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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不打算把夫人风光大葬么?朕会亲赐封号给尊夫人。”
京乐摇头笑笑,目光流转,定在门槛之处,那里,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人满脸湿痕,心神涣散。
“微臣只求皇上,能厚待我京乐一门所剩无几的族人。至于浮竹,不敢有劳圣上。”
“如此……朕允了。”
京乐背对着蓝染,将浮竹的身子往怀中提了提,把一颗药丸悄悄塞进了那微启的薄唇中…… ……
十日后,青山碧水,绿树悠悠。
浮竹醒来时,窗外折进来的阳光分外刺眼。缓缓张眼,浮竹昏沉沉的按着额头,晃晃脑袋,目光扫过四周,景象甚为陌生。
心中不禁有了疑问:此乃何处?
低头看看自身着装,居然是一身喜红。摸着头发,梳的整齐。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红色床帐,红色被褥。被套之上,鸳鸯戏水。屋内也是一片红艳。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坐在床沿,浮竹回忆着 ,他清楚的记得,双鱼理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京乐含泪的双眸。那个男人,外表粗犷内心细腻,从相识到别离,他从未见过他流泪。想必就算是在战场上吃了败仗,那个人都不会觉得惋惜吧。
可是,那一幕,浮竹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如今,自己居然好生的坐在这里,如此说来,他是死里逃生了。
那么,京乐呢?浮竹起身,迫不及待的来到门前,猛然推开木门,瞬间,门外奏起了锣鼓。曲子喜庆洋洋,与那日和京乐成亲的曲调如出一辙。
“恭喜浮竹公子,嫁得如意郎君。”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还有颗美人痣的媒婆笑着走到浮竹面前,唢呐阵阵,更为嘹喨。浮竹被这景象弄愣了,站在门前说不出话来。
“哥,你傻了?”身边,蹿出几个哄闹的孩童,带头之人正是自己的妹妹红叶。一群孩子围着浮竹,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让他更加不可思议。
“你们……你们都在……”
“哈哈哈,是啊,你大喜之日,我们姐弟几个来讨杯喜酒喝。哥,你不会小气到不肯招待吧。”
喜从何来?浮竹糊里糊涂的看着他们,须臾,鞭炮响起,震耳欲聋。纸屑纷飞,从眼前零零散散的飘下。
“喂,夫人,十日昏睡,梦里可有为夫的身影?”房顶之上,传来一个浪子的声音。浮竹迈出两步颓然转身,对上那双笑眸。房顶上的人,与自己一样,身穿红袍,手托红绸。趁他不备,京乐唰的将手中绸缎抛出,围在了浮竹身上,人就被捆住。用力收手,浮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跃到房顶,落进了他的怀中。
下面人声鼎沸,拍手叫好。
“京乐……”浮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呵呵,夫人,怎么见到为夫的只有惊讶,少了诸多喜悦之情,出乎意料哦。”
“你……我们……怎么会在此……”浮竹喜出望外的再次看过周围,确定这是个极为陌生的地方。
“傻夫人啊,这是咱们妹子建的宅院,今日,为我们举行大婚,我做了上门女婿呐。”
“大婚……”浮竹方才明了,这是场婚礼。“你是昏了头吧,我们不是早就拜过天地了么?”
“那时,非你情我愿,不算数。”将浮竹抱紧,京乐的唇近在咫尺,若不是因众目睽睽,他早就吻下去了。失神须臾,才又笑道,“浮竹,吉时已到,我们拜堂吧。”
从京乐怀中起身,浮竹俯视房下。众人仰首,满眼期盼。男人羞红了脸,不敢直视。
房顶之上,红烛两边。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所谓高堂,只是牌位,斯人已去,惟剩缅怀。三叩首后,进入洞房。
门外,吹拉弹唱的人们相继离去。剩下的都是浮竹的弟妹,围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着红叶做的喜宴。几个淘气的孩童,挤在门前,偷偷的笑着看向门缝,争先恐后的想要知道里面有何动静。
红烛燃烧,两人围坐桌前。
京乐斟满两杯酒,端起递给浮竹一杯,脉脉含情。
“那日成亲之时,实在仓促。想来,你我二人到现在还差了一杯交杯酒。”
浮竹笑笑,十分赞同。那算结的哪门子婚,压根都没当回事。
“说起来,想到余生就要混沌的与你度过,当时的确心有不甘啊。”
“喂喂……”京乐抗议的看过去,浮竹噗嗤笑了出来。举起杯,胳膊绕过,缠住了京乐的小臂,“春水,这些时日承蒙你照顾。十四郎感激不尽。”
“十四郎啊,今后,我不再是将军,也没了功名地位。日子可能会过的清贫些,跟着我当真要委屈你了才是。”
“一派胡言。”浮竹白他一眼,正色道,“不跟着你,那才叫委屈。”
“此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相视一笑,对饮一杯。
“对了,我怎么会死而复活的?”放下空杯,浮竹才想起这岔。京乐挑眉笑道:“唉,这还得感谢史塔克。”
“哦?”
屋里,男人安静的听着京乐把一切经过讲完,那双鱼理的秘密让浮竹颇为感慨,自己家的祖宗真是会捉弄世人,到头来竟是梦拟黄粱。
“幸亏我拿捏住了分寸,没穿透心房。”想到那一幕,京乐还是心有余悸。
“那我怎么会昏死过去?”
“我封了你的穴道,不然血可止不住,等流干了,史塔克给的是仙丹也救不回你。”
“不过,史塔克将军对你也算是有情有义了。”浮竹听完,缓缓启齿道,“若他在世,你该让他跟随于左右才对。”
“呵~说起这个,我到真是欠了他。三条人命啊,这辈子是还不上了。”
“希望来世你能偿还于他。”
“吆,我说夫人,你好宽广的胸襟啊,莫非你一点都不吃醋?”
“呵呵,你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知己。”浮竹瞥过去,戏谑道,“你自己想歪了才是吧。”
“呃……哪里哪里……”
“史塔克将军心高气傲,就算你肯,人家也未必肯。”
“那你呢?若是我俩都答应了,你就肯呐?”
“这等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能怎样?”浮竹说的轻松,还是有些吃味。“你若喜新厌旧,我就远走高飞,成全你便是。不过……远走高飞之前,我会先阉割了你这浪荡子。”
“你想的到美,你到好了,眼不见为净,我岂不是要难受死。身心都要备受煎熬。”
“没正经。”浮竹宠溺的刮下京乐的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海燕呢?”
“他……”京乐暗自叫苦,居然把他忘了。可是,又该怎么说呢?
浮竹昏迷的时候,京乐见过海燕一次。是在皇宫的水牢,男人被绑在了十字形状的木架上,身上裂开了无数道口子。那是一刀刀划上去的。据说,蓝染每日必会亲临水牢,用锋利的刀刃,随意在海燕身上划着。然后再让他养些时日,伤口愈合之后,再一刀刀划开。反复如此,从不间断。
海燕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尤其一到阴雨天,面色发青,关节疼痛,身上的脓包散发出恶臭。每到那时,他嘴里总会念叨着浮竹的名字,最多再加上一句,我对不住你,死不足惜。
那样子,看在眼里着实揪心。
“京乐,你怎么不回我话?”
“啊……”京乐回神,然后苦笑道,“海燕他……被流放边疆了。”
“流放……蓝染肯放过他?”
“不能算是放过。所谓流放,等同于自生自灭。永世不得回江国,从此便与江国一切事物断了联系。”
“我岂不是再也不能见他?”
京乐慎重的点点头:“莫要再见了。我已离开朝野,不想再给自己招惹麻烦,只要人没死,总有机会见到的,你说呢?”
“嗯……那空鹤与岩鹫……”
“你放心,我已安排妥当。”京乐拍拍浮竹的手,安慰道,“只是他二人离此处甚远,我们今后便要在此居住,此处,属荒山野岭。而他们兄妹,也不习惯被人照料,说是要云游四海,闯荡江湖。我就放任他们去了。”
既如此,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浮竹低首,叹了口气,自此之后,终是苦尽甘来了吧。
“京乐,时辰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有成片的山头?”
“啊,昔日,这里属藏国领土,如今都算我国所有,名曰空座山。山间有片良田,以后我们就要靠此过活了。”
“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等生活,虽苦了些,却能图个心如止水,远离是非。”
“哈哈,那以后,就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
“且慢,为何全是我?你做什么?”
“我?”京乐奸诈的笑道,“待夕阳晚归,我帮夫人捶背洗澡,放松筋骨。”
浮竹面色绯红,抬手过去就是一拳,却被京乐轻轻握住,拉进了怀中。白丝随风飘扬,看得京乐心神荡漾。
“十四郎,还满意我选的地方么?”
“风景倒是美不胜收。”二人并肩站在山顶,山下一片朦胧。“京乐,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会对一个男子情有独钟的?莫不是把我当了女人来看。”
“呵呵……”京乐大手一挥,指向旁边,暗影飘香,绽放枝头。“浮竹,我问你,若用梅花喻你,你可会恼我?”
浮竹摇头:“梅花孤傲圣洁,品性不喜纷争,与我心态相符。”
“那若是比作牡丹呢?”
“国色天香,我算不得,也当不得。”
“那便是了。”京乐将人抱紧,折下梅花一朵,拿在手中细细嗅着,淡香扑鼻。“与其众赏百花争艳,不如拈来一枝独秀!”
“啊,你的嘴还真是贫呐。”浮竹听后,眉开眼笑。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京乐笑看过去,亦拿了半块出来。
夕阳下,两块翡翠对在了一起,绿竹动人,羡煞清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