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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
「快上课了。我们也走吧。」
「哎,你不和嫂子一起走?嫂子——咦,先走了?」
「对了,斗子,你数学几分?」
「嘿嘿……你知道我就对数学没辙,老师的补课就算轮不到我,我也打算自己去了。」
「嗯,干吗不来问我?」
「平时也没见你怎么学习,你那套神仙方法肯定对我没用——诶,那个许晴川的数学真这么糟糕?那个数学课代表也太狠了,这么乱削人面子。我可不希望呆会回来他也对我来这么一叫……我非打死他不可。」
「你省着点吧。快跑!」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果然也注意到许晴川的衣服半湿,问他怎么回事。他憋了半天,道:「昨天没注意就把衣服落水了……结果晒了一个晚上没有干……」
「没有其它运动服吗?」
「我就这么一套运动服。」
「哎呀,许晴川家里很穷的。」有同学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嘲讽,大声地说道。
许晴川瞪了那个人一眼,耳朵根不自觉红了起来。
红红的耳朵,软软的,像兔子……不过兔子的耳朵是白的吧,眼睛才是红色的。可楚山却真的觉得那一瞬间看过去,那样的许晴川确实是带着兔子一样的红耳朵,站在人群里。别人在笑,或者促狭的眨眼睛,这些楚山都看不到。他只看到许晴川一个人。
斗子在短跑测验的间隙跑到楚山身边说:「那小子真的蛮可怜的,我们罩他好不好?」
「你昨天不才教训过人家。」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这叫不打不相识。这是我们男生的理解方式。」
「就凭他昨天三拳打不出个闷声来,你了解他?」
「老大,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欺负他好像在欺负什么小动物一样,太没成就感了。这种可怜的生物要保护起来才让人有成就感。」
「你最近歪理越来越多了,小心闪了舌头。」
斗子连忙捂住嘴巴,眼角眉梢却在笑。闷声说:「这算同意了吧。」说着,一溜烟就跑掉了。
短跑测验是按照学号来配对。楚山前面的一个人今天请病假,他排上去一个,正巧是许晴川。许晴川看看他,转身去活动手脚。
楚山装腔作势地转转腰,一边看许晴川。衣服果然是湿的。现在是早春,天气不算暖,再加上今天没出太阳,穿这种衣服一定非常难受。他在起跑的时候,存心蹭了许晴川一下,接触到的皮肤像蛇一样凉。
「乒!」
两个人开始跑。
楚山不断加速,享受风呼呼吹过耳边的速度感。但那风不纯粹,身边还有一个人影响了气流的方向。楚山觉得自己没看旁边,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不用看,甚至闭起眼睛也可以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在起头并进。他不断不断加速,却始终没有把身边的人甩掉。同样的,那人也始终没能超过他。
「6秒9,7秒1。」老师按下秒表,「两个人跑得不错。」话音才落,就听到「碰」一声。许晴川收势不及,摔在地上。因为速度太快,整个人像扑出去一样,接触到地面的右手右膝蹭掉一层皮。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山,他伸手去扶许晴川。许晴川看也不看就挣扎开来,自己跌跌冲冲地站起来。楚山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是自己是楚山的缘故才被拒绝还是许晴川本身就讨厌这样的好意。老师被一群学生簇拥着走过来。
「你没事吧。」
许晴川半拱着腰,把重心放在左腿上,净盯着自己的手看,两只手交错拍掉手上的小石头和沙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XX,陪他去医务室。」被点到名的是体育课代表,他一脸非常有同学爱的样子,上前就扶着许晴川的左手说:「没事吧,来来,去医务室擦点药。我陪你去。」
楚山等着许晴川把他的手也甩掉。
但他没有。
是老师指派的,所以不好意思吗?
那人陪着许晴川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走去。走了两步,许晴川又强硬地折了回来,来看老师登记的成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名字旁边写着「7〃1」。他一脸不甘心地看着这个成绩,咬了咬嘴唇,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由着课代表扶走。楚山很想自己上前代替那个课代表。
下课的时候,斗子又说:「真可怜,摔了一交,唯一的运动服也破了吧。」
***
楚山回到家里,保姆帮他开门后他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推开门,他就吓了一跳。
「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40岁出头的女人正坐在床头帮他理衣服,床边的衣橱门大开,到处都摊着楚山的衣服。
「哦,办公室里没事就早回来了。」
「你理衣服啊?干吗不要保姆来理?平时不都是她做的嘛……而且,你干吗把冬天夏天的衣服都拿出来?」楚山艰难地在衣服堆里找到一条崎岖小径通到床边,他把书包往床的另一边一扔,自己踢了拖鞋,从床上爬过去。书桌在另一边。
那女人抬起头来,脸上虽然掩不住皱纹,却还是风韵犹存,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穿着也很有品位,常有人夸她年轻有气质。楚山有时候觉得老被这么夸奖,没气质也变得有气质了……
「帮你理掉点旧衣服,乡下有亲戚来,送点给他们,也算做好事。」
一家人总有点穷亲戚,每次乡下有人上来,衣服和钱总是必备的。楚山妈妈有时还抱怨这么久没有人来,社会上也不组织什么抗灾募捐,害得家里旧衣服太多,扔了很浪费的——所以说,他们家也许只是暴发户而已,内心深处还存着小民的节俭意识。
楚山不关心这些,他的衣服几乎都是别人送的,不然就是妈妈买的,他本身架子骨好,穿什么都英气,更何况买来的送的都是名牌,那实在可说是相得益彰了。
他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来,正弯腰找笔袋,老妈忽然发话了:「哎,小山,你看看这件运动服,你还要不要啊?」
楚山转过头,是一套几乎还簇新的运动服,那个颜色他不喜欢,穿了两次就一直放在那里……也有三四年了吧?反正也不穿,送掉算了。
「我不要了——」楚山拿起笔袋,忽然又转过来说,「妈,这件衣服给我留着。」
「到底要不要啊?我看你都没怎么穿,好好的衣服再放下去也不行了。」
「嗯,我送同学。」
「送同学就买新的嘛,零用钱不够,妈妈给你。」
「没关系,送旧的他比较容易接受。而且也不是他生日什么的——再说又不熟。」
「不熟你送衣服干什么?」
楚山想着许晴川那套又旧又湿,今天还弄破的衣服道:「嗯……保护动物。」
***
一早上,楚山心情就很好。他的书包里放着他那套运动服。吃早饭的时候,保姆用一只很漂亮的纸袋把衣服放进去,还封了口。楚山一开始说不要,后来想想直接把衣服扔给人家也不礼貌,就笑吟吟地看着保姆把衣服封好放到他书包里。
他到学校的时候,居然比平时还要早几分钟。
教室里有点昏暗,清晨的太阳未能展现他所有的光能,淡黄色的阳光有点像静谧的夕阳,可空气中浮动着却是一种新的一天特有的清新的味道。
三三两两早到的人在早自习,也有人轻声说话。楚山按捺不住兴奋,一进教室,才放下书包就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拿出那个花嚓嚓的袋子,他很高兴地看到许晴川坐在座位上。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一样蛮旧的。
他想象着许晴川惊讶的眼神,然后莫名地觉得心脏在燃烧。他笑得更得意了,轻快地走到许晴川身边。
许晴川惊讶地抬起头,脸上混合着害怕和愤恨。
「这个——给你。」楚山献宝似地掏出礼物。
「……虚伪!」许晴川看了眼楚山手上的东西,一剎那,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嘴唇发白,脸颊却腾腾烧起来,那火焰都集中到他的眼睛里,使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又尖锐到可怕。
楚山手一抖。好像应和着心脏的节奏。脸也唬了下来。
许晴川说完了这句话就好像从没见过楚山一样把头别了回去。如果不是他颤抖的手和咬着嘴唇的牙齿,楚山真的以为这家伙就和他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平静。但楚山明白,这是在虚张声势,他们这样的僵持同样给许晴川造成不小的压力。这只要看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越来越明显的颤抖就知道了,他的表情简直让人以为下一刻他就将无法控制自己地大声喊叫出来,只为觉得害怕和尴尬,不知所措。他是在逃避。真差劲啊……又胆小。
楚山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他觉得不爽。看了看手里的包装,冷笑一声,用力撕开来。
纸张撕裂的声音象某种临死的惨叫,然后「碰」地一声,尸体掉了下来。
只是运动衫而已。
许晴川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明显颤抖了一下。这让楚山有种撕裂的是这个人类的错觉。
他把撕下的碎纸片扔在许晴川头上,碎纸片花花绿绿,纷纷扬扬地落在许晴川的头发上,衣服上,像一场艳丽的雪。他露出狩猎的微笑用一种看好戏的声音说道:「我会教你什么叫虚伪,从今天开始,我罩你了。」
说着,弯腰拣起运动衫,用力团成一团,摆了个投篮的姿势,出手。
「碰。」许晴川听到这声音又微微抖了一下,虽然他竭力控制自己。咬着下唇的牙缝中慢慢渗出血丝。
「Bingo!」楚山做了个V的手势,他把运动衫完美地投进了垃圾箱。
斗子直到快上课才冲进教室,奔得太猛,把自己的书桌都撞得震了两震,楚山看他把某样东西鬼鬼祟祟地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