐月事来了,今早就不用去那边请安了吧?”
乔氏有些惊讶,算算日子,确实是这几天,便笑道:“不用,你祖母疼咱们呢,不会介意的,那吃完饭娘带宣宣去逛。”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儿不便出门便冷落了另一个女儿。
傅宣拒了:“等姐姐好了再去吧,我年纪小,本来就不需要添什么。”
小女儿爱书不爱美,乔氏笑着捏捏她脸:“行,娘让你哥哥去书坊挑些好书回来给你看。”
听到这话,傅宣眼里终于多了一分十岁小姑娘应有的兴奋光彩。
饭后傅宣去陪傅容说话,乔氏忙着帮女儿女婿选宅子的事,大房那边不用她帮忙,她也不主动过去凑热闹。
傅容在家休息的时候,徐晋风尘仆仆进了宫。
早朝已散,他直接去崇政殿复命。
嘉和帝正在同太子说话,听大太监万全报肃王求见,龙颜大悦:“快叫他进来!”
万全弯腰退了出去。
太子脸上一片惊喜:“四弟此去一月有余,风吹日晒,着实辛苦了。”
嘉和帝毫不吝啬地夸赞四子:“你们几个,你贵为储君,不宜出门,老二只会吃,朕都怀疑他还能不能骑马,老五老六还小,朕也就指望老四出去办事了。”
太子笑着应是,心里却发苦。
他是正宫所出的嫡长子,周岁便册封世子,父皇登基后顺理成章当了太子,看似享受万千宠爱,但只有宫里少数几个人知道,老四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因为老四是父皇登基后诞生的第一个皇子,因为他容貌最酷似父皇,因为他是小小年纪便在战场上替大魏皇室立威的少年将军……
脚步声响,有人大步走了进来。
太子含笑望了过去。
徐晋目不斜视,进来后朝嘉和帝单膝跪下:“儿臣拜见父皇,拜见太子。”
嘉和帝笑着叫他起来,认真打量两眼,道:“黑了,瘦了,这一路辛苦了吧?”
徐晋正色道:“能为父皇解忧,儿臣何苦之有?”
他总是一本正经,轻易不露个笑,嘉和帝便也不再寒暄,直接问结果如何。
提到这个,徐晋脸色严肃下来,递过早就拟好的折子道:“共查出五县贪污,儿臣遵父皇之命,两个超过一千两的直接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