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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太后点点头,眸光中隐隐悲伤道:“只可怜了珠玑那丫头。”
“臣妾定不会让那凶手逍遥法外的。”孟古青玉手紧捏,眼中闪过一丝从来不曾有过的狠色。
于珠玑的死,太后好似伤心得很,全然不像是对一个奴婢的态度。但许是太过难受,孟古青并未曾注意。
晌午之后,趁着暖阳,福临便邀着孟古青一道儿出宫,说是去汤若望那教堂。福临以往信基督教,便甚是厚待飘洋过海而来的汤若望。如今虽是喜上了佛教,却也还是尤其的重用汤若望。
说来,自打两年前多前出宫一回后,孟古青便再未出宫了。如今眼下事多,她原也是不想前去的,但到底是皇帝开口的,万万是拒绝不得。
着了一身平民衣袍,便随着福临出了宫。马车颠簸之后,便到了宣武门,福临着了一身素白的丝绸袍子,瞧着甚是温文儒雅。
轻抚着女子下了马车,甚是小心翼翼道:“这教堂,你从前是来过的,玛法曾言,善良之人会受到主的眷顾,珠玑就是走了,来生定也会有个好去处的。”
孟古青心中一暖,福临带她来这教堂,原就是见她伤心,欲安慰她么。
若说是不感动,那定然是假的,大约是太久不曾真心相对,在他面前,她的话愈发的少了,只垂眸点头,并不多言。
然福临也不在意,紧拉着孟古青的手便朝着教堂中去,汤若望见了皇帝显然是有些惊讶,如今的皇帝信上了佛教,还起来法号行痴,是愈发的少来教堂了。今日来了不说,还带了女眷,这位女子汤若望是见过的,四年前也是随着福临来过的,只那时不似如今这般沉静。
不过,那时的她眼中却是灵气逼人,不似如今这般死气沉沉的。福临原是微服私访而来,因而汤若望也不行礼。
福临含笑看着汤若望,将一旁的孟古青揽入怀中道:“玛法,这是我的妻子……孟……静儿。”
汤若望语调有些怪异道:“既来了,便去里面坐坐罢。”原非大清人士,言语自然是让人觉奇怪的。
教堂正中巨大的十字架,瞧着甚是庄严,福临低眸看着孟古青,温柔道:“进去罢。”
孟古青从前是来过一回的,还是让福临逼着来的,那时她不喜欢这些个基督教,佛教的,便同福临起了争执。如今想来,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顺着他,许也不会让旁人陷害得那般惨,更不会让她父王丢了性命。许,许珠玑还会活着。
望眼庄严教堂,心中感触颇深,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如今来这里的心情是全然不同。
随着汤若望行了教会之礼,听着福临悉心安慰一番,便离开了教堂。踏出教堂,坐上了马车,福临将女子揽入怀中,宽慰道:“你放心,珠玑那般善良的人,必定会有个好去处的。”
闻言,孟古青只勉强淡笑:“希望如此,我们科尔沁素来信长生天,也希望长生天可以保佑珠玑有个好去处。”
回宫之时,天色已晚,福临便留在了翊坤宫。因着皇帝在的干系,一帮奴才也都佯装出喜气洋洋。皇宫里最忌讳的便是不祥之事,然主子却是苦着个脸,郁郁之色。紫禁城六七个年头,本以为可以伪装得很好,然她却是真真的装不出来。
珠玑虽为奴婢,可在她心中却不是奴婢那般简单。窗外月色皎洁,女子背对着福临,默默不言。许是习惯了,已然不愿面对着他。灯火通明,并不似往日那般漆黑。
“你……睡了么?”耳边传来福临的声音,温柔得很,不似佯装出来的。
孟古青稍稍愣了愣,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凉凉道:“皇上,想同臣妾说什么?”
福临动了动身子,离得孟古青近了些,忽环住女子细腰,热气在女子耳边环绕。温和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心中是怕我的是不是。如今连话也不想同我多言,问你,你便答,不问你,你便从不主动与我多言。”
孟古青心中一颤,然表面依旧平静如水道:“皇上莫要多想了,臣妾只是因着身子不好,近日又出了那般的事情,心中有些难受,然便不想多言。”
“叫我福临。”皇帝的声音有些沉沉,不容拒绝。
女子呆愣了片刻,这才结结巴巴道:“福……福临。”
福临嘴角微微上扬,将女子环得更紧,温和道:“这便对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我独处之时,你唤我名讳便是,无须如此拘礼。”
孟古青桃腮容颜覆上一层红晕,然心中却是乱的,从前他也曾这样温柔过,可那都是假的。如今他说,他真心待她,诚然她试着去相信,但心中多少还是害怕的。
她的心如今已然是千疮百孔,在经不起伤害了,他的忽冷忽热,她早已习以为常。但他言真心相待,给她诺言,却是头一回。
“臣妾,臣妾明白了。”言语间,伸手欲掰开他的手,却让他抓了去。吓得动也不敢动,想起当年,那迟到的圆房,她便是如此害怕。
许是看出了的她的心思,他调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身子不好,原也经不起折腾。”
闻言,孟古青脸更是发烫,手微微有些颤颤,半响之后,才正经道:“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着罢。”
福临心中一笑,依旧抱着女子。瞧着她那般伤心难受,他心中也不是滋味,如此三言两语能让她暂时不去想着那些个事儿也好。
身为皇帝,他还是头一回这样不正经,含笑闭上双眼,不正经便不正经罢,在她面前无须那般正经。
这一夜皇帝睡得很是安心,许是因着身边女子的缘故。耳边传来福临均匀的呼吸声,孟古青心中是极其复杂的,紫禁城中,到底让她失去了多少。如今福临待她好,也不知是真是假。
孟古青醒来之时,已不见福临,他心系天下,自然是勤政君王。一番梳洗过后,着了一身浅浅月白,坐上轿辇,便朝着坤宁宫去了。
走至隆福门之时,雁歌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道:“主子,您的身子还未痊愈,皇上也是允了您无须至坤宁宫请安的,您怎的还要前去。”
孟古青纤细的玉指动了动,眸中似有深意道:“珠玑的死,必定与后宫争斗脱不了干系,素日里唯有请安之时,各宫才来得齐。”
听孟古青此番,雁歌恍然大悟,垂眸默言,只跟在后面。
因着身子不好的缘故,还是去的迟了些,各宫早已到齐,唯有孟古青姗姗来迟,旁人原也未曾料到孟古青会前来请安,皆是惊讶之色。
孟古青款款踏进殿中,莞尔朝着宝音行了一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神色间有些讶异,蟒缎加身,端庄大气。赶忙起身将孟古青扶起,眼中尽是关怀道:“姑姑身子不好,皇上是允了你无须前来请安的,今日怎的来了。”
孟古青淡淡一笑,和色道:“如今臣妾身子已见好,理当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原不过就是受了一刀罢了,还真真是娇气。”在皇后面前,敢这般放肆的除了陈福晋便是娜仁了,今日依旧是着了她素来喜爱的海棠红,酸溜溜道。
孟古青不愿同她多言,不予理会,只欠身上座。然清霜却见不得娜仁这副嘴脸,当下便回了她:“淑惠妃还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是挨了这么一刀子,指不定早便没了性命了。”
“佟妃,你是什么身份,竟敢以下犯上。”大约是因着玄烨的干系,清霜如今这嘴也是愈发的利了,心性也不似往日那般纯良了,料定了淑惠妃不敢对自己如何,便出言讽刺,如此为孟古青出气。
见娜仁这般怒火连天的,清霜眉间带笑,悠然道:“臣妾不过是说理罢了,淑惠妃何必动怒。一刀子下去,谁受得起,还请皇后娘娘评个理。”言语间,清霜将眸光落在宝音身上。
太后向来宠爱佟妃,众人皆是知晓的,往日佟妃性子懦弱,就是受了委屈也万不会和太后多言的。但如今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佟妃也学会了在太后面前参上一本。
如此,自然无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同她作对。
娜仁争强好胜是旁人皆知的,此刻殿中众妃嫔个个是等着看好戏,依附着娜仁的乌尤亦是如此。清霜的变化,原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孟古青与琼羽心中自然明白。
然孟古青也知晓娜仁的性子,她素来狠毒,身边又有乌兰和乌尤出谋划策,今日清霜让她失了颜面,她必定会肆加报复的。
身为娜仁的姐姐,宝音自然是护着她的,但身为皇后,亦要公道。太后开罪不得,但亦不能显得太过偏袒,这般只怕旁人皆要言她是怕了太后,无能掌管后宫。
眸光一扫,落在旁坐的董鄂云婉身上,略有几分为难之意:“皇贵妃,你素来公正,人又聪慧,此事,你觉该当如何处置。”
董鄂云婉未曾料到皇后竟会将此事丢给她,只怕皇后是故意借着此事为难与她的,如今她为皇贵妃,有协皇后执掌后宫之权。若非因着太后的缘故,皇上许早便将宝音废后,立她为后,因而如今皇后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董鄂云婉轻抚着玉指上的护甲,蟒缎衣袖微抬,含笑朝着宝音道:“原就是姐妹们吵闹着玩儿罢了,皇后娘娘您做主便是,再说,臣妾也未曾处理过后宫之事,只怕是做不好到的。”
原以为如此便能将此事推给皇后,哪知却是正中皇后下怀,殿上一袭明黄蟒缎的皇后肃色看着董鄂云婉,语重心长道:“皇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皇贵妃之贵,仅次于本宫,有协本宫执掌后宫之权,这些个事,你迟早是要学的。”
既宝音这般说了,身为皇贵妃,董鄂云婉自然没了理由推辞。妩媚的眼眸柔婉的自各宫身上一一滑落,朱唇微启:“原都是皇上的人,还请姐妹们和谐,万莫要如那些个市井妇人那般吵吵闹闹的。今日,本宫就口头教训教训便是,若是有下回,绝不轻饶。”
言罢,又将眸光转向宝音,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