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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费扬古只感觉自己背后的冷汗都要湿透了衣裳了。这姑娘也忒大胆了,身为后妃,居然在他的府邸里公然和年羹尧这么个青年才俊调情!这要是让给皇上知道了,他还活不活了?!
年羹尧倒也聪明,立刻掩饰性的借坡下驴道,“咳、咳,是啊。所以还是请福院士您帮忙跟吏部打个招呼通融一下,将微臣外放。好让臣有机会立下几件实打实的功劳吧。”
“把你外放不难,但你以为到了地方的军队中,你就真有机会一展抱负,建功立业了吗?”福清嗤笑一声。“年轻人,你真是把官场想得太简单了。”
说到正事儿,她的脸上又换回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以为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上战场杀敌,然后立功受封了吗?
别傻了!就算你真有为将之才,那也得看看当权者肯不肯让你带兵。如果你不是一个带兵的,而只是一个当兵的。那你想从一个士兵熬成一个将军,可就有年头了!”
年羹尧只是一个新科进士,还未真正涉足官场就被费扬古提溜到了西边作参谋,当然不晓得朝廷里这些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倒是费扬古听了福清的话,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几乎能想象到福清将要说些什么了。
福清习惯性的站直了身体,负手而立,摆出了一副严师的架势。“咱们远的不说,就端看这次对葛尓丹的一仗吧。头期裕亲王福全被封为抚远大将军,总揽此次战事。
后来皇上御驾亲征,分三路征讨葛尓丹。他亲自率领中路军,兵力约三万三千人。
东路军就交给了萨布素负责,率领数千人的军队驻守蒙古东部,以防止噶尔丹向东逃窜。
而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费扬古大人就是西路军的统帅。也是此次征战的主力,麾下兵力四万六千有余。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把兵权交给这些人,或者说,把立功的机会给了这些人吗?”
“这还用说?!”年羹尧毫不迟疑的说道,“自然是因为王爷和几位大人有这个能力咯!”
福清点头道,“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满人,还都是跟皇家关系密切的满人……”
“宫主!”费扬古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大喊出声道,“请宫主慎言!”
此时,他只感觉心都要跳到喉咙口了。福清的胆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生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到时候,别她这个说话的当朝宠妃没事,他们这俩听话的却倒了霉!
福清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费扬古立时矮了一头。地位尊卑观念在这些人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了。此时福清摆出这么一副强硬的姿态,费扬古也拿她没有办法。
福清这才满意的继续向年羹尧解说道,“裕亲王我就不说了。他是当今皇上的二哥,同父异母的兄弟。对皇上而言,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值得托付大事的人了。
费扬古大人也不遑多让。满洲栋鄂氏,正白旗人,内大臣三等伯鄂硕之子。更是先皇顺治帝孝献皇后的弟弟,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
萨布素姓富察氏。他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但却是满洲镶黄旗人,直接隶属于皇上,故也颇得宠信。
现在,你明白了吗?”
福清这一番话下来,费扬古已经完全听天由命似的闭上了眼,而年羹尧也面色苍白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过了良久,年羹尧才声音略显干涩的说道,“福院士的话微臣是既不敢听,也不敢信。当今皇上圣明,一直在朝中推行满汉一家的政策,任人唯贤……”
“我现在也没有说朝廷是任人唯亲啊!”福清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多少一二品的大员都是汉人,但他们都是文臣啊。真正握有实权的武将们还是旗人多。
这跟皇上圣明不圣明没关系。试问历朝历代的哪个皇帝,不是把兵权放到自己的亲信或是亲人的手中?
不要说是皇家了。就算是小门小户里,老太爷的金库钥匙若非自己保管,不是也得交给自己的子侄们吗?”
“福院士的意思,微臣明白了……”年羹尧嗫诺了一下,眼底一片空洞,嘴唇机械的张合着。“微臣……是个汉人,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个文官,不必再做带兵打仗的美梦了。”
“也罢、也罢!”年羹尧忽然疯了一般的站起来狂笑道,“在翰林院里修修国史,为皇家子弟讲解经史书籍。我也就混混沌沌的过一辈子了!哈哈哈哈……”
“你给我坐好了!”年羹尧还没有发完他壮志难酬的牢骚,就被福清一把拽回了原座。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急着发癔症了?!”福清头痛的上下打量着年少轻狂的年羹尧。“幸好我没有把你放了外任去。不然照你这个脾气,又没有人护着,不出三个月就得被人寻着由头,打发回家种田了!
看来我真得把你回炉重新锻造一番,才能拿出来风吹日晒。你呀,还是先乖乖的在翰林院里蹲几年吧!”
看着年羹尧灰败的脸色,福清又有些不忍了。“喂、喂、喂,你用不着这样吧?你要去的是翰林院,又不是太仆寺!虽然翰林院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散部门。但是你绝对不要小看了它。
的确,按品秩,翰林院不过是一个五品衙门,还不如一个地方的府级单位。可是,它在政治上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就绝不是其他同品级部门所能比肩的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因此翰林院的庶吉士们又号称“储相”。
你成为了庶吉士,背后又有我的支持。假以时日,作到内阁学士的位子是绝没有问题的!”
“哦?是吗?”年羹尧苦笑了一下。“那就多谢福院士提携、栽培了。”
福清看年羹尧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简直就跟吃到了苍蝇一般腻歪。她烦躁的挥挥手道,“好了,好了,收起你那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吧,搞的好象是我逼着你去当大学士似的!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自然由你自己去选择。我会帮你,但绝不会强迫你。你若是坚持要从武也罢,反正我一开始就是希望你能做个武将的。但是,这条路你可能会走的很辛苦的。”
“微臣不怕的!”年羹尧的眼睛蓦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只要能让臣出去带兵,再苦再难臣都认了!”
福清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好吧,我来帮你安排,不过你暂时还不能出去。你的身份是个大问题,我得先帮你抬了旗籍再说。然后……最好能给你寻一门有利的亲事,给你增加身价。这样你才有机会得到重用。”
年羹尧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和福清非亲非故,可福清竟然愿意这样为他费心打算!
但福清见年羹尧只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却不吭声,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留在京城。遂无奈地说道,“你不要怪我留你。你要知道,就算你现在真的带兵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也还得看朝廷肯不肯承认啊。
如果朝廷认为这个功劳更适合给别人,那你的一番辛苦也不过是枉为他人做嫁衣。”
福清用下巴点点费扬古道,“就比如望驼峰一战吧。为什么这仗明明是我打赢的。但皇上却非要把这份功劳安到费大人头上呢?因为他适合,你明白吗?”
“微臣并不敢贪天之功啊……”费扬古忙紧张的解释道,“请福院士放心,不是臣的东西,臣是绝不会要的……”
“你先别说话呢,”福清飞快的打断了费扬古的话。“这份功勋你是非受不可的。”她见费扬古犹不死心的张口欲言,连忙挥手道,“行了,你的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说。现在先把亮工的问题料理清楚。”
她对费扬古的态度虽然显得专断跋扈,但一面对年羹尧的时候却又换上了一张近乎和蔼可亲的面庞。毕竟在她眼中,年羹尧还是一个孩子。“亮工啊,这几年你就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尽量在皇上和宗亲们的眼前混个眼熟。等你这颗小树苗长成了既有本事立功,也有资格领功的参天大树的时候,荣华富贵、青史留名,都尽在你鼓掌之间了……”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样浅显的道理年羹尧自然明白。福清这样无缘无故的帮他,不可能没有别的目的。
但是福清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为年羹尧勾勒出一片前程似锦的大好人生。这对当时空有满腔热血,却报国无门的少年实在是一个太大的诱惑。
此时的年羹尧就算明知自己也许是在同魔鬼签下生死契约,也顾不得了……
电光火石间,年羹尧就已做出了决定。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在福清和费扬古惊愕的眼光下,恭敬地向福清行了一个家礼。“奴才年羹尧,谨遵福主子教诲。”
他不再是微臣了,而是奴才。她也不再是福院士了,而是福主子。年羹尧的心里,无可避免的涌上了一股失落感……
福清倒是大大方方的一笑,立刻进入了角色。“行了,你先下去吧,回头我会叫多罗去找你的。”俨然就是一副主子的气派了。
年羹尧强压住心底的苦涩,勉强给福清打了一个千儿,又对费扬古深一作揖后,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花厅老远,年羹尧才终于按捺不住的长出了一口气,似是想要吐尽心里的惆怅一般,
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吗?年羹尧忽然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丝深深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但是,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一生,都将因为今天而改写了……
不可否认,年羹尧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