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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伸手往嘴角一抹,还以为口水都要涎下,眼珠子直溜溜地、笑嘻嘻答:「小娘子、你好啊?我就是大名鼎鼎、人称『京城二少』之一的『京城十七少』,你到我这儿来,咱们做个朋友好吗?」
他离红衣女子只数步之距,双手敞开,欲扑抱过去。「美人伴名花,玫瑰果真适合你呀!小娘子!」还满口胡言乱语。
这红衣女子即是玫瑰宫主,她听那人口口声声唤她「小娘子」,心下愤怒至极,但表面却盈盈笑著柔声道:「好啊!不如你过来呀!」
她一手拂掠颊上发梢,妩媚地轻轻拨动;她的眼波流动好似秋水,让人无法抵抗。
京城十七少看得如痴如醉,双脚一动、像是失魂般地靠了过去。
玫瑰宫主嘴挂甜笑,突然一手抽下头上金钗,数尺长发分成数束流泄而下,接著运劲一甩,竟成了一种极厉害的软鞭武器,如同数条鞭子,往京城十七少四面八方攻击。
京城十七少吓得极其狼狈地往地上一滚,起身後倒退了数步。
但他仍一派嘻笑状:「不得了,小娘子要谋杀亲夫,居然使诈?」他伸手往玫瑰宫主身上靠近,道:「来、来,好哥哥陪你几招,好教你不寂寞!」
玫瑰宫主脸上气得胀红,「胡说什麽?」两手齐翻出招,使出精练武艺。
以发为武器,乃万花谷独树一格的绝技,名为「乱发魔束」。玫瑰宫主此招一出,竟让成名许久的京城十七少措手不及。
她一手出掌柔功巧劲,另一手取出长鞭挥舞,配合著数束发鞭,更助长「乱发魔束」的威力。
京城二少轻功高明、武功又高,饶是称霸塞北的「黄河三煞」排名也在此二人之下。京城十七少显少手里下吃亏,仗艺胆大,才敢一人独闯万花宫。
哪知这年纪轻轻的玫瑰宫主武功了得,一时间也让京城十七少拿将不下。但见他如游戏般东躲西藏,还不时碰碰玫瑰宫主一双柔荑,将手凑到鼻子闻了闻,一边道:「好香、好香!」
玫瑰宫主内力、轻功都不如京城十七少,这时已颇吃力,其它宫主见状,一齐相助,立即演变成七对一的局面。
京城十七少心头一乐道:「今日我真豔福不浅!」他自负武功高强,眼前敌手都是女子,根本毫无畏惧。他行走江湖多年,能击败他的人也都已是名响江湖的大人物。
京城十七少灵巧的身子窜著,不忘朝他心目中的三个美人搭语:「美人儿,你们可知我为何叫京城十七少吗?」
巧伶和那裙绣水仙的白衣女子只专心过招不予理会,玫瑰宫主心下恨极此人,但仍道:「哦!那是为何?」声音依然是柔腻甜美。
京城十七少只听得心头一麻,顿时一阵失神。
玫瑰宫主藉此一招「化绵缠手」险将他摔了出去。好在京城十七少武功要高出她许多,可以安然避过,否则高手过招,岂能容半分差错?
京城十七少嗤嗤笑道:「真够狠辣,小娘子,这可合了你哥哥脾胃!」他又道:「京城最出名的胡蒙大师,曾说我会娶十七个老婆……哈!哈!我现下有十五个,就差两个──」
他过了数招,一招「苍鹰抟免」似又戏虐地顺势滑手碰触玫瑰宫主手腕,又以「回马金钩」抚摸了一下那白衣女子手背,同时顺著一招「猴子偷桃」在巧伶脸蛋儿轻捏了一下,口中不停地说:「是你?是你?还是你?」
他不由地乐得哈哈大笑,又一脸难以抉择的表情,最後似乎下了决定:「我看,你们三个都跟我,为了你们,乾脆我改名为京城十八少好了!」
此时那冷似寒冰的白衣女子,摘下头上发钗,其它宫主见了也如辙而行,顿时,七宫宫主头发一甩,同时使出「乱发魔束」。
京城十七少眼见七人同时出此绝招,想到刚才极而紧急地避过那美若天仙的红衣美人此招,不禁冷汗一冒,不敢再大意。
远处观战的刘旷,本以为这突然出现的华衣男子是万花谷比试之一,等到那男子竟调戏起玫瑰宫主,又和其它宫主动起武来,才知非先前所想。
眼见众宫主被逼得出手,他想到此处乃万花谷,自已不便在谷主目前插手;待见七宫宫主合攻那男子後,便自觉本身武功尚不及七个女子其一,自然不及那狂妄男子了!於是他静心观看场上各种招数,一旁印证自已所学。
七宫宫主都将青丝束有五至七把,发梢上系著各宫表徵色的发束,平日则把之贯钗盘起。
京城十七少脚功加紧,才躲了劲道不弱的几束发鞭後,全身上下登时又笼罩在鞭海之中。场上时见红色发束、黄色发束、银、蓝、紫、橙、白七色错横飞舞,众人看得莫不眼花了乱。
三十几条发鞭前後,或而同时往他身上要害袭去,逼得他左挡右躲,惟恐一时疏忽就当场命丧黄泉!
「不妙!」
京城十七少暗叫一声,不敢恋战,忙使出自负的轻功绝技,双足往後各退一步,轻轻一点便腾空飞起丈许,越过七人头顶,稳稳踩住地面。
这一手轻功,看在七宫宫主眼底,心里都惊道:「这淫贼好厉害的轻功!」
七人心中一转,不约而同又逼近攻上。京城十七少好不容易才脱离这鞭海苦境,见状伸手摆在胸前,忙道:「慢著、慢著。」
身穿黄衣的豔阳宫主性情急躁、嫉恶如仇。她柳刀一摆冷啍:「淫贼,怕死吗?」
京城十七少闻言大笑,「我十七少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怕死?」
他眼珠子在七人脸上一转道:「可惜!今日却要死在这里!」他面作慷慨神情,大声道:「好!今天能死在七大美人手里,虽败犹荣,也算不枉此生啦!哈、哈、哈!」故意把「七大美人」几字念得又重又大声。
此番话语、於是惹了万花谷护法使者怒意。她从帐中平稳走出,站在七宫宫主之前。
七宫宫主齐而恭敬道:「三师父!」
护法对七名弟子点了点头,朝京城十七少一瞪,道:「阁下之意,是说我万花谷以多欺少了?」
京城十七少上下打量她,嘴角一抹又玩世不恭道:「嘿嘿!万花谷真是名不虚传,小的娇、老的也挺俏呀!」
京城十七少热衷女色,对任何女子都不挑剔,不论老少,只要稍有几分姿色,定改不了调戏一番。
他不屑地道:「我说的有何不对?论单打独斗,你这几个小徒儿哪个是我的对手?」
护法不理会他,冷冷道:「花贼京城二少名声之大谁人不晓?就不知阁下是兄还是弟了?」
京城十七少不明就理,道:「弟弟。」
护法看他武功不弱,心想若二少都在此,恐怕不易应付,她随意探个口风:「怎麽不见令兄?」她虽不齿此人作为,但仍斯文有礼。
京城十七少不知护法用意,还道她想会一会自己的哥哥,於是不假思索答:「我兄弟俩向来独来独往,这里有我就够了!」
护法淡淡道了:「那好--」她取下发上金钗,然後双手取出双鞭。「划下个道子来吧!」
京城十七少看她是个妇道人家,武功哪能高到哪去?便摆出轻视之貌,一副不看在眼里道:「来啊!」
护法使者不说二话,「乱发魔束」挥出,俐落地使出「封」字诀,意将京城十七少擒服。
十一束发鞭威势凶猛,比之七宫宫主合攻之力毫不逊色,足见她武功高强,让京城十七少不敢再有轻敌心态。
「乱法魔束」与鞭均是软鞭武器,攻可致远、近固守身。京城十七少轻功飘舞,穿插其中,使大擒拿术「神猿铁臂功」,每每将要抓起发束或长鞭,又每每被长鞭逼得不得不放手换招。
两者武功在伯仲之间,一看鞭舞密不通风、一者轻功驾游其中难分轩轾,众人看得精采,处处皆惊心动魄。
这时,远处一群青衣女子急速奔来,到了万花宫帐前。带头的女子年近四十,高大丰腴,此时一脸风尘,犹带几分怒气。
万花谷主见了,柔和笑道:「执法怎麽现在才回来?」
执法使者怒色显上,瞪著场上打斗的京城十七少,对万花谷主敬道:「师姊,师妹归来途中,碰著那淫贼对我手下骚扰,所幸属下发现得早,将他打发。没料到他又跟踪我们归谷,属下虽知被他跟著,可恨这淫贼轻功太高,又给他误了不少时间,想不到他竟先我一步入谷闹事!」她说的义愤填膺,又气又急。
万花谷主颔首,仍是一脸平和:「嗯,坐吧!看看你师妹正与那人过招。」
执法心中怒极,恨恨地看著京城十七少,根本也无心好好坐下观战。只见护法师妹与他还有来有往、难有高下,於是匆匆对万花谷主道:「师姊,我去帮师妹!」
脚下飞奔一点,已冲进场上。
京城十七少如临大敌,面对两个身手不弱於自己的敌手连袂合攻,只好又以轻功闪避,喘息紊乱地道:「不是说好……单打独斗的吗?万花谷女子说话不算话……好不要脸!」
护法和执法充耳未闻,但耳听著京城十七少一会说:「以多欺少……」,躲了几招又说什麽:「要男人也不用如此追法……」,两人又气又是无可奈何!
京城十七少仗著轻功无人可及,又是游戏心态,开始满口胡说八道。
他一边跳跃,一边回头挑衅地看著护法和执法。
「快点啊!走得稳点,摔痛了我可会心疼的……」他调笑几句,闪了几招,突然才一回首,便见距自己不到十步远处好端端地站著一个人。
他一惊,「咦!?什麽时候站了个人?」他轻功之高,冠绝京城,此时竟浑然未觉。
原来他这下大闹万花谷,又屡次出口戏弄谷中弟子,终於惹怒了温和慈良的万花谷主。
谷主生就柔婉之貌,就连贴身侍婢也没有见过她发起脾气,此时犹有怒容,确是难能可见。
她手取出一条灰银绸带,柔声出口提醒:「小心了。」
手轻轻一扬,似未见多大运劲,彩带便如一条长棍直击京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