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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的安冬青也不管覃初柳回不回答。只兀自说着,“之前我已经悄悄的把你的计划告诉族老们了,现下他们指定也起来了,等一会儿咱们拿了人,直接去二祖爷爷那里就成……”
“柳柳,你这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沈致远见覃初柳额头上沁出了汗,一张小脸在皎白的月光下苍白的吓人,有些急切地问道。
“她发烧了,从晚上就开始烧,喝了药也不见退热。”元娘有些忧心。虽然没有人跟她说现下他们要去干什么,但是从安冬青的话里以及他们现下去的方向她已经猜出了大概。
这时候安冬青也不说话了,抓过覃初柳的手腕摸了一会儿,然后十分担忧地问元娘,“她可是受了外伤?”
元娘点头。“是啊,柳柳的手背被瓷片划伤了,之前都好些了,前些天补苗沾了水,又严重了。”
安冬青再说话时便十分小心,“我学医不精,还是一会儿等我爷爷再给柳柳看一看吧。”
元娘也听出了安冬青话里的异样。正想继续问,覃初柳突然粗嘎着声音说道,“娘,表舅舅,你们莫担心,一会儿抓住那坏人。我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哪里像是睡一觉就能好的样子?
但是元娘也知道这时候是绝无可能把覃初柳劝回去的,便只得把她护的更紧,希望事情早点结束。
到甸子地的时候,一人一狼正笔直地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前还躺着一个人。
这人的脸并没有朝向覃初柳他们这一边,所以并不能看出她是谁。
但是从她的穿着和头发上可以看出,这是个女人。
覃初柳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是张氏,但是仔细一看又不像,这个人明显比张氏瘦小一些。
“是谁?”覃初柳粗嘎着嗓子问傻蛋,“她晕了还是怎样?”
傻蛋的眉有紧紧地蹙起,看着覃初柳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还不等傻蛋回答,安冬青已经先一步走到那人身边,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皎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便清晰地映入众人的眼帘。
大家都十分惊讶,低声议论起来。
覃初柳细数了很多村里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却独独没想到会是她——黑子娘。
此刻她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完全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就连覃初柳都想不明白,还有谁能想明白?
“她是装晕!”傻蛋走到覃初柳身边,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安冬青执起黑子娘的手腕摸了半晌,最后超覃初柳点了点头,证实了傻蛋的话。
安冬青站起身来,冷冷地对躺在地上装晕的黑子娘道,“你莫装了,今晚你就是装死,该受的罚也是少不了的!”
见地上的黑子娘还是不动,安冬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覃初柳便走上前,蹲下身子,唇附在黑子娘耳边低声耳语,“你不是最看重名节吗,你若还装晕,我就让男人把你抱回去,让全村人都看看你躺在男人怀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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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太荒唐
打蛇打七寸,覃初柳知道黑子娘的七寸在哪里,所以,她话刚说完,黑子娘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覃初柳脑子还有些昏沉,躲闪不及,竟然被黑子娘撞倒了。
傻蛋几个大步上前,直接把覃初柳提溜起来,粗壮的手臂很自然地环上她的肩膀。
覃初柳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这个时候也不计较那许多了,只把整个身子都靠在傻蛋的怀里。
元娘觉出不妥,赶紧上前接过覃初柳,怀里的人儿被接走的那一刻,傻蛋觉得整颗心都空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冬青发话了,“萧婶子,你咋能这么做?”
黑子娘不说话,只垂着头坐在那里。
安冬青叹了一口气,先去查看了地里的苗。
这一次糟蹋的苗不多,统共也就十几撮的样子,但是这一次的手段却明显狠辣了许多。
被拔出来的苗不是从中间折断了就是被掐掉了根,只怕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跟来的村里人看了,纷纷指摘黑子娘的不是,而她从始至终都像是没听到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冬青拿她没了主意,干脆吩咐道,“走吧,我的话你不听,族老们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这一次黑子娘倒乖觉,没让覃初柳再说话,自己就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回走。
覃初柳走在黑子娘身后,看着朦胧美好的月光洒在黑子娘纤瘦单薄的身上,不知怎地,覃初柳竟然觉出一种悲壮来。
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覃初柳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奈何她脑袋里像是进了一颗珠子似的,她一晃脑袋,那珠子就在脑袋里滚啊滚啊,她反而更加不舒服了。
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还开始发虚汗,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一阵凉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时。一件粗布外裳落在了她的肩上,细心地给她披好。
“我来背她吧,她已经走不动了!”傻蛋对元娘道。
明明是问询的话,可是从他嘴里出来倒好像是命令似的。
还不及元娘说话,一边的沈致远就开口了,“男女有别,覃姑娘已经十岁,还与外男这般接触于理不合……”
傻蛋一个眼刀甩过去,成功地让沈致远闭了嘴。
元娘内心里也觉着沈致远说的对,但是现下覃初柳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再这样下去指定坚持不住。
“还是我来背……”
元娘话还没说完,手已经空了,转头去看时,覃初柳已经在傻蛋的背上了。
“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傻蛋冷冷扔下这句话,便大步走到了前面。
元娘有一瞬间的呆怔。继而小跑几步追上傻蛋。
是她想的多了,名声是什么东西,不是早在她被村里人冤枉和刘地主、和郑掌柜有牵扯,被逼的在村里呆不下去的时候,就被她抛下了吗。
来到二祖爷爷家里的时候,东方天际已经灰白,眼见就要天亮了。村里晚上没起来看热闹的人这时候也都起来了,从旁人口里听说了黑子娘糟踏苗的事情,连早饭也顾不得吃,都纷纷来二祖爷爷家看热闹。
二祖爷爷也不拦着,最后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二祖爷爷干脆把审黑子娘的地点由厅堂改在了前院里。
族老们威严地坐在扶手圈椅里。覃初柳身子不适,安冬青便主动把他的位置让给了覃初柳。黑子娘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央,被村里人团团围住。
二祖爷爷一敲拐杖,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你说清楚。为什么要糟蹋元娘家的苗?”
黑子娘垂首站立,就跟个木桩子似的,一动也不动,也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
之后又有几个族老问了她问题,她都闭口不答,所有人的耐心都快被她耗光了。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村里人就不能拿她一个寡|妇咋样了?覃初柳嗤笑,艰难开口道,“萧婶子,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们说,兴许你愿意与萧白说,这样,我这就让戚姥爷去镇上把萧白……”
黑子娘倏然抬头,赤红地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覃初柳,然后,尖利地吼道,“你这个妖孽,你个黑了心肝,烂了心肠的妖孽!我儿子不要你,你就想着法的对付我个病弱寡|妇,你不是人……”
覃初柳被骂的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对付过黑子娘了,她们从来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不光是她,大家都很奇怪,都不明白黑子娘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柳柳咋对付你了?你别想着我们好欺负,就往我家柳柳身上泼脏水!”元娘站出来,叉腰对着黑子娘吼道。
往常黑子娘最怕元娘这样,这次她胆子倒是壮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元娘,有些不屑地道,“你莫嚣张,安元娘,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元娘一滞,她什么时候嚣张过了?
就听黑子娘继续说道,“你敢在族老们面前大呼小叫,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名字写在族谱上面,告诉你安元娘,其实你活得还不如我。你不是爹娘亲生的,你娘就把你当丫头使唤,你兄弟妯娌都暗中算计你,最重要的是,你连个儿子都没有,覃初柳再是能干又怎样,早晚是别人家的,早晚撇了你这个亲娘。”
似是说的急了,黑子娘捂嘴咳了几声,轻哼道,“你们家闺女坏了心肠,就是白给我儿子我们都不要,不要以为会赚几个臭钱就了不得,我告诉你安元娘,覃初柳绝没有好下场,你们全家都没有……”
“啪”地一声,黑子娘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
元娘站在她身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黑子娘颤声道,“你再敢说一句柳柳的不是看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想和你做亲家。你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好事就是趁着我家危难的时候把柳柳和黑子的亲事退了。你当你儿子多了不起,若不是我们柳柳帮衬着,他……”
“娘,莫要与她废话!”覃初柳突然出声制止元娘,不管黑子娘做了什么错事,总与萧白无关,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的好。
她想的倒是好,可惜,这时候去镇上接萧白的牛车已经出发。
看向黑子娘,覃初柳哑声问道,“我只问你,为什么要糟蹋我家的秧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种了水稻的?”
这一点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