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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现在,李静流才完全明白一切。
「--石上壁画,乃是吾郎君所作,可忆昔日我俩共闯江湖、天涯相伴,无敌於天下--」
李静流不禁一意向往书中所说的「天涯相伴」,又为末句「无敌於天下」而不可思议。
「--只恨自己重派门之名,未能多系心於郎君,昔日若非郎君舍命相救,吾必命丧瘴树。郎君去矣,吾终日悔恨痛苦,终是为了复仇而苟活於世,於是以蛊练一条二丈巨蟒,喂食毒物,甚者紫茎籐,待蛊蟒成形化龙,才将瘴树除去--」
「呀!神龙是因此而来!」李静流暗道。
「--蛊蟒成龙形後难灭,刀剑不能伤,恐对日後弟子是祸非福。於是吾集可克紫茎籐的『黑血玉』,共计一百零二,因此编制万花宫十八人,其馀七宫各十二人,又订下年过四十必须离谷之规,实因神龙多食紫茎籐而有强毒,佩之可使神龙不敢欺犯,谷内之人进出须依靠『黑血玉』之故。」
李静流心中惊呼,「原来如此!」
自她入万花谷後,总对谷中规矩甚是迷惑,觉得大违常理,尤其是四十年龄者必须出谷这条最不通人情。今日才终於明白祖师婆婆订定这规矩的苦衷。
「--吾心中最憾,乃不知如何善待郎君,失去後才痛之万分,知要珍惜。吾不怨苍天只怨己,但求我谷中代代女子不如吾福薄,愿祝我弟子可以幸福。」
难怪谷中有一则规定为:若逢如意郎君、可寻幸而去。『寻幸』二字,就是指『寻得幸福』之意了。」
书中有後记为:「吾郎君遗物留於三宝盒下之石柜,郎君武学不适女性,弟子可携出,相赠有缘人。」
李静流阖上经书,将三个宝盒移开,果见有一个长约四尺,宽约一尺的石柜。她手轻轻一碰,想要把石柜的盖子缓缓推开,盖子经她一碰「咯」地飞出滑开,就像用力使劲一般。
李静流微讶,自己不过轻轻一推罢了,不料石盖竟禁不起她随意一碰。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练成的「紫金功体」是怎麽样的神功!
石柜内是两柄长剑和一本册子。她拿起一柄刻在剑柄上为「虹云」的长剑。
剑一出鞘,清脆的「铿」的细响。然後是一阵红光相映,长有三尺六的剑身,比寻常的剑细薄而通体光红。
「『虹云』!剑如其名!」她赞叹。
将虹云剑还鞘,取出另一柄名「青山」的长剑。此剑又是一稀世宝物,剑长三尺,剑身宽厚,剑一出,寒气直迫心弦。
李静流把玩了一会儿,将石柜中那本叫做「五剑全册」的册子拿起,把书皮的灰尘拍了拍,突然想起自己不知在石穴过了多久时间?
「师父们不知是不是还在等我?」
於是将宝盒和石柜之物拿稳,匆匆离去。
才走出刻著迷宫地图的石门後,耳听石道微微「轰隆」阵响。而刚才她待著的石洞内已是灰雾迷漫了一片。
李静流吸到灰尘,难过的呛了一口气,快步退开。
「难道迷宫要封闭了?」即刻使出轻功奔走,惊觉自己身影竟比之平日快有数倍。
迷宫摇晃甚大,石与墙磨擦声响惊人。李静流不敢有误,脚功使劲飞快,待要出得通道看见出口时,正有一块巨石渐要滑落。
她登时飞身一跃,在大石下急换了姿势身子一曲,脚底扑滑,从跃身至窜出动作神速、一气呵成,但也不禁惊得她一把冷汗。
「若以从前功力,定难逃出生天!」她轻吁了口气,望了望被封住的出口,想到不能再见到祖师遗物,甚是感慨。
「当年祖师婆婆行之江湖,定然风靡整个武林。但是痛失爱侣,却悔之终生,人生的际遇本是生老病死,但求无憾罢了!」
这时一眼望遍广场,已是四下无人。
日正当中,距李静流入迷宫之日,已过二日。但李静流仍以为她巳时入迷宫,现下是近未时,不过才经过两个时辰。
午时时刻,万花谷的午膳时间。万花谷主听宫女回报水仙宫主归来,不禁喜出望外,和众人停下动作。
李静流一见到师父,想到差点与之天人永隔,心里顿时一阵悸动。
但她生性冷淡,喜怒常不形於色,只是恭恭敬敬的道:「徒儿拜见师父。」
万花谷主惊喜地搀扶,「快起来,你这一去去了两天,师父很是担心你呢!」
李静流奇道:「两天?徒儿不是才耽搁两个时辰吗?」
万花谷主看她神色自然,心知此事有异,非爱徒有所掩瞒,「静流,你入迷宫已过了二日,你不知道吗?」
李静流茫然以对,忽而忆起运功四十九周天时心中一片空白,原来这期间竟然有了两天之久。
她於是将在石穴中的经过完全道说。
厅上除了谷主之外,尚有护法、执法及跟随双使学习的巧伶、阎仲绯,与宫中十数名宫女。
「--可惜通道被巨石封闭,不能再见祖师婆婆遗风。」她道完最後一句,只见众人神色异变,对她有敬畏之色。
忽然,万花谷主「蹬」地跪下,扎扎实实地向李静流磕下响头。
「本派十一代掌门史翠莲,同十一代、十二代弟子,拜见二代传人。」其他弟子在谷主跪下後一齐也磕下头。
就算在石穴中遭遇总总生死关头的危机,也不及现在的情况带给她的惊慌失措。
李静流吓得膝一曲也跪地,见师父和众人仍额磕在地,她也磕头不敢抬起。
「徒儿……徒儿深受不起,二师父……三师父……」她颤音道。
谷主敬道:「您乃祖师婆婆嫡传弟子,便是长辈,过去一切关系休要再提起,有请二代长辈起身说话。」
李静流听得冷汗直冒。虽然她机缘巧合学了祖师婆婆武学,但谷主养她教她,敬师如天是说什麽也不能改变的。
「徒儿不敢、徒儿错了……徒儿罪该万死……师父……师父……」一迭地说,心情纷乱无助。
谷主待她说完,正色道:「我派最是重视师门辈份,今日二代长辈跪身於前,叫弟子如何能当--」
她将头上金钗摘下,滑落数束发束,一手将钗头直点咽喉。「请长辈快快起身,否则弟子只有自尽请罪於祖师。」
李静流自入谷以来,深受三个师父疼爱,加上她一向聪明懂事,从不曾遭师父们有所责骂。这时见师父首次如此严厉以对,竟是在这种情境。
她岂敢再跪,直惊得跳起身子。
「师父!」她知道师父一向说得到做得到,於是又赶紧噤口,不敢再唤。
不知所措地立了一会儿,见众人仍跪了一地,於是张口欲言又止,才硬生生地说:「请……各位请起。」
好不容易大家才站了起来,李静流哪能料到这般状况,於是像失了魂般,看著众人。
史翠莲见状於心不忍,看著李静流为难的样子,柔声道:「我派法则由祖师所订,我身为派中弟子不得违逆--」
她停顿,轻叹了口气:「您是二代长辈,称弟子为师自然不妥,但谷中现以您辈份最高,任何事情,弟子自当听您吩咐--」
李静流眼神一亮,听出师父话中含意,她终於浅浅露出笑容: 「那好,请师--请各位日後叫我名字,别再称谓我为长辈了,好不好?」她语气恭柔,自然不以长辈的身份相询。在她心中,师父仍是师父,不容有所改变。
史翠莲笑答:「二代传人的口令,弟子自当遵从。」厅上众人也同声覆诵。
这般场面,对不喜出风头的李静流甚是尴尬。
她对众人还抱回礼:「请各位用膳吧!」
史翠莲听她这麽说,才关心备至道:「静流去了二日,肯定未食一物,瞧我这般糊涂,快来用饭!」她慈目和善,亲切如斯。
李静流不禁鼻头一热,「谢谢--」本想说「师父」,只好硬著头皮又吞回去。
史翠莲身形一移,要让出上位。李静流不肯坐下,虽然此时饥饿难当,便只往桌上取了二个包子。
「弟子--我,我吃这个就好。」
史翠莲心里又是一叹,也实在不忍心再让李静流为难。「既然如此,请静流与翠莲一同到宗祠。」她虽未称「长辈」,但开口对李静流自称自己闺名,对她极是尊重。
她遂又说:「护法与执法双使还须传授仲绯和伶儿,请让她们先离去吧!」
李静流在四人身上看了看,「二师姊和小师妹继任执法和护法了。」她点头,轻轻道:「是……去,去吧!」
「弟子告退。」四人上前礼敬。
李静流见她们先向她抱礼,才又转向谷主史翠莲。便连平日淘气活泼的小师妹也一脸恭敬。她只得无奈地抹出涩涩的笑颜,淡淡颔首。
眼神随著四人消失,史翠莲回头对一个三十岁的肤黄女子道: 「春婷,往後数日,宫中之事暂由你负责,并告知各宫静流的喜讯。」
春婷领命退去。
史翠连带著李静流往後堂走去,进了一个石室,此处是万花谷历代祖师宗祠。
史翠莲和李静流双双跪下,向堂上先磕礼敬拜。
俩人起身,史翠莲柔声唤:「静流。」不再如大厅上严谨。
李静流听师父就像平日般叫唤,心上总是压著大石般的沉重心情终於松下,忍不住脚下一软,偎向师父怀中。
「师父……」凝霜秋水般清丽的双眸缓缓滑下清泪。「您肯认……徒儿了……」
史翠莲轻轻拍抚著她,很是疼惜:「乖孩子,真苦了你。」
李静流本是心如止水,凡事皆不易有喜怒。在三个师父眼里,是最为坚强的。从未落泪的她,此番失落无依的委屈心情,便似和著泪将数年来的一切诉尽。
但她哭泣落泪也平静如斯,只见梨花带泪的脸庞上两患珠儿静静淌下,未听得哽咽啜泣声。
史翠莲任由她哭泣,慈爱地边轻拍著。过了片刻,才道:「静流,来,师父跟你说。」将她一把扶起。
李静流一抬头,含笑带泪地唤:「师父!」然後又一迭地唤了数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