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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氏眼珠子转了转,脸色缓和了许多,对着跪在地上的邱管事还露出个自以为和蔼妩媚的笑来,“邱管事啊,这次你立了功,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赏,你且先下去,待我与你们少夫人好好商量一番,给你准备个最大的赏。”
邱管事连连磕头谢恩,转身出来的时候脸上却不见一点儿笑容。邱管事也不是傻子,邱氏刚进来的时候火急火燎,转眼的功夫就变了态度,这里面定然有事,说不准还是不好的事,他要去仔细查清楚才是。
屋子里,邱管事一走,邱氏的脸就沉了下来,大手在桌子上一拍,“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
喜滋滋地等着娘亲夸奖的谭氏被邱氏突然的动作骇了一跳,她长这么大,娘还从来没对她发过火呢。
“娘,出了什么事?”谭氏怯怯地问道。
邱氏也知道自己吓到女儿了,却并没有软声安抚,而是沉声冷脸继续说道。“你对隆盛酒楼下手前怎么不来和娘说一声?你可知道你派去的那两个人都干了什么?”
“我若跟娘说,娘你指定不能让”,谭氏垂头小声回答,“那两个人是早年父亲给我的护卫。手脚利索,他们回来说,说只把酒楼烧了……”
这个机会她等了很久,郑掌柜身边总有高手护着,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派出去的人回报说那高手出了城,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所以,她便自作主张火烧了隆盛酒楼。
“你,你是怎么驭下的。被人蒙骗了都不知道……”邱氏愤愤地把那晚隆盛酒楼发生的事情与谭氏细细的说了。
末了,她道,“这件事你大哥已经开始查了,那两个人在哪里,要早做处理还好。”
谭氏已经吓懵住了。她虽不喜谭绍维。与他也无甚感情,但是,就是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他下手啊。
这下,真的是闯下大祸了。
“娘,娘,我该怎么办?父亲和大哥知道是我做的,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的……”谭氏吓得浑身哆嗦,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邱氏到底心疼女儿,赶紧把女儿揽在怀里柔声安抚了几句,最后又问,“阿云,你告诉娘。那两个护卫现在在哪里?这件事除了你和邱管事还有谁知道?那两个护卫是你亲自派出去的还是邱管事出的面?”
“这些事情都是邱管事去做的,我没出面,”谭氏不敢隐瞒,把实话一一说了,“父亲给了我四个护卫。我不喜他们跟着我,很少把他们带在身边,邱管事把他们弄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就好!邱氏微微松了一口气,凑近谭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番。
谭氏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都化作了欣喜。
“娘,这样真行?”谭氏激动地问道。
邱氏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最好的结果,你要想到最坏。阿云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想全要,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谭氏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垂头讷讷地应下邱氏的话。
因为已经锁定了目标,再有从宁氏那里得来的信息,谭绍隅第三天便抓到了那两个纵火偷盗的人。
谭绍隅和宁氏商量过后,先把查到的结果说给了镇国公,镇国公开始还不信,只当他们查错了。
“不可能,阿云不是这样的孩子,她从小胆子就小,连小虫子都害怕,怎么可能做下这等恶事,绝对不可能!”镇国公十分笃定地说道。
还有一点他没说,这几日邱氏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说谭氏身子不好,已经缠绵病榻有些日子了。
既然都病了,哪里还有心神去做恶事!
宁氏和谭绍隅似乎早已经想到镇国公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惊讶。
“父亲,不如把两个人带上来您亲自问一问吧。”谭绍隅无甚表情地说道。
那两个人一出现在镇国公面前,镇国公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谭绍隅大眼一瞪,问这两人事情的经过,两个人在谭绍隅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时候已经知道死罪难免了,只希望最后谭绍隅能给他们一个痛快,所以也没替他们主子瞒着,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镇国公听后震怒,当即便命人去百里府把谭氏接了过来。
镇国公虽然疼宠谭氏,但是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自然还是儿子更重要。庶女差一点儿打杀了自己的嫡子,这样的事情镇国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邱氏听到消息也急急的奔了过来,恰好和已经吓破了胆的谭氏同时进正院。
“好阿云,你莫怕,记住娘之前和你说的, 你这般说便成,记住,一定不要慌乱!”邱氏抓紧谭氏冰凉的小手,用力掐了一下,待谭氏呼痛,她才放开,“记住娘与你说的话!”
谭氏的精神满满回笼,把那日邱氏与她说的话又回想了一遍,这才进了正院的前厅。
“跪下!”谭氏一进到里面,镇国公便拍着桌子大喝一声。
谭氏到底慌张,腿一软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痛得她哎呦叫了一声,身子也往旁边歪去。
镇国公正在气头上,见谭氏这个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的规矩都白学了是不是?上次你大哥要给你找教养嬷嬷,我还当他是为难你,现下看来,只怕教养嬷嬷也教不好你了!”
邱氏见自己闺女出师不利,也赶紧跪下,把谭氏扶正跪好,这才哭诉道,“是妾的不是,是妾的不是,是妾没有教好阿云,都是妾的错啊……”
镇国公最受不得邱氏的眼泪,现下邱氏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镇国公到底是有些心软,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一边的宁氏便开了口。
“这件事你确实有责任,当年我要把静云接到身边教养,你到好似我要害她似的……”
“咳咳……夫人呐,当年的是就不要说了,你直说如何处置他们吧”,镇国公不愿多提往事。
那时候宁氏要依照规矩把谭氏接过去养在身边,可是镇国公耐不住邱氏的几滴眼泪,最后亲自出面替邱氏说情,宁氏这才作罢。
若说当年的事情邱氏有责任,他又何尝没有责任,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谭氏一听要把事情交给宁氏处理,当即便慌了神。
“母亲,母亲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邱氏着急去拉谭氏,但还是晚了一步。
宁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什么不是你做的?”
谭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镇国公和宁氏还什么都没有说,她便说不是她做的,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可是,话已出口,想要反悔已经不能。
宁氏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你想说隆盛酒楼不是你派人烧的,你二哥不是你手下的人打的是不是?哼!”宁氏突然重重地把茶盏放到桌子上,厉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这下,镇国公也懵住了,刚刚宁氏和谭绍隅可没说还有别人啊。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便被带了上来,谭氏和邱氏偷觑了一眼,都被骇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人,不是应该被她们叫上来吗?怎么会在宁氏手里?
谭氏和邱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骇。
她们心知完了,这件事,她们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邱管事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宁氏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他以前是邱氏一个铺子的管事,因为机灵得了邱氏的赏识,便把他给了谭氏,让他随着谭去了百里家。
谭氏在百里家的种种,没有一件事邱管事不知道的。
此时,邱管事可没有为谭氏遮掩,全都说了出来,且有不少事还是添油加醋说的。
“谭静云,你还有什么话说?”最后,宁氏冷着脸问谭氏。
谭氏还能说什么,她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邱氏闭了闭眼,给镇国公和宁氏重重磕了个头,“国公爷,夫人,都是妾的错,一切,都是妾教唆阿云去做的,您们要罚,就罚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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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 覃姑娘,不好了!
宁氏和谭绍隅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没有惊讶。
倒是镇国公,刚刚拿起的茶盏嘭地一声摔了出去,差一点儿砸到邱氏的脸上。
“你说什么?”镇国公站起身来,肥硕的身子挪到邱氏身前,“你给我说清楚!”
谭氏吓得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反应,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向疼宠她的父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替她承担罪名的亲娘脸上。
镇国公这一巴掌用了全力,他没想到一向对他小意逢迎,温柔可人的邱氏竟然会背着他做出这么些有损国公府名声的事来。
这么些年他对邱氏的宠爱有多少,现下对邱氏的憎恶、气愤就有多少。
邱氏身子歪在一边,嘴角有鲜血溢出。她也顾不得疼,重新跪好,给镇国公磕头。
“国公爷,是妾的错。是妾嫉妒贪慕百里家的产业,不顾阿云的意愿强把她嫁过去,还让她做了这么些错事。她都是因为太孝顺了,才会认妾摆布,做下这么多错事啊。”她一边说话,一边给镇国公磕头,每一下都砰砰作响,不大一会儿,地面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血痕。
镇国公被她说的心烦不已,一脚重重地踹在她的胸口上,也懒得问下去,直接唤外面的人,“把十三姨娘拖下去,杖二十。”
直到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和邱氏的闷哼,谭氏才终于缓过神来。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正见邱氏被绑在一个长条凳上,粗壮地红漆木棍一下一下地拍在她身上,身上淡青色衣裙已经血红一片。
邱氏的嘴里被塞了块破布,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