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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心怡的心里面,她不能容忍自己每天无所事事的留在齐州,看着风景度日,光靠着那些时不时传来的情报,等待,无尽的等待,只能让自己更加焦急得想要发疯。她所重要的人,像亲人一般的人,都被战局所束缚,都是棋子,随时会因为局势的变化而起起伏伏,或者被丢弃,她也不能免俗。
而且,如果有机会,她很希望能够出一份力,哪怕这份力量微薄的就像萤火之光,她只希望战争能够尽快的结束,辽人尽快地退兵,那么百姓就可以得救了。不过这一次,是要去辽国远征,奔波远行,自然不能让一个女子随军,于是沈心怡又做男装打扮。而此刻她就坐在后面押送粮草的车驾上,跟随行的军医一起走。
“翻过这座大山,就到边境了,那里是辽军设的第一道关卡。”坐在沈心怡身边的是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人,他扬起头看着高高的山脉说道。
正说话的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就是这一次随军的医官长,名唤淳于意,医术高明,在齐州十分的有名,上一次沈心怡病倒的时候,就是他负责医治的。而他也是这个队伍里面唯一一个知道沈心怡真实面貌的人。
早在齐州为沈心怡治病的时候,他就被沈心怡的一手高明医术给深深折服了,而对这位慈祥和蔼,有医德的老者,沈心怡也十分的佩服。此时,两人一路行来,时不时的探讨起医术心得。沈心怡虽然把义父的医术全部学来了,但仅仅限于理论阶段,很少有亲自动手的实践机会,淳于意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是她远不能及的。一路上两个人互相学习,互相讨教,沈心怡获益匪浅,两人都成忘年之交了。
队伍继续行进着,听了淳于意的话,沈心怡抬起头看向大山,绵延不断,弯弯曲曲的山道上,长长的队伍,看不到边际。
一路行来,道上还留存着不少新开凿的痕迹,想来这一条道路,还是多亏了辽军才打通的。所以这条路才会如此的通畅,如果是放在以前,只怕更难行走。
“要开战了呢?”沈心怡轻轻叹了一声。
忽然觉得自己的脖颈处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惊异的发现,原来不知道是么时候,下起雪了。
算算日子,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来得有些晚了,沈心怡看着天空,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天边,乌压压的,就好像在预示着战争就要到来了,空气也变的沉闷了,心情也很压抑。
又是一个冬天了。
军队翻过最后一道山梁,天色已近黄昏,大军就地驻扎,休整。立刻就有传令兵过来请沈心怡去主帅的营帐。
沈心怡起身,跟在传令兵的后面,穿过营地,向主帅的营帐走去。
夏建华担心她身为女子,和那些不明真相的男子医官共处一室会多有不便,所以每次扎营的时候,都会让她去他的营中休息。
沈心怡本来想要拒绝他的好意,可是在后方医官的营中,消息来源闭塞,对于前方的战事反应迟缓,虽然有淳于意从旁照顾,但是一个女子,终究有些不方便,最终还是听从安排去了夏建华的营帐。
还好她此刻易容成男子,模样又及其的平常,而夏建华身为主帅,营帐中随时有军医服侍也说得过去。不然,那些想象力丰富的将领还指不定会把她当成什么,只要一想到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将领们看到她时的奇怪眼神,她的头就隐隐作痛。
掀开帘子进了营帐,就看见夏建华和秦元成等几个重要将领正在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所以说,如果能够从这里突围出去,必然可以一举将辽军歼灭。”夏建华说出自己的见解,神态之间及其的自信和张扬。发出不可直视的光芒,十分的耀眼。就连夕阳也为他的俊朗容颜镀上一层异彩。
沈心怡看着他,有些许发怔,她从来都不知道夏建华还有这样的一面,难道说男人生来就要上战场,会让他们绽放出光彩,就像刘钰受不了诱惑,执意要去御驾亲征一模一样。
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看到是沈心怡进来了,几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医师随侍在少主的身边,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讨论战争部署。
夏建华对她笑一笑,点点头。
沈心怡点头示意,就进了内帐。
坐在帐内,隐隐听见外面传来几人的议论声,时断时续:“…地势…险峻…包围…突围…阻击……如果在这里埋伏的话,可能会……”
听着听着,沈心怡的倦意上来了,虽然说军医都是可以坐在马车上,不必行走赶路,有一定的特权,可是仪征天都坐在车驾上,山路又颠簸不平,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支撑不住了,趴在书案上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朦朦胧胧的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床榻上,慢慢地坐起身来,身上盖着的东西滑落下来,低头一看,是一条厚毯子。
他什么时候进来过?自己竟然睡得这么踏实?真的是累过头了吗?还是心里面对夏建华过于信任,对于他的气息已经十分的熟悉?
外面寂静一片,看来他们早就已经商议完毕,各自散去了。
沈心怡掀开内帐帘子,走出来,看见夏建华一个人正手持烛火,端详着面前的地图。
听到声音,夏建华抬起头,温馨的烛光夏,线条明朗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高大的身形看上去十分的有安全感,她的心瞬间就温暖起来,他还是那么的体贴,好温暖的感觉。
他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温和地问道:“醒了吗,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沈心怡摇摇头,走上前去,从近处细细看,因为急行军和彻夜不休的商讨作战计划,他的眉宇间已经有了倦意,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凑近烛火,看着悬挂起来的地图,沈心怡问道:“现在我们到哪里了,后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夏建华摇摇头,将烛火举高,方便她看地图。
“如今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夏建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在辽国境内此处也属于偏远地区。刚刚探子回报,辽军在这个地方的兵力空虚了不少,应该是抽了好多兵马去前线作战了。”
沈心怡看着眼前的地图,上面有无数的高山河流、平原、丘陵、村庄,都变成了一个个具有代表性的文字符号。那几个大红色的箭头在地图上标注着眼下各方势力的前进方向。
红色还真是十分的贴切呀,沈心怡轻轻叹息,代表着各方势力的军队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是用无尽的鲜血作为积淀的,这些看上去抽象生动的符号,到底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她的视线又看向地图的左上方,夏建华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中浮现出昔日好友的身影。半晌,才出言解释道:“这里就是原本驻扎玉门关守军的地方,如今他们都已经退到惠州一代了。”
沈心怡看着地图,惠州是大楚极为富饶的地方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是齐国的根本,齐国的初代帝王就是在那里立国称帝的,虽然后来不断的开疆扩土,那里早就已经不是最初的基业了,但是惠州终究是有重大意义的。赵云退到那里,想必也是诸葛先生建议的吧。
只是,他会怎么想?沈心怡看着夏建华,可是他的身子微微侧着,看不清神色,只是从他平淡的语调中依然可以体会到苦涩,原本相知的好友,如今却要为各自的势力,算计着对方。因为天下大局系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当年他们两个人还在梅苑中互相打闹的时候,谁能够想得到,在短短几年之后,两个年轻的侍卫会手握重兵,成为决定着天下走向的关键人物。
沈心怡的视线又看向下方,那里,两只红色的箭头已经对接在一起。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索性就不再顾忌了。两虎相争,自然是急如闪电。
在夏建华他们行军之前,辽军已经离开京城一路南下,和夏承志在中部的常州一带交上手了。两次交锋,不过是互相试探,有胜有败,辽军名不虚传,锐不可当。夏承志也是智谋过人,步步谨小慎微,楚军也是百战之师,都是精良的部队,战事实在是难以预料。夏建华如今他们已经到了辽国的边境,消息传递有些延缓,如今战况如何就不知道了。
夏建华看着地图,深思的,父亲的性子他十分的清楚,可以说是冷清冷心,精于计划,任何消息都不会让他失态,哪怕是自己的妻女遭人**,只是在他的心中还是难以想得通。
夜色愈发深沉。
他低下头去,沈心怡依然在研究地图,神情专注,因为刚刚睡过觉的缘故,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脸上红扑扑的,他都看痴了。有她在身边,在平凡的生活也变的多彩,金戈铁马似乎也渐渐平息了,心也静下来了。忍不住说道:“你放宽心,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不让 你受到伤害。”
沈心怡正在凝神思考,猛地听见这样一句话,带着吃惊抬起头。
目光交汇。
这是承诺,是对感情的倾诉,也是夏建华一生不变的誓言。
夏建华眼光灼灼的看着她,话语里面的炙热的感情,直直的撞入沈心怡的心里面。
沈心怡的脸不禁发烫,就连耳朵都红起来,已经承受不住他的炙热目光。赶紧慌乱的低下头,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深吸一口气,道: “多谢夏将军了。”声音有些清冷,可是刚说完,心就隐隐发痛。
“我,我……”夏建华看着沈心怡,很像在解释一番。
“明天就要和辽人交战了吧?”她忽然说道,岔开了话题。
一听到她的声音,夏建华也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些许失态,随即又恢复正常,道:“是的,明天要开战了。”
“准备如何应战?”沈心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