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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安城车祸去世,留下她一个人。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被一起带走了。三年孤身一人,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独身下去的时候,最后竟出现了一个颜越。
颜越……为什么想到这个名字会觉得心痛……姜钰不是很明白。想要知道自己和这个叫颜越的人到底有过些什么,姜钰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之外,都是空白。
耳边又一次传来声音,这一次,是熟悉的低沉好听的声音。他说:“姜钰,醒过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窝窝窝真的是亲妈啊捂脸……
第三十五章:心底的伤
“小钰,醒一醒。”温润的声音毫无预兆的闯进了姜钰的耳朵。
安城?!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让姜钰惊讶。挣扎着想要逃脱眼前的黑暗,姜钰努力睁开眼,眼前果然是那个念了三年,想了三年的男子。
“安城……”刻在心底的笑容此刻就在眼前,姜钰抬手想要去碰,又怕一碰就会消失。除了讷讷的喊出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只剩下了欲哭的冲动。想要缩回的手却被捉住,依旧是熟悉的温暖的掌心。过分熟悉的触感,以致于泪水在眼眶打了个转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沈安城用另一只手替姜钰擦着泪水,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别哭,见到我不高兴吗?”
雾水遮盖了视线,姜钰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听见沈安城的话,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又拼命的摇头,似乎想说明自己并不是因为不高兴才哭的。早就习惯了姜钰这个样子,沈安城捏了捏她的鼻子,还是用宠溺的音调说着:“你呀。”
“安城……别走……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满是哭腔,姜钰红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人,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心也被悬了起来。
“活下去……”原本满是宠溺的眸子此刻却满是悲伤和不舍,滞在脸颊的手一瞬冰凉,相握的手也被松开。姜钰拼命的摇头,不肯接受沈安城的答案,泪水又一次糊了一脸,“不要,不要,安城。”
这一次,就连脸上的冰凉触感都消失,姜钰努力的想要去再一次抓住眼前的人,却怎么也碰不到。没有一丝犹豫的从床上下来,顾不得穿鞋就追了上去,沈安城微笑着离姜钰越来越远。姜钰拼命的跑着,沈安城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唯独一片白雾茫茫。
无助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姜钰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的景象却又开始变幻了起来,白雾散去,渐渐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的是宽阔的马路,滚滚的车流。
明晃晃的阳光穿过云层斜斜的照射在道路上,竟依稀有微凉的风吹过。这个场景似乎见过,姜钰一时之间记不起来。而不过几秒之后,当清清楚楚的看见一辆黑色宾利车内一对情侣俱是一脸喜悦神色的时候,她便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这分明沈安城走的那一天的场景,车内的情侣正是三年前的她和沈安城……
三年
前的场景,此时出现在了眼前,姜钰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她也没有时间去细想。因为她死也不会忘记,就在这之后,一辆超载的大卡车逆行猛的冲了出来。避无可避,车子就那么撞了上去。下意识的姜钰想要去阻拦,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再次发生在眼前吗?
可是终究是徒劳,她追不上那车,哪怕大声的呼喊也没有人听见。转弯之时,超载的大卡车一如三年前一样猛然出现。不忍去看,姜钰闭上眼,心里满是悲怆和痛苦。她还记得,车祸之前,沈安城正问她同不同意去领证。因为她曾经说过希望一毕业就可以嫁人,这一天,正是他们毕业之后的第一天。她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好”,车子已经撞上去了……
即使闭上了眼,脑海里也是鲜血淋淋的场景。那时的感受,一点都没有忘记。
剧烈的冲击让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沈安城却不知何时护在了她的身上。他似乎知道自己会撑不住,眷恋的拥住姜钰,附在她耳边说下了那一句话:“活下去……”腹下一阵剧烈的绞痛,身后是沈安城温热可靠的胸膛,耳边是残忍的话。姜钰想,若从此盲了眼,什么都看不见;聋了耳,什么都听不见;哑了口,什么都说不出;失了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逼迫自己睁开眼,姜钰还是想要看一看再沈安城的样子,却被人从身后蒙了眼。“不要看。”
“安城……”
无休无止的心酸几乎把姜钰淹没,她多想扑倒身后的人怀里大哭一场。他不知道,自医院醒来,便得到了他离世的消息。唯一能记起的,只有那一句“活下去”……而后,又被医生告知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了。
宝宝,姜钰之前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知道的时候,孩子却已经没了。听说,才一个月,尚未成形,只是一滩血水。他们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生无可恋,她一点也不想活下去,她想和他一起走。
是谁说的一句“活下去”横亘在脑海里散不去,如果她真的随他而去,他会不会嫌弃她,不愿理她……可是那又怎样?她吃不下,睡不着,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行尸走肉一般的活了一天又一天。每天的每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只能睁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怀念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事故发生时的事情,她不清楚,唯一记得的,是昏过去之前,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她白色的棉布裙子。那一幕,从此成了记忆中的永恒,不会忘,也忘不了……
“小钰,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想要掰开蒙住自己双眼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一个“不”字在舌尖打了个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姜钰拼命的摇头,希望身后的人能明白自己的想法。没有了他,她一点也不想活下去,又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终于掰开了那双手,姜钰转过身子,沈安城又一次不见了,而周围又一次恢复了之前的白雾茫茫。
三年前,她认不得所有人的时候,是周沫狠狠的揍了她一顿。第一次看见周沫哭的两眼血红,那个倔强的人,为了她哭到哽咽。周沫说,沈安城救下了你,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吗?周沫说,姜钰,你还有家人,还有责任,你怎么可以堕落?周沫说,姜钰,快醒过来,沈安城今天……下葬……
姜钰不知道自己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到底有多憔悴,但是她记得姜母一看见她就偷偷的抹眼泪。努力的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大概比哭还难看。将自己收拾好,让周沫带了自己去葬礼举行的地方。安城,他走她怎么可以不去送?
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沈安城的父母,他们……不会比她好受吧。姜钰心里觉得歉疚,也许不是她,沈安城就不会死了。什么都没有想,就那么直直的跪在了沈父沈母面前。重重的磕下了三个头,姜钰知道自己做什么也是弥补不了的。可是什么都不做,她也做不到。乞求原谅的话怎么说的出口,反反复复,能说出来的不过那三个字:对不起。
纵然伤心,沈父沈母也没有为难她,甚至还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他们说,不怪你。
姜钰知道,她终于还是欠了他们。
伸手摸了摸脸,姜钰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哭。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姜钰却看见远处有一个身影自白雾中走来。不是沈安城,可是身形很熟悉,宽肩长腿,这个人……是颜越……
颜越,姜钰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到这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心痛,她和他认识不过半年,甚至明明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可为什么,竟至于觉得他对自己很好,甚至……很重要……
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颜越走去,明明颜越也是朝着这边走过来,两个人却怎么也走不到一起。白雾越来越浓厚,姜钰觉得心急,恨不得跑起来,事实上她真的在跑了。不受姜钰想法的控制,身体自发的朝着颜越狂奔过去,明明觉得近在眼前,却怎么也到不了。姜钰发现自己心中竟然生起了慌乱……
又一次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依然是那句话:“姜钰,醒过来,好不好?”
颜越……原本近在眼前的颜越的身影也和沈安城一样不见了,讷讷的喊出这个名字,姜钰不知所措了起来。那句话却一直在耳边重复着,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这一次,白雾彻底散去,而周围竟然成了一片黑暗。姜钰努力的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伸出手想要摸索到什么东西,又一次被人握住了手。不似沈安城温热的手掌,这只手干燥却有些凉意。
“姜钰,我在。”
是颜越的声音,那么此时此刻在这黑暗中抓着她手的人……是颜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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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要以为姜钰熬不过去的时候,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宣布姜钰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颜越觉得身体的力量一下子都被抽走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明白了那个时候沈安城出事,姜钰的心情了。恨不得代他承受一切,即使不能替代他,也希望能够和他一起承受。可是都不可能,只能默默的看着一切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太无助。
姜钰一直没有醒过来,他天天守在病床边。并不是希望姜钰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他,只是想看着她真的好起来,就算现在要他去做其他的事情他也没有心思。
也许姜钰醒过来以后就不会再依赖她了,也许她会记起一切,也许她会忘了和他住在一起的事情,也许她还是那个样子。颜越不知道,姜钰会是哪一种,他只知道,无论她是哪一种,他都不会嫌弃。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喊了他的名字。而之后,姜钰挥舞着手想要抓住什么,想也没有想,颜越便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