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音赶忙起身将董鄂云婉扶起,柔声道:“皇贵妃这是作甚,你怀着身子,就无须行礼了,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你身子原就不好,可要好生保重才是。”
“皇后娘娘如此,臣妾受宠若惊。”将将起身,董鄂云婉便些许泪光道。
宝音见状,含笑道:“好端端的,怎的落泪了,来,快些坐下。”言语间,三人已然落座。
董鄂云婉抬袖轻拭去泪,有些自愧道:“瞧瞧臣妾这,让皇后娘娘担心了。”
这厢唠着话,众人已陆陆续续来了,琼羽今日着了一身青色袍子,大襟镶浅浅白边,倒也格外清丽素雅,皓齿微露,对孟古青灿然一笑。
孟古青亦是回以微笑,然又将目光滑至那些燕瘦环肥,柳绿桃红的妃嫔中。娜仁今日依是艳丽妆容,姿态倒是从容优雅,眸光自一干庶妃身上一一扫过,很是不屑。
走至董鄂云婉和宝音身前,甚是不情愿的行了一礼,不冷不热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还未等二人开口,便又自顾自的起身,悠然落座。宝音脸色一白,斜睨了董鄂云婉一眼,见其似乎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妃嫔们皆到齐了,戏台子上便热闹了。孟古青心中却有些难过,珠玑素来喜欢热闹,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恍惚之间,一出戏已毕,众人皆是拍手叫好,孟古青也含笑拍了拍手,目光扫过娜仁。
娜仁落座于董鄂云婉身旁,艳丽的容颜微微含笑,拿起话本子便朝着孟古青走来。
孟古青倒也是镇定自若,也不知娜仁这又是要玩什么手段,只见其将话本子递了来道:“静妃前些时日身子受了伤,一直在翊坤宫闷着,想是闷坏了,今儿个戏班子好容易进宫,你便挑着喜欢的便是。”
孟古青猜不透娜仁在耍些什么把戏,如今旁人都在,她自然拒绝不得,便抬手接了去,含笑道:“淑惠妃有心了。”
凤眸细细看着话本子,朱唇轻启:“霸王别姬,各位姐妹意下如何。”
今日这些个女人皆无心看那台子上的戏,看的不过是眼前戏罢了,便一一附和着。
孟古青从前甚是喜欢这些玩意儿的,然如今亦是无心,佯装着喜色看了一出,便将话本子递给了旁的宝音。宝音身为皇后,自然是谦让,眼下位分最高的也就是董鄂云婉,随手将话本子塞给董鄂云婉,柔声道:“还是皇贵妃点罢,闻言皇贵妃的额娘乃是汉人,你这墨香味儿啊,怕是咱们点的不合你心意罢。”
闻言,董鄂云婉只浅笑,但亦接过了话本子,当下便点了一曲牡丹亭,还真真是同她这脾性甚是相符。
戏台子上男子女子浓情依依,一起子妃嫔看的是泪眼朦胧,一曲下来,皆是绣绢抹泪。
“啊!我的肚子!”方才还好好的皇贵妃,此刻忽然捂住腹部,清丽的容颜瞬时煞白。
董鄂若宁眼中一惊,慌忙上前将其扶住:“婉儿,婉儿怎么了!”
宝音眸中惊色,心觉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害人,怒色道:“还愣着作甚,快传太医。”
乾清宫中,皇帝正同鳌拜商议政事,便见吴良辅急急而来,脸色甚是难看。
福临脸一沉道:“吴良辅,没瞧见朕在和鳌拜大人商议政事么?你这般闯进来,是不想要你这脑袋了么?”
“皇上,皇贵妃娘娘,小产了!”吴良辅一脸急色,又略带几分惶恐。
福临脸色一变,全然未顾及鳌拜,急色便踏出了乾清宫。走至承乾宫之时,只见各宫妃嫔皆在那正殿中,黑压压的一片。吴良辅唱一嗓子皇上驾到,黑压压的一片便散开了来,皆跪地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神色带怒,只沉沉一声:“免礼罢。”然便急匆匆的朝着寝殿中去,将将进殿,便闻女子隐隐作泣,声音甚是虚弱。
殿中除了太医和皇后,位份高的妃嫔也在此,静妃自然也在其中。
一见着皇帝,董鄂云婉那眼泪便落得更是厉害,哭腔道:“皇上……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眼见女子如此,福临心中亦有些难过,到底那是他的孩子,缓然坐于榻前,轻握住那冰肌玉手,宽慰道:“往后,还会有的,要先保重身子,朕必定会给你个公道的。”
言语间,眸光似利剑一般,自一干妃嫔的身上一一扫过,就连孟古青亦是觉一阵不寒而栗。起身侃侃踏出几步,福临沉着脸道:“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好端端的,皇贵妃怎会小产。”
如今宋衍乃是皇帝眼前的红人,皇帝心爱的皇贵妃小产,自然是由他来瞧的。拱手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回皇上,皇贵妃娘娘是因着沾染了芫花粉,因而才小产的。”
“芫花粉!”福临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自然也读了些许医书,虽不是精通,然却也略知一二,芫花乃是孕妇禁药,他亦是知晓的。
赫然而怒:“皇贵妃怎会沾染了芫花粉!你们这些个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
目光冰寒,瞥着殿中奴才道。皇帝虽是信仰佛教,可要人性命之时却是毫不手软,一干宫人立即跪地,颤颤道:“奴才一直都是小心伺候着的,万不敢有一丝疏忽。”
“若是当真如此,皇贵妃怎会落胎!”皇帝此刻是怒不可遏。
闻言,映雪略有些畏惧之色道:“回皇上,皇贵妃娘娘今早都好好的,一早的去了漱芳斋看戏,便便……”
映雪话虽未完,皇帝却心中却明了,眸光冰冷的看着宝音道:“皇后,怎的一回事。”
宝音娥眉紧蹙,摇摇头道:“臣妾也不知晓,原是好好的,瞧了一出牡丹亭便如此了。”
“牡丹亭!妾身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宝音话将将落,董鄂若宁便惧色看着皇帝道。
福临虽是不喜欢董鄂若宁,因着上回的事更是厌恶之极,却因着董鄂云婉的干系,也对其颇多容忍,许,也因着她乃是董鄂氏的人。便缓和神色道:“说。”
得了福临应允,董鄂若宁自当是要将事情一一往静妃身上推,纵然是推不倒她,扳倒了旁人也是好的。神色微凝道:“妹妹原是好好的,只拿了那话本子,瞧了出牡丹亭,便出了事,妾身怀疑那话本子让人动了手脚。”
福临眸中惊色,若当真是如此,必定是有人故意下毒谋害。沉色道:“把那话本子给朕拿来。”
一会子的功夫,吴良辅便将那话本子拿了来,福临瞥了眼,冷着脸道:“呈给宋太医。”
宋衍接过那暗红的话本子,指尖轻抹了抹,于鼻前嗅了嗅,依旧如素日里那般不紧不慢道:“皇上,这话本子上是沾染了芫花粉,只少许,不细看原是瞧不出来的。”
“混帐!”福临瞬时暴怒,到底是谁敢在眼皮子底下害人。转眸看着宝音道:“皇后,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宝音摇摇头道:“臣妾,臣妾亦不知晓。”
“皇上,臣妾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乌兰神色逶迤,瞥了瞥娜仁道。
福临微微扫了乌兰一眼,冷声道:“有什么便说,莫要吞吞吐吐。”
闻言,乌兰将目光落在娜仁身上道:“今日各宫姐妹皆是受淑惠妃之邀前去漱芳斋看戏的。”
瞬时,众人目光皆转向娜仁,娜仁倒也不慌乱,一改素日嚣张跋扈,和色道:“原也是因着本宫邀了姐妹们前去观戏,皇贵妃这才出事的。臣妾亦有罪,但那话本子万万不是臣妾动的手脚,臣妾如此,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可这话本子明明就是淑惠妃你备的,你万万是脱不了干系的。”此刻董鄂若宁心中比谁都要高兴,却要佯装得甚是难过的模样。
娜仁眸光自孟古青身上扫过,悠悠道:“但碰过那话本子可不止本宫一人。”
娜仁此一番,瞬时将矛头指向了孟古青。这些个后宫争斗,福临多少是知晓些的,眸中疑惑的看向娜仁道:“呃!除了你,谁还碰过那话本子。”
听皇帝如此问,娜仁心中大喜,脸色却故作思衬,片刻后才道:“臣妾点了一出戏后,便将话本子给了静妃,后静妃又给了皇后,这才到了皇贵妃之手。”
福临心中并未生疑孟古青,却将矛头指向了宝音,脸色铁青道:“也就是说,这话本子是自你的手中到了皇贵妃手中的。”
宝音万万不曾想到福临竟生疑她,诚然她不讨福临喜欢,却也不曾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来,纵然是做了亦是悄无声息。
眼见皇帝反应,娜仁忙摆摆手道:“皇上,您是怀疑姐姐,姐姐万万不会做这般的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静妃!”皇帝的眼中满是怒火,这个博尔济吉特娜仁,整日兴风作浪,不将后宫纲常放在眼中,今日这样镇定自若,其中定有古怪。
静妃如今正得圣恩,原是众人皆知的,淑惠妃如此公然将矛头指向静妃,甚有些不知死活。
孟古青心中知晓这是娜仁的陷害,想她必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莫不然必定不敢这样言辞凿凿。福临如今是相信自己的么?孟古青是害怕的,娥眉微蹙摆摆手道:“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朕知道你没有。”福临神色稍转,声音温和了些道。
瞧着孟古青那般模样,福临知她是想岔了,毕竟他冤枉她不是一两回了,她心中害怕是自然的。
听福临这样说,孟古青便安心了些,原这出戏是为她,今日这戏的主怕是要换人了,害人终害己,也不知今日撞上刀口的又是谁了。
榻上的董鄂云婉苍白容颜微微一怔,他竟这样相信静妃,自己的孩子,岂非这样白白的丢了。眼眶一红,却未出声。
惊讶的不仅是董鄂云婉,就连琼羽亦是讶异不已,心中也暗自为孟古青高兴。身为皇帝的妃嫔,见着旁人受皇帝恩宠原不该如此高兴的,可她就是高兴。
娜仁心中一慌,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脸色依旧是平静似水:“臣妾并无此意,既是有人在那话本子上动了手脚,想来自己必定也是要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