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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特尼不做声,心虚的别过头去。
“你下了毒?”史塔克瞪大眼睛,“你下了‘逍遥仙’?”
逍遥仙,藏国特有的剧毒,没有专门的解药。凡中此毒者,起初会昏迷不醒。三天之内,意识全无,身体从里到外,开始腐烂,历经十天折磨,魂归西天。人死时,样子恐怖无比,浑身散发恶臭。
见莉莉特尼还不吭声,史塔克便知自己猜对了:“你这丫头,是要害我名声扫地吗?”
“兵不厌诈!”莉莉特尼看着他,理直气壮,“我若不这样做,你早晚死在他手里。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的武功和谋略会逊色于他,只是,你对他比他对你的心软上百倍。”
说完,她甩袖下了城头。
史塔克愣了须臾,看着城下的江国兵士,把已经昏迷的京乐抬上了马车。
挥挥手,他示意放了吉良。
“将军,明明是他输……”
“放人!”冷冷的命令着,史塔克心里最清楚不过。瞥眼,北角的神鹰石像,头部粉碎。上一次,也是这个位置。京乐若真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那么今日,他必死无疑。可是……攥紧双拳,一用力,弓啪的断裂。
史塔克闭上眼,与那神圣之物相比,他宁可京乐的箭射中自己。这样,总好过被他侮辱到万劫不复。
此战,江国退兵百里,重新安营扎寨。京乐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浮竹的名字。
江国春城。
正在离园与海燕下棋的浮竹,毫无征兆的心口发疼,手一抖,一枚白子落了下去,不偏不倚,堵死了黑子。
“浮竹,你怎么了?”海燕看着脸色发白的人,紧张不已。
浮竹摇摇头:“没事,忽然间有些心慌。”
“你……”不经意的碰触到了浮竹的手,海燕惊讶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凉?你还是先进屋里稍作休息吧?我让空鹤给你熬些姜汤。”
“不……”刚要拒绝,浮竹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回头,整个人愣在那里。
海燕顺着浮竹身后看去,也愣住了。
来人是京乐老爷。浮竹低头不语,心想,看见自己在此,最少也要跪上一夜了吧。熟知,京乐老爷却温和的让他回雨乾堂去。
带着疑惑,浮竹知趣的起身告辞。边走,还边担心的回头看看海燕。见海燕摆摆手,才放心离去。
离园里,刮起一阵阴风,一老一少对视的眼神格外难懂。
33、
石桥边,梅花点点。
浮竹站在桥上,望断天际。深叹口气:不知那人此刻在做些什么。
低首,池光里,闪过两人的倒影。浮竹微微一笑,那些过往,此时回忆,甚为开怀。自京乐走后,他终是体会到了,何谓夜不能寐。
想必,京乐的心情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吧。
苦笑一下,浮竹继续往雨乾堂的方向走去。刚进园子,就看见七绪的贴身丫鬟和平时服侍自己的丫鬟在吵吵嚷嚷,抢夺什么东西。
走过去,浮竹问道:“出什么事了?在此吵闹,成何体统?”
丫鬟一见自己主子,顿觉委屈的哭道:“夫人,表小姐……她……趁夫人不在,要人来拿走将军赠与夫人的这匹天蚕丝绸。”
浮竹看了看七绪的贴身丫鬟,只见她眼高于顶,十分傲慢。
“表妹喜欢的话,只管说一声便是,在此抢夺,有失体面。”
那匹丝绸是藏国使节带来的。说白了,就是史塔克送给京乐的。当时京乐让丫鬟拿给浮竹的时候,他看都没看。鲜艳的大红绸缎,不论做成何种衣服,穿在一个男人身上,浮竹都觉得别扭,所以就收了起来,从未动用。
“哼,我们小姐说了,要拿这料子做嫁衣,身为正室,你应该主动送去才对。”
“嫁衣……正室……”浮竹迷茫的看过去,“什么意思?”
“您还不知道啊?等将军凯旋之日,就是和我们小姐成亲之时啊。”
“你休得对我们夫人不敬。”
“莫要再吵了。”浮竹将两人拦下,看了看那段刺眼的红绸,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毫无疑问,一切都是京乐老爷的安排。
也对,自己不过是将死之人,京乐家的香火还是要延续的。记得京乐曾经说过,自己的大嫂进门五年一直未育,什么药都用过,也没怀孕的迹象。所以,京乐老爷把传宗接代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京乐身上。
可是,后来京乐也表明过自己非浮竹不要的决心,这件事,隐约中就成了浮竹的心病。
想到这,心下到有了几分释然。如此,甚好。没了他,京乐便可以安心度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握紧双拳,浮竹皱起了眉头,有些矛盾的想:京乐真的会安心么?那时,他一定会怪自己吧,恨都有可能。
但是,命运注定多桀。如今,两人只能留一人在这世上,那浮竹宁可京乐恨自己,也要他继续活下去。
“不就是一块料子,当我赠与表妹的便是。”挥挥手,浮竹示意自己的丫鬟放手,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才忿忿不平的松开。
一边,七绪的丫鬟甚为得意,嚣张的瞪了这主仆二人一眼,大步离去。
“莫要哭了,库房里还有些上等锦缎,你去拿些,做几件衣裳穿。”浮竹安慰的看着丫鬟,心想,自己也不是女人,关键时刻想赏下人些首饰都没有。“以后她再来,你随她便是。我这也没什么值钱的家什,也就些丝绸布匹,何需跟她一般见识。”
“夫人,刚刚那块缎子,是将军最喜欢的。将军走前,还嘱咐过奴婢,要奴婢请裁缝来给夫人量身,做成衣裳,说是等他回来要您穿这身衣裳出门迎接的……”丫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的往下滚。几滴清泪,阴湿了地面。
浮竹只觉胸口发闷,挥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踱步到池塘边,池中锦鲤跳跃,微波粼粼,今日,风小了许多。
静椅栏杆,浮竹盯着水面不声不响,只是摸着那半片翡翠。良久,才对着手中之物,缓缓说了句:春水,今生,十四郎有负于你!
树上鸟雀闻声而起,扑打着翅膀飞向空际。
“贤侄,好久不见,这些年过的可好?”
离园里,沉默的氛围被京乐老爷的话语打断。海燕微微欠身,恭敬回道:“托伯父的福,海燕一家才苟活至今。”
“贤侄,莫要如此客套。老夫做的也不到位,除了能保你兄妹三人衣食无忧,平日里也不敢妄自过来探望。”
“侄儿知足了。”海燕起身,然后问道,“不知伯父今日来此,有何吩咐?”
京乐老爷挑眉看过,捋着胡子故弄玄虚的笑道:“贤侄啊,你也该出这离园了。”
海燕心惊,不明所以。京乐老爷又道:“老夫曾经向你许诺,你出离园之日,也是你报仇雪恨之时。这日子,老夫已经定下了,但是,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侄儿谨尊教诲。”
“助我儿登上皇帝宝座。”
此话一出,海燕皱起了眉头。
“计划,老夫都安排好了,你只需听令行事。”京乐老爷笑道,“事成之后,老夫答应你,重新让你志波一家,回归贵族,官拜一品。”
“是将军的意思吗?”
“春水并不知情。这事,让他知道反而不会顺利了。总之,身为他的父亲,老夫的话他还是要听,这些你无需操心。”京乐老爷看着他,停顿须臾道,“除加官进爵之外,老夫再赏你一个人。”
海燕不解,随口问道:“什么人?”
“把十四郎赐予你,如何。”
“什么?伯父是说将军夫人?”
“哈哈哈,正是。”京乐老爷笑道,“老夫知道你想什么。实不相瞒,春水与他并未有过夫妻之实。娶他回来,不过是为了取悦蓝染。老夫刚刚进来,看你们情投意合,若是贤侄能尽力而为,到时,让春水给你们赐婚,你可以愿意?”
没有夫妻之实?海燕沉思着,每次浮竹来此,似乎都不怎么开心。毫无疑问,他是个一直有心事的人。况且,自己从未在浮竹口中听过有关于京乐的任何事情。
“不用想了,倘若我儿真心对他,又怎会让他一人住在雨乾堂里。”京乐老爷看着海燕,不紧不慢的说道,“再者,我京乐一族,还指望春水继承香火,他早晚是要娶七绪的。婚事也在筹备之中了。”
“伯父,侄儿有个不情之请。”
“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
转头,看向屋檐下,海燕低低说道:“此事,小侄不想牵连弟妹,恳请伯父将他二人送到安全之地。等事情有了定数,将军登基之后,再让我一家团聚。”
“呵呵,甚好甚好。如此,贤侄就在离园等我调遣吧。”
“侄儿定会全力以赴,手刃仇人。只是……”海燕犹豫片刻,才又说道:“浮竹的事……还望伯父成全。”
“哈哈哈哈,老夫定当成全,这事,贤侄尽管放心。”
“谢过伯父!”海燕双膝跪地,诚恳的磕了个响头。京乐老爷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想当年,他将海燕救下之时,这孩子都没有给自己磕过头。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个浮竹,就行此大礼,自己用的这步棋果真是走对了。
冷笑两下,京乐老爷拂袖离去。殊不知,到时,浮竹十四郎才是最先死的那个人。
风飘飘,雨潇潇。大漠孤城,难得有这等天气。站在城头,史塔克望天,这地方常年干旱,今日居然下起了毛毛雨。
伸出手去,感受着冰冷的触感,深呼吸,心事满腹。
“你在这叹个什么气?”莉莉特尼从他身后而来,目光放远,直射江国营地。“为何不趁此时江国军心大乱,将其一举歼灭?”
史塔克瞅她一眼,不欲做声。
莉莉特尼大为不悦:“为了那人,你可是一天都未跟我讲过话了。”
“你以为,在我弓箭上涂毒很光彩是么?”
“怎么?他不该死吗?”莉莉特尼瞪着史塔克,“你究竟在想什么?”
“斗智斗勇,我可输他?”史塔克不答反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