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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扫了扫雁歌,嘴角含笑:“你啊,你就在此陪着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呃?”雁歌听得糊里糊涂的。
“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娘娘到!”话将将完,便闻得外头传来太监一嗓子。
孟古青冷冷一笑,眸光扫着木门:“看,来了!还是一道儿来的!”
青衣飘逸,孟古青起身朝着踏入的二人行礼:“,孟古青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宝音和董鄂云婉今日都着了一身蟒缎袍子,只董鄂云婉与宝音相比,终究还是少了气势,即便是得了实权上的后宫之主,却还是显得小家子气。
响晴的天儿,照得两件袍子格外耀眼,然在孟古青看来却觉是无比刺眼。
董鄂云婉虽极力佯装,脸色却也是那般,也不能怪她,谁见着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脸色能好。想来是受了宝音的唆使,便一起来了清宁轩。
宝音倒是和平日里没什么分别,端庄大气,亦不失国母气势,和颜悦色道:“快些起来罢。”
言语间,又朝着贴身宫女绿染使了使眼色,绿染即刻将孟古青扶起。如此,三人便往屋内去,一起子宫人侯在院落中。
雁歌呈上茶盏,董鄂云婉脸色虽是难看,但手头倒还算的是得体。眸光四下打量着破落屋子,嘴角浮上嘲讽笑意:“到底是郡主,怎的还居如此破落之地。”
“呃,皇上昨日传召于姐姐,莫不是琢磨着给姐姐换个好地儿,也好符姐姐身份不是。”董鄂云婉恨透了孟古青,这厢冷嘲热讽的,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孟古青瞥了瞥宝音,浅浅含笑:“孟古青不觉此处破落,如此世外桃源,可比那乌烟瘴气之地好得多。当年那武媚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嫁祸于王皇后,闹得满城风雨的,可那名声并不好,倒不如在感业寺修行。”
孟古青此话一出,董鄂云婉脸一白,气的颤颤发抖。挥手便将桌案上的茶碗摔了个粉碎,恶狠狠道:“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言语间,抬手便欲朝着孟古青去。
屋内只得是孟古青和宝音,以及董鄂云婉三人,雁歌端来了茶盏,便到外头侯着了。
听得屋内声响,慌忙便往里头去,旁的宫人个个噤声不敢言语,没听见主子的声音,自是不敢进屋。
“主子!”雁歌急急一声,赶忙挡在孟古青身前,眸中丝丝怒气的看着董鄂云婉:“皇贵妃娘娘,郡主已经落得这般的下场了,您还要如何!郡主已经很可怜了!你为何还要为难于她!如今您已执掌后宫之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好啊!一个贱婢竟然教训起本宫来了!果然是贱人的奴才!”孟古青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要的就是彻底激怒董鄂云婉。
“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本宫的孩子!”董鄂云婉是恨透了孟古青,让孟古青这样一激,瞬时便如同泼妇一般,凶神恶煞的叫骂着。
宝音见状,赶忙将董鄂云婉拉住,孟古青却是凑近董鄂云婉一字一顿道:“皇贵妃,您听好了,我并没有害过您的孩子!初时若非没了法子,我是断断不会承认的!您若是真想为您的孩子讨个公道,劳烦您好好彻查彻查您身边儿伺候着的人。我若当真有心谋害,也不会蠢到留下证据。”
言罢,又指着门外道:“门在那儿,恕不远送,我只想做一个安宁度日的普通人,劳烦您往后别再来。往日宁福晋害您,指不定您身边会出了第二个宁福晋,当然接近荣亲王之人,可不止我一个。”
孟古青这一番言辞,让宝音有些瞠目结舌,眸中闪过心虚。今日劝言董鄂云婉前来,本是来探虚实,假意让二人和好,后宫和谐,再让人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必定道她是贤惠皇后,后宫之权,也能夺了五分回来。
哪里知晓,孟古青会故意惹怒了董鄂云婉,只得急忙让颖儿将董鄂云婉送回承乾宫,更是劝言一番。
见着董鄂云婉踏出,宝音如释重负,蹙着娥眉,略有些生气道:“姑姑这是作甚!皇贵妃虽是与你有过节,可你也不能拿了她的孩子说事……况且……”
“你也以为是我杀了她的孩子?”孟古青声音微冷,盯着宝音道。
宝音原本怒容满面,现下却让孟古青看得有些心虚,浑身不自在。
“罢了,反正说了也没人信,我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安然度日,这是我帮你最后一回,你既然这样不相信我,同旁人一旁认为是我害死了皇四子,那往后就请莫要前来。”孟古青的声音有些生气,略有些悲伤之意。
宝音闻言,瞬时便疑惑了,看着孟古青道:“姑姑帮我最后一回?”
孟古青看了看宝音,脸色很是难看,沉声道:“你如今失了执掌后宫之权,皇贵妃对此虎视眈眈,你瞧瞧图娅的下场,进了冷宫也还能遭人害,我便不用说了,就是为奴,也还有人想取我性命。更是借图娅之手害我,此番一连串的,必定不是巧合?这宫里头,能做到如此的人,还能有几个?”
言语间,孟古青又将眸光落在宝音身上,宝音手心已然起了汗水,眸光有些飘忽不定:“姑姑所言之意……”
孟古青微微扫了宝音一眼,肃色道:“除了皇贵妃,谁还能有这样大的本事?你大可想想,还有皇贵妃的孩子,许和那个唐碧水有些干系,唐碧水姓唐,唐映雪也姓唐,且都在饿皇贵妃身边伺候着。天下哪有这样巧合的事,唐映雪是如何死的,当是和皇贵妃脱不了干系的,唐映雪不安分,皇贵妃怎能容她借着自己攀登荣华富贵,正好借机除去她,嫁祸于我。唐碧水既有本事得宠,必定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怎会不知她那姐姐是如何死的。皇贵妃正一步步将我博尔济吉特氏女子除去,指不定哪日便到你我头上了。你必须要夺回执掌后宫之权,如此,才可保你我周全,保博尔济吉特女子周全。”
“你与她交好,指不定日后她还在背后害你。所以,今日,我便趁着这机会,让她在清宁轩大闹一番,此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再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她便不得再执掌后宫,就是有权,也只得是协皇后打理后宫。不出几日,你便可再执掌后宫之权。你,定要保我博尔济吉特氏女子周全。也要保你自己周全,好歹也是皇后,可莫要叫人欺辱了。有些个事,我也是听闻了的。”孟古青这话说得是真切,这厢倒让宝音动了恻隐之心,心觉自己往日是不是太过分。
听得孟古青话毕,宝音眼中缀上泪花,心中些许酸楚,点了点头道:“姑姑费心了,这宫里头,咱们靠不得谁,只得靠自己,我明白的。”
“罢了,你回去罢,往后莫要再想着找机会让我与皇贵妃和好,已到了这般田地,即便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加之往日过节,她也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暗地里照样得使绊子,你可千万要小心。”孟古青一脸的关怀备至,情真意切。
宝音离开清宁轩之时是含着泪水的,那是真切的泪珠,方才见着孟古青那样为自己,宝音心情愈发的复杂,她一心要置其于死地,然孟古青却未曾对她起疑。
方才来清宁轩之时,她还有所怀疑,疑孟古青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现下看来,似乎不是如此的。
皇后离去,一起子宫人也跟着浩浩荡荡的离去。清宁轩瞬时清净了,孟古青看着皇后离去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到冷笑。
扫了扫冰冷青砖上茶碗渣,孟古青朝雁歌吩咐道:“将这碗渣收拾收拾,小心些,莫要伤了手。”
雁歌落在一旁,并未动身,似乎欲言又止,憋了良久,还是开口道:“主子,您不是说皇后娘娘不可信么?怎么……”
孟古青眸光落在雁歌身上,笑意甚浓:“你以为,我当真帮她?不过是取得她信任罢了,如此帮了她,她便会有所动容。”
“可主子,怎的把那唐氏之事也道了来?”雁歌眉头紧锁,满脸的担忧。
孟古青玉手轻敲着桌案,神情有些严肃:“就是我不说,皇后也未必不知晓,只是不多言罢了,唐碧水往坤宁宫跑得那样勤,可不是白去的。再言,这些个事就是得让她知晓,如此她也好对付皇贵妃不是。”
雁歌眸光一变,似是顿悟:“主子,是故意取得皇后信任,如此,皇后一旦夺回执掌后宫之权,皇贵妃的矛头也会指向她,二人若是这厢争斗,那些个倚仗皇后和皇贵妃的庶妃便相互针锋相对,更是没有心思来对付咱们。”
孟古青露出笑容,一脸你终于聪明了一回的神情看着雁歌道:“皇后必定派了人盯着咱们,我今日表明无心争权,只安宁度日。且还帮了她这一回,得了她信任,那些个眼线自然就没必要派来了。皇贵妃是皇后劝言而来,却因着在清宁轩闹腾而丢了执掌后宫之权,必定会觉是皇后算计于她。势必与皇后水火不相容,皇后手中又攥着皇贵妃的把柄,二人争斗起来,自然没了心思再来对付咱们。她们二人争斗起来,后宫必定是乌烟瘴气,太后多少会插手的,谁还能来管咱们整日做些什么。”
雁歌还是有些许担心,似是提醒:“可是,皇后会不会在皇上面前多言些什么。”
女子摇摇头道:“她若是想让皇上厌弃,连皇后之位也不保。是她劝言皇贵妃前来的,若她多言了,皇上必定会心觉她蓄意挑拨。方才屋内只得是我们三人,我与皇贵妃起了争执,皇后必定难逃罪责,她只会顺着皇上说,然外头的宫人最先听见的是皇贵妃的叫骂声,自然会觉是她先动手的……”
孟古青眸光宛若利剑,嘴角隐隐笑容。这等挑拨之事,她是同宁福晋学来的,如今用来倒也不错。
这厢韬光养晦,步步算计,那厢却是满腹疑惑。凤辇上,女子眉头深锁,似乎在思衬着些什么。
承乾宫的便不如皇后这样平静了,回到承乾宫便将那茶碗,陈设的摔了满地,更是动手打了颖儿巴掌。殿中一起子宫人皆跪地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