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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万五千人，百分之九十是贵族后裔。”
“这么多？”雷诺动容，蒂文也吃了一惊。帝国的档案库中记录在案的贵族后裔只有不足四千人。不过，当年帝国并没有规定贵族有了后裔必须在人口管理委员会登记，因为血族后裔不具有帝国公民的身分，登记与否全凭主人自己决定。
“是呀，这还不包括那些被雪人族接纳的人。”
“雪人族接纳边缘人加入他们的种族？”
“对。”叶默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帮塞斯收拾东西，“雪人族对我们很友好。”
“你们也包括蓝血族么？”
“不，边缘人是边缘人，蓝血族是蓝血族。”叶默停下来注视着雷诺，“我很好奇，你从哪来？”
“神殿，两百年来我一直在神殿祈祷。”
“神殿准许地球裔血族进入吗？”
“当然，各地的神殿收容了许多流浪的地球裔血族，为他们提供食物和简易棺材。”
“这样啊，那如果我们无处安身时也可以去那里落脚吗？”
“天神是最仁慈的，神殿祭司不会拒绝你们进入避难。只不过战区中许多神殿被毁了，巨人族士兵昨天刚刚冲进吉亚神殿，捣毁了天神塑像。幸好祭司及时带领仆从退入了地宫，没有太大的损失。”雷诺很愤怒。
“这些该死的巨人。”塞斯咒骂了一句。
叶默又问：“雷诺，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跟我们走？”
“当然，你去哪我去哪。”
“这叫什么话？”叶默很想翻个白眼给他。不过，她提醒自己，教养，教养，别忘记血族良好的教养。
雷诺又把皮肉翻起的胳膊举到叶默面前：“你要对我负责。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么？”
呃，叶默头很疼，她觉得此人很无赖。默默地从挎包中翻出绷带，她一边小心地为他包好伤口一边说：“我肯定会治好你的，你尽管放心。别动不动就把负责这个词挂在嘴边，在我们地球中国，负责是个很严肃的字眼。”
“哦？”雷诺眼中兴味十足。
叶默皱眉：“雷诺，既然你要跟我走，我不能不提醒你。如果你说了慌，如果你是蓝血族的奸细，如果你杀害过血族，我们会惩罚你的。边缘人很强大，超出了血族的想象。尤其是我们当中那些经过休眠的同伴，都获得了恩主的能力。我们的力量在平民之上不输给贵族。”
“哦。”雷诺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我带你进入我们的营地后，第一件事便是到祈祷室用你的血祭祀天神，如果你说了慌，我会知道。你不要怀有侥幸心理，你做过什么，都无法隐瞒。”
雷诺神情严肃起来：“你获得了恩主的所有能力？”
蒂文的脸色突变，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边缘人能配置出帝国三级机密制药，为什么罗兰会被袭击取血，为什么这小家伙会知道离金星城最近的拥有龙骑兵的帝国堡垒在一千五百公里之外。
“真见鬼，M。”塞斯忽然大喊一声。
“怎么了？”叶默吓了一跳。
塞斯不知何时绕到了柜台后，发现了嵌在墙体中的超薄电脑。他是骇客级电脑程序设计员，精通各种编程语言和系统：“这里安装了新式龙眼微型摄像头，监控系统连入了帝国网络，你曝光了。”
“不可能，”叶默不相信，“战区内所有中小城镇的防御系统都没有连入帝国监控网，绝对没错。”
“不争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如果帝国的龙骑兵到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先去打巨人还是先来问候你。不管怎么说，你的名声大大。”
塞斯说着扔给雷诺一个大包裹，自己也扛上一个：“走了。”
叶默提起自己最初选购物品的大袋子跟在他身后，雷诺平静地扫视一周，提起包裹跟着他们跑了。
“蒂文亲王殿下，雷诺亲王此举会有危险的。”
“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我想雷诺亲王一定预见到了并且做好了安排。”蒂文冷着脸，“但我们也绝不能坐视不理。罗兰，你亲自去，务必在暗中护卫雷诺亲王，最好能劝他回来。哦，就说是我请求他回来。”
“是，殿下，我誓死护卫雷诺亲王的安危。我一定尽一切努力劝说殿下回来。”
罗兰迈步要走，蒂文又叫住了他：“罗兰，如果遇到默默，你收敛些。”
“……遵命，殿下。”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罗兰走了，泽维尔道：“殿下，默默获得了雷诺亲王所有的能力，会不会是她？”
“一定是她。”
“那前线的布防是否要立刻调整？”
蒂文点点头：“史东，通知罗伯特伯爵，战区布防采取第二套方案。”
“遵命。”
泽维尔又道：“殿下，我请求上前线。”
“泽维尔，我不希望光之族再有任何闪失。”蒂王立刻拒绝，“自从兰特亲王薨逝，我感觉我们的种族似乎一下子变弱了。想想看，巨人、毛人、雪人都能行走在阳光下，而血族只有光之族区区几人不惧阳光，我们损失不起。我一直在想，天神为什么这样安排？”
雷诺跟着叶默钻进密道跑出了城。在城外果然看到帝国的龙骑兵自高空俯冲下来，一道道光束射向地面，远远传来巨人的嚎叫声。
“快走。”叶默喊了他一声，和塞斯在前面飞奔。
雷诺轻易就追上了他们：“我们往哪去？”
“这里是开阔地带，很容易被发现，先进树林藏起来。”
“你们每天都要这么东奔西躲么？”
叶默觉得这男人的话有点多，可还是耐心回答：“这就是边缘人的生活，你加入我们，就要做好准备。”
“你受了很多苦吧。”那话音里满含着心疼。
“嗯，什么？”叶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他们已经奔进了密林，阳光被枝桠挡住，立刻感觉舒服了许多。
雷诺又说：“等战争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吗？”叶默的声音无比惆怅，“战争结束，蓝血族会怎样呢？”
边缘人始终与蓝血族保持着距离，可他们毕竟是边缘人的同胞，他们会得到血族的宽恕吗？
☆、五十三、所有权
密林深处根本没有路径，但叶默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她在前引路，几人飞速在林间穿梭着。不久，追上了露西和乔。他俩的神情有些焦急，见了叶默和塞斯都松了口气。不过，当看到雷诺这张陌生面孔时，两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十分的谨慎和戒备。
“什么，你叫雷诺？那是亲王殿下的名字。”露西的反应和叶默一样，“你怎么能和帝国亲王同名呢？”
但这回雷诺的态度很温和：“雷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三大亲王受到全体帝国民众的爱戴和崇敬，他们的名字是神圣不可亵渎的。”乔不赞同地瞪着雷诺，“什么叫没什么了不起？”
雷诺的态度严肃而诚恳：“我忠于霍曼天神，也尊崇帝国亲王，绝无不敬与冒犯之意。”
露西上下打量着他，注意到他缠着绷带的手臂，挑了挑眉：“蓝血族？”
“我已向天神起过誓，我不是蓝血族。”
“哦，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看看你的血牙。”话是这么说，可露西的语气不容拒绝。
叶默自遇上这个和雷诺亲王重名的家伙就有些莫名的烦躁，本来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听了露西的话提起了兴趣：“露西，你怎么依靠血牙辨识身分的？为什么你休眠后能做到，我却不能？我可是睡了足足二百年呀。”
“我是跟随我的主人兰斯·罗素伯爵在六大氏族的安息地休眠的。醒来之后，就具备了很多以前没有的能力。”露西笑得自豪，“你在氏族休眠地之外沉睡，有可能种族的基因库在横向传播进化的基因时把你漏掉了。”
“那是不可能的。”叶默使劲摇了摇头，“我获得了我的主人所具有的一切能力，比休眼前强大了许多。”
血族通过休眠积聚力量苏醒后机体会有一次质变。像露西这样有幸沉睡过一个世记的贵族后裔都被血族的基因进一步同化了。乔和塞斯就没有这份好运，他们的主人还没有衰老，他们就赶上了战争，被迫流浪。
“哦，M，你的恩主是谁，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
乔忽然发问，叶默一下子沉默了。
露西耸了耸肩：“不想说就不说，我们都信任你，M。”
乔也笑笑，不再追问。塞斯看看叶默又看看露西说：“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看，我离开主人一百五十多年了，她留的印迹一直都在。可M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是呀，我也注意到了，真奇怪。”露西把脖子上的齿痕展示给大家看，“我休眠醒来后印记仍在，离开了主人印记也没有消退。M为什么会这样，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叶默进入森林后就拉开了帽兜，听他们说起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她醒来后雷诺留在那里的印记就消失了。当然，她是过了很久才发现的，当时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描绘。她轻声说：“也许是因为我没在氏族休眠地沉睡吧。”
“这也许也表明你是自由的。据我所知，获得自由的血族后裔，原主人留下的印记都消失了。”
“血族真是太神奇了。”乔感叹着，“能加入血族是我这一生中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