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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夫人悲痛得红了鼻头,强忍悲伤地向刘旷,咬牙凝声道:「多谢少侠相救,就此别过,日後……若有幸相见,定报大恩。」
刘旷侠义心起,一步跨去拦住去路:「有幸相见?这作何解释?」
方二夫人锁眉,叹息道:「少侠难道不知妾身夫君孝友,大伯孝孺,正是祸灭十族之人吗?」
本想以「祸灭十族」之罪吓退刘旷的方二夫人,却听刘旷「哈、哈」大笑出来:「原来我今日所救之人,是名满天下的白面书生方大学士一家,好极了。」
方二夫人与秀娟见他笑容有异,急忙倒退一步,手机警地握向剑柄。
刘旷看在眼底,单手负於腰背上,仰首朝天,颇为自负的道:「在下姓刘,夫人可知在下父亲、祖父为谁?」
方二夫人挑眉问:「谁?」
「我祖父乃开国功臣刘基,家父正是与夫人大伯一样慷慨赴义的刘璟。」
方二夫人肃然起敬:「原来是刘公子,妾身向来对刘家甚为敬仰,尤其令尊痛骂贼人的气节,其然不失为功臣之後。」
刘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一直就认为祖父功高日月,不慕薄节,是当今一代的忠义之人。他淡淡道:「夫人过奖,您方家也是不得了的气节!」
「好!」方二夫人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刘公子请与我们一道走吧。」
回头往四处探看,才说:「据说这次来追我方府中人,有一人是大内第一高手,太监李兴。」
「李兴?」
方二夫人颔首,看著侍女秀娟仍在豹子尸首旁徘徊不去,她神色难过,叹了一口气,向豹子行了一个大礼,伸手扶起秀娟,用衣袖拭去她满面的泪痕,轻轻道:「走吧。」
秀娟凄然再望豹子一眼,呜咽住,转身跟了上去。
四人一路向西面行去,一路上气氛沉凝。
刘旷边走边问,打破了沉默:「晚辈有两处疑问请教夫人。」
「刘公子请说。」
「夫人明知朝廷要抓你们,又为何要回汉中老家,这不是坐以待毙吗?」
方二夫人黯然道:「我家官人临行前,定要我回汉中宅内取出一物,才能逃离。」
那白净少年一听母亲提到父亲,抬头相望。方二夫人轻轻抚摸他的发际。
刘旷听得出那宅内之物必是珍贵无比的东西,但见方二夫人并无意说明,便不好再问。於是他便转向另一问题:「听那周统领说,方夫人是明宗五老的後人?」
方二夫人坦然无疑:「妾身的祖父为冷谦。」
刘旷险些惊呼,「原来如此。」
「可是,听说明宗教会在二十年前已被太祖歼灭了呀。」
方二夫人眉色得意,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也不过是『听说』。」
「哦?」刘旷不明所以。
方二夫人将刘旷的怀疑看在眼里,她以肯定的口气:「我们正要投靠我爷爷去。」
此番回答,正正说明了明宗五老未死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刘旷一脸正气,道:「好,我就送夫人回您祖父身边後再离去。」
方夫人微微一愣,一脸感激:「妾身就多谢刘公子……」说著便要福了下去。
刘旷伸手做为阻止,凛然道:「同是忠臣之後,夫人不用客气。」
方夫人心下动容。她心知这次朝廷遣派的李兴,是极为可怕的人物,她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她低头看著年幼的儿子一眼。
她看著刘旷道:「刘公子,这是我孩儿方尚志。」
那方尚志一脸愁容,见刘旷向他点头示意,仍是有礼貌地唤了一声:「刘大哥。」
方二夫人手持著儿子肩膀。「我孩儿身负重任,日後恳请刘公子多多照应。」
刘旷这才仔细看了看方尚志。
他与先前在万花谷遇到的赵仁年纪相当,不过两人却是截然不同。方尚志一身白净衣服,扎著稚髻,但脸庞清秀斯文;赵仁浓眉大眼,略显粗旷,而方尚志面白俊秀,看得出将来定是翩翩公子。
他看了那俊秀少年几眼,想不出何以他是身负重任?
方夫人认真道:「此事事关重大,若非公子是刘家之後,我是不会说的。」
刘旷隐隐知道重要性,道:「夫人请放心,我刘旷对天发誓,除今日我们四人之外,我决不会告诉他人。」
方夫人颔首,「刘公子乃伟岸君子,如此委屈你了,实在因此事非同小可,但请公子见谅──」她拉起儿子的手,续道:「我孩儿身负著圣上的复位重任。」
刘旷奇道:「不知此话如何说起?」
「刘公子可听过『天明圣鉴』一书?」
刘旷愣然,突然想起「天武宝典」前页曾提过「天明圣鉴」此书。
「此书是太祖登基後,命多位能人所作的一部奇书,圣鉴乃集天下异术、奇门玄学、医理、道术、天文地理之大成,其中又以兵法与治国之法为重,可惜公子却不知当年的创作人之中,有一位正是公子的祖父刘伯温先生。」
刘旷惊道:「啊,原来爷爷也有参与!」
「天明圣鉴有正、草二本,正本的圣鉴和另一部武学至宝『天武宝典』,由皇上带著逃了出去。」
刘旷听了大喜:「皇上没死!」
见方夫人点头,随即想起「天武宝典」一事。「实不相瞒,晚辈所学的武功,正是天武宝典五部之一的『青龙诀』。」
方夫人惊呼:「啊!原来……」她仰首向天,才道:「老天真是巧妙安排,由此可见,我们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刘旷续问:「那草本的经书如今……?」
方夫人指著儿子肩上的包袱。「我儿身上。」
她转向刘旷:「我这孩子自幼聪明,是读书的料子,只盼他日後学了圣鉴、寻得皇上,以求复位。」
刘旷听得心头一振。「好,尚志一事,晚辈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夫人甚喜,朝儿子轻轻一推,「还不快快谢过你刘大哥。」
方尚志年纪虽幼,但心思敏捷无比。自从跟著母亲连番逃亡,心里便知道接续父亲遗志是终生不能或忘的志向,这时有了刘旷肝胆相助,虽然欣喜,但一想到往後的日子和未来的责任沉重,却是起了难以解释的矛盾心情。
他心绪一转,正要上前答谢,刘旷忽然举手止住,闭目侧耳,轻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四人不敢耽误,便速离去。
方尚志被母亲抱在怀里,三人施展轻功,一刻时间过去,身後步伐作响,追兵竟已赶上。
刘旷心知不妙,忙道:「你们走前面。」自己则居於尾侧,不时回头观望。
方夫人回头一望,刘旷凝神快道:「快走、快走。」方夫人点头,和侍女秀娟快步离去。
刘旷才一回过头,只见一个灰影神速急奔而来。刘旷一惊,只能说只有转眼之间,令他有些震惊措愕。
那人衣著华丽,手长脚长,圆扁大脸,一阵嘶喝:「哪里逃?」
刘旷不及思考,右手长袖便已挥去,将来人挡了下来。那人见刘旷露出这手武功,身形一顿,向後飘退数步,一脸震惊:「什麽人,竟敢抯挠宫廷之事?」
刘旷冷眼向他,虽然心中恨极朝廷之人,但为顾及刘氏宗族其他成员,不便透露自己姓名,又想到自己生性傲骨,所学武功又与「龙」字有关,於是便道:「我乃傲龙,专管你们这些狗官之人。」
那人面上大怒,喝道:「小子口出狂言,你可知本官是谁?」
刘旷欲拖延时间,好让方夫人三人逃得更远,於是随口一回:「叫什麽狗名?」
那人怒喝一声,铁拳直击刘旷门面,同时说:「你官爷爷我,正是京城左军大都督姚广孝。」
姚广孝本是佛门中人,为求功名从军还俗。他生性好斗残忍,在「靖难之役」屡建奇功。太宗对他十分宠信,授与高官厚禄。
他所使武功属少林旁支「虎豹双勾」,武功可称一流,但这时在刘旷面前却使不出平日五成功力,心头更是讶异。
过了数招,刘旷双袖挥舞,「咻、咻!」袖刀破风逼得姚广孝连连退後。刘旷长袖一扫,姚广孝闪不及,顶上官帽被削了下来,顿时光头一现,顶上还印有六点香印。
刘旷一愣,出声:「和尚!」
姚广孝凶气染面,回嘴说:「和尚又……」本想反驳说「和尚又怎样?」,但被刘旷逼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一连退了数步,才将「怎样」说出。
刘旷怒气乍现:「修佛不清、为官不义。」神袖功全力施展,欲将姚广孝毙於袖下。
姚广孝连连受创,幸亏他武功了得,总在千钧一发中避过要招,但也落得浑身是伤。就在他给刘旷逼得无路可逃时,眼角馀光瞥见一人,登时面露喜色,临危就地一裁,狼狈地滚往那人方向避去,求救道:「总督公公救命!」
刘旷立下身子,往那「公公」望去。
只见火光渐近,点点小光放大成一大丛,不知来了多少人?
其中一个六尺身高、身罩披风的蓝衣男子走出。那人一脸文静、面白俊俏,头戴一顶监官帽。
此人名为李兴,正是文皇帝朱棣眼前红人。他看了看刘旷:「何方逆贼,敢管皇家之事?」说话声音极细。
刘旷听他那阴阳怪调,耳朵著实一阵不对劲。他皱了眉,朗声说:「傲龙!」
这时李兴身後锦衣官差愈来愈多,不下百人。周统领闪身出众,至他身旁气愤道:「公公,就是这人。」
李兴冷眼一挑,「嗯」的一声。他面目清秀,姿态细腻,竟带有一股柔媚的文气。「傲龙?人如其名吗?」轻声细语的说,忽然身影一闪至刘旷面前出招。
刘旷见来势神速,大吃一惊,慌乱中双袖向上一挥,一招「燕蝶纷飞」攻出。
李兴见招猛然收势急退,缓声说:「少林铁袖功?」
刘旷手腕一抖,道:「是神袖功。」
李兴斜眼睇看,道:「原来是布衣神袖那个老贼!」
李兴的父亲,原是北燕之外的高山马贼。十岁那年,李兴跟随父亲出外抢劫,无意中拾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