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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沈心怡不动声色地把这件事放在一旁,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又问道:“关于这些封号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皇上身体不适,根本就没有看,只是说了一句叫尚仪局和内务府看着办就好。”
沈心怡点点头,又拿起册子细细的看着。
高祥凑过来,在一旁小声的道:“其实诸位殉国娘娘的封号都没有大问题,就是,就是关于丽妃娘娘追封为德懿贵妃……这一条有些……”
“这一条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这个,据说是,丽妃娘娘她,她……”高祥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看着高祥眼神闪闪烁烁的样子,沈心怡立刻明白了,这些封号都是赐给那些全了贞洁,以身殉国的妃嫔,丽妃虽然也是在破城那一天死去的,但是她曾经被辽人玷污过。
她忽的想到了小桂子今早上刚刚拿来的礼单。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虚无的名号,就是为了在这朱红色的金册上流下淡淡一笔,就是为了在宗祠记载上留下荣耀的名号。
德懿,这两个字,轻微的就像是一张白纸,简简单单,写在这册子上,此时竟有千斤重。
不知道为何,沈心怡的心里面一阵厌恶,难受之极,“这样就好,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丽妃娘娘为皇上诞下小公主,又是为了保护小公主而死,追封为贵妃也是合情合理的。”她边说着把手中的册子放回去,果断得道:“就这么着好了。”
外面寒风呼啸,滴水成冰,可是屋子里面却苦闷让人心烦意乱。
刘钰一回宫就不断地生病,众人自然用这些杂事去打扰他养病,而现在主理朝政的秦王和康亲王等人也在忙着战后的休养生息。那里有功夫去理会这些微乎其微的后宫小事。
宫里头连一个正经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几个首领太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沈心怡回来了,就像有了主心骨。
沈心怡就这样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开始了她主理后宫事务的时光。之后的几天,尚服局、尚膳局、尚仪局、内务府等诸多宫中的管事宫人都一一前来拜见沈心怡,你来我往,忙的她连做梦都是在处理事物。好在她生性聪慧,几件事情下来对于这些事物就可以处理了。忙碌好久,终于有了闲暇,她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块小点心,不由的想起皇后来,这样枯燥的日子,繁杂的事物,皇后竟然可以长年累月的坚持下来,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朝中怎么样了?”刚刚遣走了尚仪局的管事,沈心怡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向刚刚打听消息回来的小桂子问道。
“听说礼部已经正式上折子了,朝中很多大臣也上书表示同意呢。”小桂子道。
“具体有多少人?”沈心怡问道。
“这个嘛,好像是有一大半的大臣都是这样说的。”小桂子又道。
“一大半?”沈心怡的神色忍不住凝重起来。夏承志决定了他颠覆天下的计划之后,这些年来,就渐渐的安排自己的心腹势力暗中撤出京城、辽人破城前夕,就有不少官员,不是告病就是探亲,又或者是因公外放,或是因为家事逗留,早就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就算是没有撤出京城的,也早早得到消息,潜藏在民间,躲过了辽人的迫害。
如果不是后来夏承志和辽人翻脸的时候,诸葛先生和刘皓都指使自己手中的势力,把夏承志的暗线都秘密透露给辽人,借辽人之手,消灭了他的一半势力,要不然,支持他的人只怕会多到不行。
剩下的,没有上表支持的人,都是墙头草,再关望消息罢了。
“不过康亲王提出,如果真的要加九锡的话,就应该封赏全部有功的将士,赵将军夺回京城的功劳丝毫不逊于夏承志覆灭南唐的功劳,应该一并犒赏才是。”小桂子继续说道。
就是拿出赵云做表率,也是挡不住事情的发展进程呀,沈心怡轻轻叹了一声。
对于立下赫赫战功的赵云,虽然在民间威望甚高,但是回朝之后确是最先遭到质疑而不是封赏。朝臣都质疑他为何擅自弃守玉门关,导致辽军大举南下,致使民不聊生。如果真的是为了回援京城,为何又迟迟不见动静,一直等到一年多之后,才挥师东进,夺回京城呢?
对士子文人谈论作战计划不下于对牛弹琴,对于他们来说,在辽军开始破城的时候,玉门关之内的兵马未曾回援可以说是忠于职守,是为了抵抗北边的辽军,但是在弃守关隘之后,又停在惠州,按兵不动,让京城的百姓受了许多苦,实在是居心不良。
夏承志当初就把弹劾赵云的奏折扣留不发,也是为了日后一举打压赵云。
“还有人说,这样的大事应该等皇上痊愈之后再作商议。”小桂子继续说道。
加九锡毕竟是震惊天下的大事,楚国皇帝现在还不能处理事物,无法下决断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凭借这样的借口,也不过是稍稍拖延些时日而已,再说了,刘钰的身体如何她可是十分清楚的。
沈心怡思索了一会儿,小桂子看着她的脸色,迟疑了一会儿,小声地道:“听说,康亲王今儿会进宫觐见皇上,一起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砰,”沈心怡一下子踢翻了白玉脚踏,发生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暖阁里面声音十分的响亮。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她姿态优雅地站起身,问道:“什么时候来?”
刘皓踏着雪随意的走着,刚刚的对话还在脑海里面回旋,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朝中大臣很明显已经分成了两派,泾渭分明远超当年王家和夏家并立朝堂的时候。
大雪过后,天地之间一片苍茫辽阔,放眼望去,昏黄的夕阳余晖之下,四处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远处的景致。刘皓扬起嘴角,人心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到底怎么样才可以看得清一个人的心呢?
一阵冷风吹过,树枝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下,四处飞散,恍然如梦。待迷雾散去,红梅露出芬芳,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梅花树下的她。
她悠然独立于树下,寒风之下,衣带飘飘,容颜就好像这梅花一般,慢慢绽放出最美丽得一面,清雅出尘。
一瞬间,无论是夏承志,还是纷纷争争的朝堂纠纷,都在他的脑海里面消散了。天地之间,独留那一抹淡雅纤细的身影。
什么都没有说,他走进她的身旁,两人肩并肩沿着小道向西边走去。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路上宫人十分的稀少,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消散在地平线,月亮已经悄悄的露出头来,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在烛火下拉得很长。
“朝中形势如何了?”沈心怡终于开口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刘皓回答,“不过历经残酷的战争,夏承志的势力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抵挡得了。”
“这一次朝中有人上表请旨为夏承志加九锡,这件事你如何看待?”沈心怡直接将话题引向最关键的部分,侧头看着他,“你说这是不是夏承志的意思?”
这件事就好比秦朝赵高的指鹿为马,是为了给朝中那些不属于他的势力一个严重的警告。
刘皓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依我之见,夏承志这一次真的是急不可耐了。”
沈心怡有些疑惑,慢步向前走着:“按照道理来说,夏承志不必如此着急,如今,他的手中已经握着整个朝廷大半的权力,只要他肯耐心等待,这个天下还不是唾手可得。”
刘钰病重不能理事,只要他驾崩,定是小皇子登基继位,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到时候,朝政大权还不是把持在他的手中,他有足够的时间,也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优势,只要他能安心等待,这个天下迟早会落到他的手中。
“我暗中得到消息,夏承志近来身体也不是很好。”刘皓低着头说道,看不清表情。
“病了吗还是?”沈心怡扬起眉头,回头望着刘皓,等待他的回答。夏承志受伤她是清楚的,早在草原上的时候,夏建华就已经告诉过她。可是这伤到底有多重?痊愈了没有?他现在是不是在装病?沈心怡就不得而知了。
刘皓叹了口气道:“似乎是上一次和辽军对战的时候,受了内伤,还会反复发作,不过具体的情况也无法得知,如今他的周围像铁桶一般,根本就安插不进去我们的人。”
“也是,这个消息有可能是夏承志故意放出来的。”沈心怡想了想说道:“毕竟,夏承志武功高深莫测,一般的伤势很难对他的身体造成大的伤害。”就算对方是耶律楚齐那样的高手,也没有大碍。
“很有这个可能,故意放出消息来,混淆我们的视线,又可以借这次机会,认清楚朝中还有谁坚决的反对他,就可以慢慢对付了。”刘皓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想要对付他,就更难了。”沈心怡黯然道。经过一次辽人入侵的战争,大楚的豪门显贵势力急剧减少,夏承志现在又大大提拔那些寒门士子,招揽人心,在军队中更是如此,威望极重。如果不是还有赵云和刘皓手中的势力,只怕早就没有人敢和他抗衡。
越往西走,越是荒芜,人烟稀少,这处地方,就连一个打扫的宫人都没有,宫灯也没有点,只剩下月光洒在洁白的地面上,反射出点点银光。
“依你看,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刘皓忽然问道,出乎沈心怡的意料。
沈心怡自然知道刘皓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她摇摇头,面色沉重。
她这几天一直侍奉在刘钰的身边,已经看出,刘钰是心结难解,抑郁成疾,如果早早治疗,还可以治好。只是他被夏承志圈禁了两年之久,如今虽然回了宫,看着高高在上,实际,还是个空架子,大权旁落,心里面更是郁郁寡欢。想到他曾经满怀豪情,再看到现在他行将