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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川还是藏东西的能人。堂野在感冒的时候等到的感冒药,是他从夏天的时候就总在医务日撒谎说“感冒了”而收集来的。拿到的药不吃掉而是藏起来,如果被发现了是要受到处罚的,但即使工厂与牢房里检查随身携带的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身上带着药。总之他是真的对藏东西很在行。
像这样喜多川死死地粘着自己,而自己毫无办法的日子一长,堂野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种过于接近的距离。不自然地随着自己也好,夜里的亲吻也好,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不是没说过他,可是他会用狗屁不通的理由来耍赖。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反而比较不会让人生气,也就死了心闭嘴不说了,要是喜多川却似乎误会成了堂野已经明白的样子,更把碰触和亲吻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像喜多川对堂野的这种执着,公文最初还觉得有趣,半分玩笑地会打趣几句,到这时候也什么都不管了。芝从一开始就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
冰冻一样的二月到了月底,星期日召开了二级者的集会。劳改犯们分成四级到一级四个等级,三级以上的人有假日,可以参加集会,大家一起吃着点心喝着果汁看电影。
堂野入狱还没几个月,仍然是四级,自然也不能参加集会。喜多川是二级。那一天是二级者的集会,喜多川在中午之前就去看电影了。这对整天都被喜多川缠着的堂野来说,即使知道只是一时的事情而已,也觉得像放下了肩上的担子一样松了口气。
久违地一个人悠闲地读书时,对面的柿崎叫着“堂野先生”和自己搭话。
“堂野先生皮肤好白啊。”
感觉到这种口气里似乎有些别的什么含义,就敷衍地说“因为都没怎么出去的缘故吧”。
“不是不出门吧,本来就很白不是吗。洗澡的时候很引人注目呢。”
一想到洗澡的时候别人盯着自己看,就觉得很不快。
“我想过啊。说不定,喜多川大哥正是堂野先生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直截了当地就问出了口,堂野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和他……那个,不是这样的关系……”
“怎么看也都是同性恋么。”
被这么一说,堂野立刻哑口无言。就算自己想划清界限,可是夜里的亲吻,平时甩也甩不开的紧迫跟随,果然还是被别人看成同性恋了。
柿崎从桌子上棎过身来“只能在这里告诉你……”地压低声音说着。
“喜多川大哥啊,他好像是跟男人女人都没做过哟。”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别人听去了,公文一下跳了过来:
“那不就是童男啦?假的吧。”
柿崎的一鼻子一下子皱了起来。
“是真的啦。我可是问过他本人的。他不是杀了人吗,十九岁之前他都没有经验,然后就进了监狱了……这么说的话,不是当然不可能知道女人吗。他也说根本没碰过男人的,那肯定就是童贞喽。”
公文抱着胳膊很开心似的“哼哼”地笑。
“二十八岁还是童男啊。那家伙有的东西不就根本没发挥什么作用了。真是浪费啊。”
“男人啊,可不是看大小,就是要看技术的。”
越来越谈到自己讨厌的地方去了。堂野重新装出集中精神读书的样子。堂野到现在和三个女性茭往过,和其中的两个有过关系。也许算是少的也说不定吧,但怎么说也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
“堂野先生,被没经验的大哥那么大的东西突然插进去的话,那屁股是肯定会死刑的哟。比他来,还是和尺寸刚好的我……”
公文咚的一下敲在柿崎头上。
“你这个人,就算开玩笑的也别当着喜多川的面邀堂野!不然你可是会被打得半死啊。”
“我知道的。所以才趁他不在的时候说的啊。”
柿崎抱着头。之前一直都只是旁听的芝啪地把书合上,叹了口气。
“我觉得现在只是喜多川单方面有意思而已。至少,堂野你是没那个心思的吧。”
“嗯,这个……”堂野暧昧地回头。似乎是不满意的样子,柿崎带着一副怀疑的表情一眼眼地瞟着堂野。装出没有发现在样子,把视线落回书本上,闷闷不乐地想着这种会招来误会的行为还是停止的好啊。
晚上之前,喜多川从集会回来了。刚一回来,就从塑料袋里掏出独立包装着的五公分见方的曲奇来。四个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曲奇上。监狱里甜食可是很难得的贵重品。除了少数特别讨厌甜食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想要甜食想得要命。
最初堂野还不能理解犯人们那么想要甜食的心理,现在也明白了。也开始不管怎么说就是想吃甜东西的状态。
“这个,是怎么回事?”
喉咙里咕嘟地响了一声后,公文问。
“我把集会剩下的东西拿回来了,这是芝先生和公文先生还有柿崎的份。”
只有自己的名字没被提到,这让堂野受了打击。三人都偷看着堂野,以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吃起只有三人份的曲奇来。
躲着那三个人的喜多川,堂野偷偷地想为什么只没有自己的份。喜多川之前都一直是只优待自己的,为什么只有这次例外呢?
他是不是想捉弄自己,这个想法在心中掠过。总是说着喜欢喜欢的,却老是遭冷落,所以就想这个样子地复仇一下吗?
可是把曲奇分给大家之后,喜多川又和原来一样坐到堂野身边粘住了他。只留下堂野一个心中堵着个硬块不能释怀。
晚上,躺进被子之后堂野也还想着白天的曲奇的事。为什么连一块也不分给自己呢,自己也知道 在意这些太小心眼了,可是就是无法不去想。也没法直接去问他“为什么你只不给我呢”。
值夜看守的巡视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觉得身边的男人动了起了起来,堂野翻过身去背对着男人。
头发被抚摸着,鼻尖也贴到了脸上来。平时都是无视他等着他离开的,今天却很讨厌,抱着被狱警发现了要受警告的觉悟把被子盖到了头上。
结果被子被强行拉了下去。用力闭着眼睛,到了眉头都去堆起皱纹的程度。耳边却传来了“好东西,拿着吧”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喜多川手上拿着的,是曲奇。白天大家都拿到了只有自己没有的曲奇。他把曲奇放到鼻子旁边来,闻到了甜甜的点心香味。
在说谢谢之前,堂野就张开了嘴。喜多川说着“赶快在下次看守转过来之前吃掉”。就咬着饼干的一边,伸到堂野的脸前来。
像在说快点啊一样,男人急切地伸着下巴。堂野也咬住了曲奇,吃了一口,两口,本想在四唇相接的时候就停止的,可是不由得吃的太过贪婪,嘴就掠过了对方的嘴唇。
中途,喜多川就压一样地趴在堂野身上亲了起来,嘴巴被撬开了。舌头闯进弥漫着曲奇的甜味的口腔里来。
感到了奇妙的感觉。果然他还是把曲奇给了自己。只要想到他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就觉得高兴,也松了一口气。当这个顽固的感觉崩溃掉的时候,堂野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在与男人接吻的事情。
气息,味道,活生生的温暖存在。股间渗出了一阵麻痒,为自己的反应羞耻起来,全身一阵发热。虽然是想把对方推开的,手臂却微微地颤抖着。
可是喜多川却似乎没注意到堂野的反应似的,只是亲吻了就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去了。
堂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已经硬起来的东西好。如果去拿卫生纸那未免太露骨了,可是如果就这样不管的话,也只会梦遗而已。只能安静下来想别的事情,无论怎样也要把这个冲动熬过去……可是那个夜里,堂野做了梦,是个被喜多川抚弄直到She精的逼真的梦。
堂野开始认识到自己对喜多川有着性方面的意识。但即使如此也说不出口中。想象自己向男人表达爱慕,然后借那男人的手达到高潮的事情,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可是在夜里被吻,而且还是执拗的深吻的时候,即使自己有了感觉股间硬了起来,喜多川也只是亲了之后就干脆地回自己被窝里。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但喜多川又怎么样呢?堂野想着。
难道不会像生理那样下半身出现反应吗。如果他不会,那么只有自己会这样。这是多么古怪的事情啊,堂野就犹豫起来。
喜多川很习惯监狱里的生活,他进了厕所几秒钟就会She精了。所以他才不会像自己一样累积到忍不住的地步,这么想起来的话,自己也能接受了。
即使感觉微妙地变化了,生活却什么也不曾改变地淡淡地过去。然后到了冬天过去,感觉到春天气息的三月。堂野离出狱不到三个月了,便向上面申请了蓄发笺。在出狱做准备申请蓄头发,那就是蓄发笺了。能够不用顶头和尚这种劳改标出狱去,自己真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感激。
自从堂野开始留头发以来,喜多川就微妙地不高兴起来。说他生了气,但也不会做那种对人使用暴力或者缺乏协调的事情来,只是这个从以前就很寡言的男人现在更不爱开口了。
有谁说起“堂野也只差八十天了”他就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这种事情一再重复后,谁也不敢当着喜多川的面提堂野出狱的事情了。
某人晚上,堂野因为喜多川的吻醒了过来。刚清醒还搞不清楚是梦不是现实的时候,把自己的舌头缠上了伸进来的舌头。平时是不会回应对方的,可是这个行为每天都在不停地重复着,而且现在已经开始了出狱的倒数,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